淩瑾韻秀眉緊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迅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挽起秦硯辭的褲腿。
頓時,一道深邃而猙獰的刀痕裸露於前,傷口深可見骨,鮮血仍在緩慢而堅定地流淌,無聲訴說著方才戰鬥的慘烈與驚心動魄。
秦硯辭連忙伸手欲拉下衣擺,試圖遮掩住那不起眼的小傷,麵上掛著輕鬆的微笑,輕聲安慰道:“韻兒,這點小傷真的沒事的,不用太擔心。”
“彆動!”
淩瑾韻秀美細致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處,形成一道深深的川字紋,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透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力量,讓秦硯辭不由得停下了所有動作。
隻見淩瑾韻從貼身攜帶的一個繡有淡雅蘭花圖案的布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瓶酒精,輕輕旋開蓋子,那一抹刺鼻的酒精味在空氣中淡淡散開。
她的眼神專注而溫柔,如同對待最珍貴的藝術品般,細細為秦硯辭清理著傷口,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細膩與專業。
接著,她拿出一個閃著冷光的金屬注射器,輕聲解釋:“這是局部麻醉,會有點涼。”
透明的液體緩緩注入,秦硯辭隻覺一股奇異的涼意滲透肌膚,腿上的疼痛竟然神奇地消退,仿佛被一層溫暖的保護罩隔絕在外。
即便是縫合的過程中,銀針穿梭於肉之間,他僅有的感覺也隻是輕微的麻木,沒有一絲痛楚。
在這專注而緊張的過程中,時間仿佛靜止,二人的世界裡隻剩下彼此的存在。
秦硯辭的目光充滿了信賴與柔情,緊緊跟隨著淩瑾韻那雙靈巧雙手的每一個細膩動作,而淩瑾韻則是眉頭緊鎖,全神貫注於眼前的救治工作。
直到一縷不祥的微風拂麵,帶來一絲寒意,二人才驚覺牛車已經偏離了原本通往縣城的道路,正不可阻擋地衝向一片陰森恐怖的懸崖邊緣!
懸崖的邊緣仿佛近在咫尺,而那拉車的老牛非但沒有減速,反而像是受到某種未知恐懼的驅使,發瘋似地加速向前,直奔那深淵而去。
車夫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幾乎是出於本能,他猛地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紮入了老牛的臀部,企圖以此來製止這失控的局麵。
然而,這一舉動反而激發出老牛更深的恐慌,它的速度更快,腳步更亂,仿佛被死亡的陰影所驅趕。
車夫見狀,身形矯健,一躍而下,靈活地在空中翻滾,平穩落地,展現出不凡的身手。
此時的老牛,距離懸崖的終點已不足數步,生死隻在一線之間。
千鈞一發之際,淩瑾韻毫不猶豫地伸出雙臂,緊緊攬住秦硯辭的腰,兩人的動作默契異常,仿佛經過無數次練習一般。
秦硯辭亦是用力回擁,兩人如同一體,於千鈞一發之際,縱身一躍,離開了即將墜入深淵的牛車,借著這股勢頭,在空中翻滾一周,安全落地。
然而,剛一著地,眼前的情景讓人心頭一緊——車夫已然抽出了寒光閃爍的長刀,滿臉猙獰,靜靜地站在不遠處,顯然早已做好了伏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