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臉色劇變,幾乎是同時躍出車廂,焦急地呼喊:“蘇在,你這蠢材,我的意思是讓你駛到縣城後再去查探……”
回答他的,隻有風的低吟與寂靜。
“你走了,誰來駕車!”
江銘的話音落下,空氣中回蕩著一絲懊悔。
正欲再次跳回車內,一雙帶著狡黠笑意的眼眸映入了他的眼簾——淩瑾韻那雙明亮的眸子,正閃爍著玩味的光芒。
淩瑾韻攤開雙手,表情無辜而又無奈:“我可不會駕車,我相公腿部受傷,而他呢,除了種地之外,駕馭馬車這種事可是一竅不通。”
江銘:……
這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搬石砸腳”,卻又無從發作,隻能默默承受這突如其來的尷尬與無奈。
江銘的麵容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漆黑一片,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無奈與妥協。
最終,他還是接受了駕駛馬車的命運。
車內,秦硯辭腿部的傷口因為剛才車夫冒失的操作再次裂開,血絲隱隱滲出,疼得他臉色蒼白。
淩瑾韻再次細心地為他包紮,這次她沒有再使用麻醉藥物,畢竟之前給予的藥效已近消散,僅剩一絲微弱的鎮痛感。
秦硯辭咬緊牙關,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沿著鼻翼兩側緩緩滑落,但他自始至終沒有發出半點呻吟。
包紮完畢,淩瑾韻輕盈地鑽出狹小的馬車廂,與江銘一同坐上了位於馬車前方的駕駛位。
陽光熾烈,卻未能阻擋她決然的步履。
江銘側目,眼神中滿是不滿與厭煩,仿佛夏日正午的熱浪,灼人而直接。
“這麼大日頭,你不躲在車廂裡,反倒跑出來曬太陽?是覺得自己的膚色還不夠黝黑,還是自認為容貌已經夠不上台麵了?”
話語間,帶著幾分調侃與責備。
淩瑾韻毫不示弱,回報以一個充滿挑釁意味的白眼,心中暗自嘀咕,此人外貌堂堂,心腸也不壞,唯獨這張嘴,像是永遠停不下來的機關槍。
儘管如此,念及江銘先前的援手,她並未與之針鋒相對,而是試圖用閒聊來緩和氣氛,“今日你進城,究竟所為何事?”
語氣中帶有一絲絲好奇與不經意的關懷。
江銘聞言,警覺地斜睨了淩瑾韻一眼,小姑娘突然的關心讓他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似乎背後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意圖。
“去接我妹妹江月。”
話雖如此,他的回答卻顯得有些不情不願,仿佛這是一件令他頗為頭疼的任務。
接著,他又補充說明道:“江月是我親妹子,說是要來探望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