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片,直截了當,不帶任何感**彩。
秦硯辭麵容依舊淡然,嘴角卻勾起一抹苦笑,聲音雖輕,卻異常堅定:“既不擬,也不簽。我的婚姻,由不得他人置喙。”
他那雙眸子裡瞬間湧動起複雜的情緒,既有冷峻的抗拒,也有不容侵犯的尊嚴。
“你似乎對他人之事太過熱心了。”
江銘聞言,一時語塞,臉上掠過一抹尷尬,隨即快速調整心態。
他意識到自己與這個小姑娘非親非故,的確沒有權利乾涉她的婚姻大事。
於是,他眼神微轉,心生一計,高聲向著車窗外喊道:“小姑娘,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義妹了,我是你大哥,今後有事儘管找我!”
這一番話,讓車外的淩瑾韻不禁愕然,心中嘀咕:這個人是不是有收集義妹的特殊癖好?
而蘇在,作為江銘的貼身隨從,更是滿心狐疑,自家少爺素來對親妹妹都不甚關心,怎會突然對外宣布認了一個義妹?
想到早晨少爺得知小姐來訪時那副怒容滿麵的模樣,若非夫人出麵調停,怕是連門都不會出。再想想少爺對淩大夫那種客氣而疏離的態度……
這對比之下,義妹與親妹妹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彆!
淩瑾韻也不甘示弱,聲音清脆地回應道:“若論年紀,我做你姐姐還差不多,叫聲姐來聽聽!還有,彆打什麼壞主意想要拆散我們。”
江銘沒想到自己與秦硯辭的低聲交談會被淩瑾韻聽個正著,一時之間氣得臉色鐵青,恰好馬車經過一段坎坷路麵,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出車外。
淩瑾韻趁著車身搖晃的空隙,靈巧地掀簾進入車內,迎麵便遇上江銘那雙充滿責備的桃花眼。
“小丫頭片子,好心得不到好報,他那些在外的風流債,險些要了你的命,你居然還能袒護他?”
淩瑾韻知書達禮,自然明白江銘是出於一片好意,她微微一笑,伸出小手輕輕拍了拍江銘的肩膀,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成熟穩重:“弟弟啊,你這是誤會了。何家人想加害於我夫君,並非是因為夫君有何過錯。隻是因為那個人單戀李珠珠不成,便將怨氣轉移到了無辜的夫君身上,這責任怎麼也不該歸咎於夫君身上,你可不能被表象迷惑了雙眼呀!”
江銘的眉頭緊鎖,眉宇間透露出一絲不耐煩,他輕輕拍落了淩瑾韻那帶著玩笑意味的小手,語氣中夾雜著一絲責備:“誰說我是你弟弟了?記清楚了,我可是你的兄長!再者說,你一個已婚女子,對彆的男人這樣動手動腳,成何體統啊?”
“難道說,那個車夫是何軒收買的?”
淩瑾韻的話仿佛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在秦硯辭的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先前蘇在向江銘彙報的情況,秦硯辭並沒有留意,但此刻通過淩瑾韻的幾句話,他已經能夠大致勾勒出背後那隻操縱全局的黑手輪廓。
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而銳利,心中暗自感歎,儘管此生歸途各異,命運的波折卻仍舊讓他們陷入了與前世同樣,甚至更為凶險的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