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鄭皇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晉和帝眸色越發暗下去。
她看在眼裡,又遞手過去,覆在晉和帝手背上。
晉和帝終究沒忍心抽手出來“也都聽了你的,你總不該再為這個憂心,該好好保養自己的身子,往後也再不要說那樣的喪氣話。
一聽說你病了,孩子們急匆匆趕回宮裡,守在你床前不肯走,個個孝順,你就哪怕不為我,隻是為著孩子們,不也得好好調養起來嗎?
二郎和三郎的婚事都有了著落,大郎那裡還指著你呢,你也實在是太偏心了點。”
鄭皇後淺笑著“大郎的婚事,我哪裡能做主說了算?就算心裡有了中意的人選,也要官家願意才行,這怎麼是我偏心呢?”
她似乎不願意再說這個。
好像留下晉和帝真的隻是為了趙奕婚事。
目的既然達到了,再說得多,她精神又有不濟似的。
晉和帝一時無言。
鄭皇後又咳嗽了兩聲。
晉和帝隻能替她拍著後背,輕輕地,一遞一下的給她順著氣“累不累?說了這麼久的話,要不休息會兒。一會兒禦醫院煎好了藥,你吃了藥再踏踏實實睡一覺。”
“還成。近來朝中事多,官家與我,也有日子沒這樣子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起說說話了。”
鄭皇後勉力笑著“方才官家說要叫貞妃代掌六宮,我心裡想著,也是好的。
橫豎我身體不成,總要養好久,六宮人雖說不多,底下的也都規矩,可日複一日,一月又一月的,瑣碎的雜事兒總也不斷。
我如今確實也沒有那個心力掌管。
人多眼雜,容易生出事端。
貞妃是個可心人,細心,謹慎,她又做過。
我這一病,沒有個一年半載,未必養得好身子骨。
官家既然要給貞妃這個體麵,倒不如把她的位分再晉一晉。
本來她跟了官家幾十年,又育有公主成年,人本分,也從沒有過二心。
莫說是一個妃位,便是貴妃她也當得。
倘或官家後宮有彆的士族女郎,出身高貴者,倒也罷了,偏偏是從沒有的。
這些年都空懸著,雖說數月前才給貞妃晉過位分,但現下正經八百要她代攝六宮事,晉個貴妃,也算順理成章。
我知道官家心意,原本是想等著公主出降,再抬貞妃位分,如今也不過是提前一些。
她雖在妃位,卻本就比照夫人例得的禮遇,真要晉封,非得貴妃不可。”
便是如此,鄭皇後仍然覺得不夠,隻是稍頓了須臾而已,又勸晉和帝“孫家小門戶,可到底是公主外祖家,貞妃晉這個妃位的時候,其實就很該推恩孫氏族中。
但官家在這些事上一向都是不怎麼上心的,禮部看官家沒有那個心思,也順著官家來,給揭過去不提罷了。
現下抬貞妃為貴妃,無論如何該推恩孫氏了。
主要還是為著公主著想——”
鄭皇後又把尾音略拖了下,聲音戛然而止。
她在病中,話說得多了,就有些氣虛,喘了兩口,緩了半晌,又說“再過三兩年,公主出降,官家那樣疼愛宜清,必是要給她選個出身高貴,人品更貴重的士族郎君做駙馬。
但官家彆嫌我說話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