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覺得頭暈眼花,這節禮都是有定例的,送給誰、送多少,大有門道,那麼這二三十家之所以這麼回禮,都是因為自家的禮物出了問題。
不用說,又是月姨娘。
桂嬤嬤連忙讓徐府管事先下去。
“老夫人,月姨娘先前將府裡鬨得雞犬不寧,如今又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是萬萬不能再掌家了。”
老夫人恨聲道“早知道這禍害這麼胡來,一開始我說什麼也不會放縱她。讓人去把她提來,等淵兒下了值,分說明白。”
桂嬤嬤一喜,應聲去辦了。
靳淵今日當差很不順,不知道為什麼,上司總是雞蛋裡挑骨頭,仿佛刻意針對他似的,下屬也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他,他去問,對方又否認。
下了值回府裡,桂嬤嬤候在靳淵的必經之路上,見了靳淵就道“侯爺,老夫人請您去一趟。”
靳淵心裡隱隱煩躁,又不得不去。
到了德壽堂,靳淵才發現月姨娘也在,向著老夫人長揖一禮,“不知道祖母喚孫兒來有什麼事?”
老夫人指著月姨娘,語氣憎惡,“你問問她做了什麼好事。”
月姨娘懵然,“妾身實在聽不明白老夫人說的話,是妾身又做錯了什麼嗎?”
靳淵也是一臉疑惑,“還請祖母明示。”
“你還裝無辜!”老夫人一拍桌子,厲聲道,“你掌的什麼家,節禮這樣大的事情都能弄錯,讓侯府丟儘了顏麵!”
扭頭對靳淵道“你這個姨娘不循著舊例,偏要自作主張,今年送去各府的節禮比往年簡薄了一半!”
靳淵沒想到月姨娘能闖下這樣的禍事,難怪今日署裡的同僚對自己的態度怪怪的,原來症結在這兒!
靳淵目露寒光,猝不及防地給了月姨娘一耳光,敢妨礙他的仕途,這女人真是膽大包天。
月姨娘也沒想到往日濃情蜜意的侯爺說翻臉就翻臉,麵上還有些怔怔,直到一股大力襲來,她披頭散發跌坐在地上,嘴唇哆嗦著,“是夫人指使我這樣做的!”
“月姨娘說我指使你做什麼?”徐婉宜正踏進德壽堂,就聽見月姨娘聲嘶力竭的叫喊。
月姨娘瞳孔一縮,也顧不上整理自己的頭發,顛三倒四地說道“是夫人讓我將節禮減半!老夫人、侯爺明鑒啊,我是冤枉的。”
徐婉宜鄭重道“姨娘說的什麼話,節禮素來有定例,我不是把那本記載著曆年節禮的冊子送到了蘭院嗎?”
月姨娘臉上閃過一絲心虛,嘴硬道“夫人明知道節禮的重要性,卻沒有明說,分明是想看妾身出醜。”
這表情自然沒有逃過老夫人的眼睛。
徐婉宜不疾不徐為自己辯解,“當日孫媳擔心月姨娘不熟悉送禮的事,特意讓翠微把冊子送去蘭院,翠微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都可以作證。至於月姨娘有沒有按照冊子上的定例來,孫媳實在是不清楚。”
老夫人心裡已經信了九分,“翠微,可是這樣?”
翠微還沒開口,月姨娘就道“翠微是正院的人,自然是幫著夫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