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楊侃之憂_北魏異聞錄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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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楊侃之憂(1 / 2)

北魏異聞錄!

高歡他們走後,長孫尚、錦娘、楊侃回到和順酒樓錦娘的辦公室。長孫尚心事重重的坐在矮榻上,示意楊侃也坐。錦娘準備烹茶,被長孫尚製止,讓她也坐過來,有話要說。事前三人也是這樣圍坐在一起,討論如何觀察了解高歡。本來隻是暗中觀察,不料出了意外,改成直麵。現在有了初步結果,長孫尚要聽聽兩人的意見。

“說說你倆的看法,這個高歡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成立那個華北貿易商行究竟意欲何為。不要有什麼顧忌和保留,敞開說。士業,先談談你的感受。”長孫尚語氣平和的說。

楊侃整理了一下衣袖,凝眉沉思了一瞬,若有所思的樣子邊想邊說“公子,錦娘公子,說實話,不見此人之前,隻是對那個華北貿易商行覺得好奇,僅就商行的前綴“華北”二字就頗耐人尋味。華北,顧名思義,中華之北。他是怎麼定義懷朔鎮的地理位置的?有北必有東、西、南,其他疆域泛指哪裡?其二,商行的架構更是新穎鮮見,掌櫃的不叫掌櫃的,稱董事長。夥計不叫夥計,稱總經理、副理、部長等等。商行內設機構分彆命名為財務部、運輸部、保衛部,諸如此類,聞所未聞。細細對應,感覺跟朝廷的機構設置相近。商行經營的物品……呃、應該稱商品,皆乃世上獨一無二的稀罕貨,並且有自己發行的獨特貨幣。嘶……不是楊某孤陋寡聞,怎麼有種地方小朝廷的氣味。”

楊侃說到這裡,冷不丁把自己嚇了一跳。如果照這個思路說下去,豈不是可以定性高歡實在準備另立朝廷了嗎?

錦娘也驚恐的看向長孫尚。見他依然微閉著眼睛,靜靜的等待著楊侃繼續。

“楊某不能也不敢虛妄的猜度高某人的用心,但屬實有些把握不準這個人。我甚至感覺他和我們說起的每一句話都是陷阱,一個不慎就會陷入進去。如果他今晚的所有表現,就是他真是性情的自然流露,那麼,此人尚在可控範圍內。如果他的表現是在裝瘋賣傻,步步心機,每一句話都可進可退,每一個表現都是刻意為之,那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長孫尚插了一句“舉個例子。”

楊侃回憶了一下今晚與高歡見麵的整個過程,不敢肯定地說“比如他出手打殘那名護衛的行為,現在想來,透著不合理。皇甫請他飲茶談事,談不攏可以不往下進行。即便皇甫當時羞辱了他,但他深處險地,勢單力薄,依然選擇暴力應對。以他的深謀遠慮,冷靜果決,絕不該如此魯莽不智。之所以這麼做,說明他已經覺察到我們三人的存在。他想知道後麵躲藏的究竟是什麼人,隻有采用暴力手段才可能逼我們現身。如此,才能解釋他出手傷人的本心。”

長孫尚眯著的眼睛忽然睜開一下,然後又眯了起來說“你繼續。”

楊侃順著這個思路往下分析“概括起來講,此人表現出來的性情,給人的感覺很怪異。所思所想更是異於常人。倉促間很難將他劃歸於哪種類型,很複雜的一個人。”

錦娘插話說“楊兄之說,錦娘深以為然。高歡給人的感覺的確複雜難辨,不好定性。”

楊侃向錦娘投去讚同的目光,接著說“表麵上看,此人不文不武,非兵非民,喜好商賈之道。換一個角度看,他是允文允武,軍政兩方麵的通才。商賈之說隻是他借以掩蓋真實麵目的外衣罷了。”

長孫尚雙手十字交叉的擱在隆起的大肚皮上,大拇指又開始快速轉動。肥碩的大臉盤微微揚起,眼睛完全閉了起來。

楊侃看長孫尚仍然等著自己的分析,思路也越來越清晰,話語的節奏也明快起來“楊某不敢說閱儘天下藏書,精研百家論述,但也算得上博覽群書,閱曆豐富了。然而,對他談及的所謂貨幣流通論述,幾乎聞所未聞。倘若他隻是信口開河也就罷了。問題是他說的那套獨特理論,細細琢磨,確有可行之處。如此,楊某不得不有所疑問,他的那個論述緣何而來?若背後有高人指點,那麼他師從何人?倘若他是驚才絕豔的曠世奇才,可以自創學派,何以窩囊在懷朔鎮這樣的北鎮之地,二十多年名不見經傳?真個是令人費解啊!”

錦娘也深有感觸的說“確實令人費解。和順酒樓開張初期的兩個月內,從未聽聞此人有什麼驚人之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八月初,關於高歡的坊間傳言就漸漸多了起來。先是說鎮裡有個不知廉恥的男人,天天陪著妻子在河邊散步,光天化日之下幫妻子揉腳捏肩,有傷風化。傳了一陣子流言消失了。沒幾天,這位處在流言風口的男人,忽然派家裡的下人給酒樓送來肥皂、精鹽免費試用。我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關注他的。不曾想,短短幾個月,他在懷朔鎮搞的風生水起。現在更是成了全鎮的大恩人。一方麵是因為他救濟了鎮裡鎮外的流浪孤兒,更因為他讓全鎮的人家大多參與進了商行的生產當中,誰也離不開他。據說,貧苦人家把他當作萬家生佛對待。我派人查了一下,都說此人七月底受過一次箭傷,醒來後患上失憶症,從此就變了一個人。按照此地人的說法,高歡原先是個陰陽怪氣之人,滿懷朔鎮隻結交他們那個小圈子裡的朋友。平日喜好說書講話本,沒什麼特彆之處。據為他診治的白醫生說,高歡的箭傷痊愈的十分離奇。”

長孫尚忽然睜開眼睛好奇地問“怎麼個離奇法?”

錦娘回憶說“調查的人回來說,白民醫生最初隻說是自己的醫術高明,醫治好了高歡的箭傷。後來說了實話,他說八月初一傍晚前,高歡的傷口還在流膿。八月初二午後就結痂定型,長出新肉。愈合的速度有些神奇,不合常理。”

“會不會是內裡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是表皮看上去未愈?”長孫尚問。

錦娘說“不排除這種可能。”

長孫尚“呃”了一聲,又恢複了剛才的坐姿,示意楊侃繼續分說。

楊侃接著說“楊某不曾見過神跡,所以不能妄加揣測。我隻想說,高歡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說明,他不應該是個不學無術的莽夫。他展現在我們麵前的粗鄙,與他內在的學識格格不入。你們二位也聽到他隨口吟誦的那首七言絕句了,絕不是早有準備。說明此人腹有詩書,詩才冠絕。可他為何拒絕承認呢?欲蓋彌彰嗎?如果他有什麼需要瞞過世人的秘密,那會是什麼秘密?”

錦娘也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是啊,他要隱瞞什麼呢?”

楊侃繼續“根據公子的履曆,其祖高謐乃獻帝時期的飽學之士,官拜侍禦史,坐法徙邊來到懷朔。高謐乃北燕降將高湖第三子,正是渤海高氏一係。從這點上看,高歡家學淵源當不是問題,腹有詩書順理成章。另則,他自幼養在姊夫家,生活艱困,並未經過名師指點。十六歲進入鎮軍,身上難免帶著些痞氣,也符合他時不時流露出來的粗鄙性情,但又與他的詩才學識有所衝突。由於其祖父遭遇不公,其父半生撂倒,其母早年病逝,乃至於他心懷怨恨,目無君上,蔑視朝廷,就能說得過去了。楊某所不明白的是,公子許他高官厚祿,他不在乎。可他又私自鑄幣,擴大貿易商行的規模。聲稱是專注於商賈之利,又流露出兼濟天下的抱負。種種不通常理之處加在一起,真的讓人很難理解。一直以來,商賈之人唯利是圖,為了蠅頭小利不惜出賣良知。他怎麼可能讓利於民,兼濟天下?我感覺,他在懷朔鎮的所作所為,是在邀買人心。其心術不是很正,請公子小心為上。或者再說的極端一些,我甚至感覺他在做一個局,做一個大局。隻是我們還沒有窺破其迷局的本來麵目而已。”

錦娘說“我與楊兄有同感。接下來怎麼辦,還請公子示下。”

長孫尚忽然想起叔孫睿的事,對錦娘說“叔孫睿那邊還沒有回話吧?”

錦娘說“沒有。”

長孫尚想了想說“明天問問他那邊的情況再說吧。時辰不早了,楊兄好好休息吧。”

楊侃沒能聽到長孫尚熱烈的回應,訕訕的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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