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會恃才傲物,不把剛才那些詩作放在眼裡,還將其貶為“過家家般”的可笑玩意兒。
段照繼續說:“我聽說你們大齊有臨芳三君子,其文采傲然於眾人,還被無數人追捧。今日在場的三君子就有兩位,怎麼沒見你們作兩首詩?難道是看不起我們這等小國?”
段照說話直接,孤蒼的使團也沒有阻攔,像是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說話方式。
這般挑釁的話,若是出自旁人,他們自然不用理會。
但出自段傅先的學生,這意味就不一樣了。
若是大齊丟給給了段照,豈不是說泱泱大國比不上一個彈丸之地來的學子嗎?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謝盛桉和孟鶴雪。
謝盛桉擰著眉似乎不太痛快,而孟鶴雪垂著眼,讓人看不清神色。
段照冷笑:“看來臨芳三君子也隻是虛名,看來我是白來一趟了,今日所見還不如我回去跟老師讀兩本書。”
這話就很侮辱人了,大齊的文官臉色漲紅。
但他們都忌憚段照的身份,不敢隨意招惹。萬一文采比拚上輸了,豈不是丟臉了。
小皇帝看了孟鶴雪一眼,又看向謝盛桉。
“謝大人今日即使兩國交流的好機會,你便和段公子好好探討探討。”
小皇帝發了話,謝盛桉不得不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他道:“段公子有句話說對了,臨芳三君子隻是虛名,不值一提。”
這話一出,空氣似乎都沉悶凝固了下來。
段照也意外地看著他:“據我所知,謝三郎和孟大人當初就是因為“臨芳三君子”的美名,才名揚天下?”
段照說著又看了孟鶴雪一眼。
相比孟鶴雪孤冷難以接近的氣質,他挑釁的目光還是看向了謝盛桉。
非常看人下菜。
謝盛桉淡聲道:“這世上沒有臨芳三君子了,段公子若是想切磋,我謝盛桉可以奉陪。”
段照還想說什麼,但謝盛桉已經率先起了一個頭。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道:“不如我們就以這“酒”為令牌,作首詩,或者賦篇文章,全憑段公子的意。”
段照認真下來,他故意挑釁是一回事,但真要比拚起來,他是非常認真的。
他可不能輸了老師的名聲。
段照年少意氣,直接先作了句詩。
謝盛桉緊跟其上,兩人幾乎都是不假思索,斐然明動的一句句詩詞,都他們口中而出,像是不用思考一般。
這麼快的作詩,而且句句都是經典,旁邊已經有書記官,開始記錄了。
一眾朝臣也驚訝地看著兩人。
自古天才便與凡人隔著天塹,他們絞儘腦汁、字字斟酌、花費數月、躊躇不安寫下的詩作,僅僅隻是這兩人信手拈來的東西。
平常謝盛桉在官場上很不出彩,而且做事帶著懶洋洋的性子,也從不自負。
他們今日才知,以為小看了謝盛桉。
但他們又忽然朝孟鶴雪看去。
這位當年也是“臨芳三君子”之一,但他們一直以為都隻看到了孟鶴雪在朝政上的能力,而忽略了他還是一個不亞於謝盛桉的才子。
而且他還是寒門出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