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生死離彆之際詩染的淚水再難自控,他絕望的看著那越走越遠的人兒,隻覺得心都碎成了粉末,喉嚨卻還嘶啞的喊著,“蘭曦…”
看見詩染這副樣子藍水涵恨鐵不成鋼,他憤恨地說了句“關進書房內”後就一甩袖子決然而去。
等公孫羨趕到相府時正看見玉蘭曦被拖出來然後送上囚車,公孫羨暗握拳頭,果然如他所料,藍水涵一定要逼她交出先皇遺詔不可,因為他曾好幾次把自己換位成藍水涵去想這個問題,他始終覺得先皇遺詔對藍水涵而言,是一種無法放下的隱患。
站在公孫羨身後的六扇門人低聲問道,“大人,現在怎麼辦?”其實他們都在想公孫羨是不是打算劫天牢?
不過他們卻要失望了,公孫羨何許人也,他敏銳的洞察力早已看破這一切的關鍵所在,當今天下可以解救玉蘭曦的隻有一人,他必須馬上去見那個人才行。
公孫羨對他們說,“你們留在這裡繼續監視丞相府。”
那些人緊跟著追問道,“大人你呢?”他們想公孫羨該不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劫天牢吧!因為他就是一個不願連累任何人的好漢。
公孫羨釋然一笑,他已經想到他們為何如此緊張,他轉過身看著這群追隨了自己十多年的兄弟,微笑著說,“我當然是進宮去見皇上。”
所有人不由麵麵相覷,原來他們是虛驚一場了,頓時,整個氣氛都輕鬆了許多。
公孫羨囑咐了一番細節後才又上馬向宮城疾馳而去。
紅牆黃瓦,池林掩映之間,一個高瘦白皙的男子手握毛筆站在一張半人高的桌案前,正埋首勾勒著這滿園的初春美景。
他身旁站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女子細膩纖白的手捏著一把仕女圖宮扇,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一雙丹鳳眼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男子正在描繪的圖畫。
男子每次畫畫都會陷入一種無我境界,而他此刻顯然已經忘記了一旁的女子,隻專心致誌的用筆勾勒著他心中的景色。
可偏偏就在這時一個緊急粗啞的聲音將他驚醒,他手中的筆一下停住了,抬頭向前看,隻見一個身穿灰色太監服,手裡甩著一把拂塵的人向這邊急急跑來,他眼睛微眯,又望一眼跟在太監身後的白衣人,不由呢喃道,“柴音和公孫羨?”
柴音喘著粗氣跑到他麵前,上氣不接下氣道,“皇…皇上,不…不好了!蘭妃…回來了…”
原來畫畫的男子正是當今天子慕允,慕允一聽是玉蘭曦回來了,也不顧柴音話未說完就接聲問道,“她在哪?快帶朕去見她!”
男子身旁的女子臉上閃過一道不自然表情,嘴角亦是微微抽搐。她心裡暗想蘭妃終是回來了,皇上日思夜想的人還是回來了。
女子不是彆人正是青梅,而如今的她已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
柴音咽了咽口水,聲嘶力竭道,“皇上,在天牢裡呢,您怎麼去見!”
慕允滿臉驚駭,他目光轉向一旁的公孫羨,問,“公孫愛卿,這是怎麼回事?”
公孫羨卻一下單膝跪地,頷首抱拳道,“皇上,請您一定要解救玉蘭曦,不然百年調香的玉氏真的要後繼無人了!”公孫羨說話還是很有分寸的,隻往公說絕不扯到私人感情。
慕允繞過桌案將他扶起道,“公孫愛卿且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蘭曦她怎得會在天牢裡呢?”他忽似想起什麼,失聲道,“莫非是丞相他…”
公孫羨重重點頭,“正是丞相下的命令,請皇上馬上去解救蘭曦,此刻她恐怕已經在遭受皮肉之苦了!”說著,他又要跪下。
慕允卻一把扶住他說,“難道丞相他還要對朕的愛妃上刑?”
公孫羨歎口氣,“皇上,他已經等不及了,蘭曦若是不把…交出來,那他勢必會活活要了她的命!”因為有柴音和青梅在場,所以公孫羨自動將先皇遺詔省略了,他想皇上能明白他的意思。
慕允當然明白公孫羨的意思,他馬上看著柴音說,“速速請丞相入宮!快!”
柴音誒了一聲就馬上跑走了,慕允望著奔跑而去的柴音心中情緒雜亂得難以述說,隻能在心底叫嚷著柴音快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