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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鳩尤神劍45(1 / 2)

蘇榮上前一步,道:“先生此言差矣。都說名不正則言不順,一國之君若以不義之舉謀位,任他再多賢明之舉,終究是個卑鄙小人。你們讀書人總說倫常規矩,怎麼到你這裡,說起皇帝老兒來,竟把倫常規矩拋諸腦後了?好比這南淮國的皇帝,父親才死便殺了兄長,以奪其位,若換了尋常人家,豈非死罪?再譬如我們北魏,那皇帝雖未弑殺兄弟,卻因奪嫡之爭,處死了一眾股肱之臣。難道就因為他政治還算得清明,他那些血債便可一筆勾銷?”

李墨生忖度著,垂頭抿嘴一笑,又看看蘇榮,道:“立場不同,各人所見自然也不同。北魏先帝死得晚,六個皇子中,隻有兩位最得大臣支持。無論哪個皇子繼位,支持另一位皇子的大臣都不會有好果子吃。北魏皇帝處死大臣不假,可是你若以為那些死去的大臣是因他而死,便大錯特錯了。皇權之爭,從來都是你死我活,那些大臣,無論支持當今北魏皇帝的,還是支持他那個五弟的,誰又不知這個道理?所以選邊站,無非是為了功名利祿;押對了寶,自然平步青雲,押錯了,人頭落地,這一切本在那些個大臣的意料之中。被處死的大臣,同那些賭徒是彆無二致的。一個賭徒傾家蕩產,決不能單單怪罪於賭坊,為人臣子的在政治鬥爭中慘遭滅門,也決不能單怪罪於皇帝。”

蘇榮道:“照先生這麼說,叫北魏先皇滿門抄斬的大臣們都是咎由自取咯?”

顧乘風搶在李墨生前頭,說:“人世間的權鬥,或生或死,或富貴一生或禍及全族本無多少道理可講。”說罷,他回頭看看蘇榮,道:“幾十年前的往事,蘇師妹何必還耿耿於懷呐?”

李墨生不禁問道:“莫非這位俠女原是北魏貴胄?”

蘇榮冷笑道:“家父原是個區區州牧,我又算得什麼貴胄?隻是那皇帝滅我蘇家三族,我僥幸保住性命,後遇師兄相救,才拜重明觀門下。”

“既如此,俠女莫怪我直言。俠女一家既然投身皇位之爭,又下錯了注,那麼慘遭滅門之災便是避無可避的事。”李墨生道,“當年我在京城嚴家教兩位公子讀書,那嚴家老爺明麵上是個鹽司,私底下卻與北魏政客多有往來。南淮孝宗皇帝還在的時候,他同北魏五皇子便多次會麵,到底商議些什麼我雖不知,卻可猜個大概,總不過是謀權奪位之事。嚴家老爺所以支持前太子,是因為北魏五皇子早在南淮朝中為其拉攏勢力,一旦南淮前太子順利登基,北魏五皇子便多了一分奪嫡的勝算。哪知後來人算不如天算,咱們南淮前太子的親信謝濤竟遭叛徒所害,於是當今聖上占了寶座,前太子被廢,死於監牢。”

柳濁清不解,問:“南淮局勢之變與北魏又有什麼關係?”

李墨生道:“三百年前,西梁國的廣成大司馬得勢,雖助南淮國德宗篡位,卻因行事跋扈,十年後,德宗和康慶太後忍無可忍,兩國終於交惡。後來西梁接二連三,又奪下南淮、北魏共十一城,南淮、北魏便結了不約之盟。兩國皇室各有各的勾結,各有各的利益,明麵上都不說破,實則彼此聯係,榮損相契。四十年前,北魏五皇子支持南淮前太子,自然是為了給自己增一分籌碼。南淮前太子不中用,已是五皇子敗北先兆,俠女的父親若稍稍謹慎些,不去冒險將身家性命押於五皇子,未必不得善終。那五皇子確得北魏先帝寵愛,然而帝位之正,光有先帝寵愛是不夠的。北魏先皇死於急病,未及立儲,爭取皇位,靠的是手段和武力。賭坊裡、權場上,總歸是願賭服輸,俠女三族殞命固然悲慘,要怪彆人卻有些無理了。”

“我也未說要責怪他人,隻是借你的話多說幾句罷了。你們這些書迂,人家多說半句異己之言,你便恨不得開堂授業了。”蘇榮笑道。

眾人又說了片刻,左儀將丹藥儘輸葉琮體內,凝元聚氣,起身道:“我也儘力了,隻是他氣虛血滯,我想這丹藥雖可保他性命無虞,要保其道行法力恐怕是難了。”

鹿連城道:“我嶽母赤眉藥仙精通各種岐黃妙術,葉公子道行膚淺,要複他法力諒也不難。隻是他偷去那許多丹藥仙丸,我嶽母脾性古怪,肯不肯救他倒是一說了。”

顧乘風道:“藥仙脾性是古怪,卻斷不是個無情無義之人。否則,葉琮跑了便跑了,她何必差你出來找他?”顧乘風突然想起常朝雲,回身對李墨生道:“先生,我那位中毒的朋友,還請你去看一看。她中毒的部位和劑量與我迥異,如何以這無心草通經潤脈,我也不敢自作主張。”

眾人聽他這番話,除了付晚香,誰都沒有多心思。然而付晚香多了心思,便一發不可收拾,從一點心思抽出一根心思,又長出層層疊疊一大堆心思來。心思多了,她便忍不住責怪常朝雲、責怪顧乘風、責怪她自己。

一時間,她甚至希望身中毒瘴的是她,躺在木榻上,等著顧乘風為她祛毒療傷。這盼望變成妒忌,終於成了沮喪、懷疑。此後幾日,但凡顧乘風去常朝雲房中為她療傷,付晚香總忍不住趴在門外偷聽幾句。有一日顧乘風又察覺她偷聽,索性開門,殺她個措手不及。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付晚香滿麵通紅,欲言又止,顧乘風問她:“你可有什麼要緊的事?”

付晚香支吾著:“我能有什麼要緊的事?”

顧乘風便說:“我昨日買了一支山參,叫店家煎了湯藥,要不你去催催。”

付晚香本來心有不快,顧乘風這般使喚她,更是窩火,回身撞到左儀,也不說句話,氣呼呼地離開了。左儀問顧乘風:“付姑娘這又怎麼了?”

顧乘風笑道:“她這脾氣,習慣便好了。”

用了無心草,經三四日調理,常朝雲已可勉強下地,隻是胸口憋悶,多走幾步便喘息不止。顧乘風每日為她運氣療傷,她也不說一句感激的話,顧乘風問她“可好些”,她隻點頭,要她喝參湯,她便乖乖喝藥。

那日左儀見她蓬頭垢麵,扶她坐起梳頭,她才多說了幾句話。左儀出去,顧乘風再進房來為她運氣療傷,道:“七棵無心草已經用完了。等你傷好了些,回去再得你師父相助,你應無大礙。”

顧乘風剛要撐地起身,常朝雲突然問他:“你為何要大費周章地救我?你是仙家弟子,我是魔界中人,你救我到底有何居心?”

顧乘風愣怔著,仍盤腿坐在木榻上,道:“莫非你們魔界中人,但凡救人一命都是有所圖謀?”

“難道不應該?你若對我無所圖謀,我死了便死了,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們仙家正派不是以斬妖除魔為己任?我身受重創,你們本該除我而後快,何以要假惺惺救我?我有言在先,你們雖然救了我,我卻不領這個人情。你也休怪我不知好歹。”

顧乘風大笑道;“我要賣人情,何必廢損自己的真元?你也未免小瞧我了。我救你,是念你苦修百年不易,儘管你為魔,我為道,修行之苦,你我並無差彆。況且你既修煉魔功,必受過寒毒之苦,若因你師叔的青黃散丟了性命或道行,那許多苦痛豈不白受了?”

常朝雲道:“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我竟不解了。你脾性如此乖張,難道你師父醉仙姑也縱著你?”

常朝雲不屑地笑著,說:“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對她老人家自然是恭敬有加。你何德何能,也配跟我師父相提並論?”

顧乘風道:“我無德無能,自然不敢跟你師父比。我隻是有一事不解。你仙根卓絕,天資過人,若能勤修仙家正道,說不定可以煉得仙體,何故非要混跡魔界,助紂為虐呢?”

“空有天資又如何?當年我饑寒交迫之際,怎不見仙人臨世,給我一口飽飯吃?你們仙家總以正道自居,然而天下之大,餓死者幾多,枉死者幾多,為奸人害死者又有幾多?你們說得好聽,然而凡人豐衣足食靠的不是幾句空話,卻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師父保我吃喝,教我魔功法門,我若脫離魔界,豈不是忘恩負義之徒?你救了我,便以為你有資格來教訓我,我勸你少費這些心思。我生為魔界中人,寧可形神俱滅,也絕不會投身仙界的。”

“人各有誌,我也不會勉強你。不過你們常家財勢雄厚,你身為虎威大司馬之妹,怎會有衣食無著的時候?”

常朝雲望著窗外的天色,悵然若失,道:“我與常家兄弟又非血親,當年常庭嶽任都尉時,我救過他一命,他便提議同我結拜。常家原是南淮仁宗國舅爺的表親,後來德宗在西梁國廣成大司馬的扶持下廢了仁宗,常家也跟著倒台。我本姓東方,祖父是個小吏,卻家產頗豐。我母親娘家曾是遠近聞名的大戶,我聽母親說,我祖母陪嫁時金銀玉器堆成了山,單是帶入夫家的田地,便達千畝之多。哪知那德宗篡權後,在南淮國內均產平地,竟將我東方一族害得家破人亡。我與常庭嶽結拜,雖因我救他而起,真正的緣由卻是因為我同常家兄弟有共同的敵人。”

顧乘風問:“就算均產平地,也不過家財散儘罷了,何以會家破人亡?”

常朝雲瞥一眼顧乘風,繼續說:“我祖父母才剛成親兩三年,德宗和康慶太後便得了勢,為得民心支持,隨即施均產平地之政,凡不從者,格殺勿論。我東方一族田產豐沃,自然是深受打擊。我叔公因維護家業,連同兩個兒子叫朝廷殺了頭,我祖父為保一家平安,隻好拿出地契、金銀古董,一夜之間家徒四壁,祖業全便宜了旁人。其後我祖父母便隱居山林,修習魔功,兩百年內先後生下兩男一女。直至我祖父母為仙界俗修弟子所害,我伯父、姑母和我父親才離開山林。不過那時候,我東方一族已泯然眾矣,當年的輝煌榮光再不做指望了。伯父和姑母隱姓埋名,與我父親斷了往來,日後亦不知生死。我父母成婚後,我三位兄長和兩個姐姐先後出生,可惜全部夭折。我母親生我之際,恰逢寒毒發作,血崩而亡。我八歲那年,父親又因修煉魔功心切,經脈儘斷,神誌錯亂,以至於墜崖身亡,便隻剩我孤身一人。”

“原來如此。”顧乘風道,“可是我卻聽聞,南淮的德宗皇帝英明神武,深得民心,隻是不知……”“真是笑話。德宗雖姓熊,實為當年康王從王妃母家過繼的兒子,本姓徐的。德宗取仁宗而代之,儘管國號未變,其實江山早已旁落徐氏了。他母親逼宮謀權已屬大逆不道之舉,他又並非熊家子嗣,哪有資格坐上皇位?至於他那英明神武,才德兼備的死後名,還不是些無恥之徒寫下的溜須拍馬之辭。豈可當真?均產平田,毀了多少商賈之家,殺了多少無辜儒生,但凡讀過幾冊淮史的,誰又不知?”

常朝雲說得義憤填膺,顧乘風不想為了這些陳年舊事開罪於她,於是她說什麼便是什麼,一句反駁也無。顧乘風不吭聲,常朝雲倒泄了氣,說到中途陡然停下,垂眼盯著門邊一幅古畫。畫中遠山如黛,河邊菜畦旁立了一排青檀。近處有位執扇女子,背靠院牆邊一棵桑樹;院牆外一對喜鵲棲在一棵櫸木上,一隻仰首向天,一隻振翅欲飛(筆者注:此畫意指《詩經》中《國風.鄭風.將仲子》)。常朝雲元氣大損,耳鼻都不比過去靈敏,本來付晚香躲在門外偷聽,她是毫無察覺的。這會子她跟顧乘風都不言語,房內頓時靜了。就在這安靜的當口,她便聽到門外有異響,目光移到顧乘風臉上,道:“躲在門口聽人言語,莫非也是正派仙家的教誨?”

付晚香推門而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未行醜事,何必害怕旁人偷聽?”言畢,她再對顧乘風道:“顧大哥,魔界中人詭計多端,你可要當心這妖女。”

常朝雲捂緊胸口大笑,順勢倒向顧乘風,道:“你的顧大哥偏要同我這妖女快活,你要看,正大光明地看著便是。”

顧乘風推開常朝雲,對付晚香說:“付姑娘,你莫誤會。常姑娘跟我……”

付晚香不等顧乘風言儘,引一股真元至右手勞宮穴,化出一把金劍,道:“你這妖女,今日我便廢去你道行。”說著話,金劍已然刺向常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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