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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鳩尤神劍93(1 / 2)

張必用道:“你是修道之人,自然有許多道理。可是我和許多同儕當初一心幫扶睿王,他一當上皇帝便奪我們的祖業,賞給那些野蠻粗俗的農人,無非是想收買人心。一者,讓那些村夫莽漢對他感恩戴德,二者,村夫莽漢得了土地,那土地又帶不走,他們要保土地,自然要替他守衛家園,竟比強征壯丁還要頂用。可是他如此作為,真真寒了我們這些儒生的心,如今他江山還不穩當,以武治國未嘗不可,來日太平了,真要治國理政,怎離得了我們這些儒生?”

常朝雲笑出聲來,道:“且不說天下儒生出身迥異,你隻因身為顯赫鄉紳,此番倒了大黴,又哪知還有家世敗落的鄉儒,新帝登基竟得了便宜的?就算同樣出身官宦之家的儒生,許多人隻因身處京城,又哪裡受到半點打擊?更不必說雙陽之流,因審時度勢,如今已頗有些權勢了。你落得如此境地,實在怨不得旁人。你隻記得你出入睿王府邸,為他建言獻策,卻忘了你從一開始便隻反舊製,不反舊君。枉你詩書滿腹,竟迂腐至此,倒對得住活該二字。”

常朝雲此言一出,張必用麵色陡變了。顧乘風見狀,忙對常朝雲道:“常姑娘,先生已淪落至此,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況且先生祖業家財儘散,如今處境大不如前,想那睿王所作所為,也確有不公。”

柳濁清道:“師兄,你這說辭我便不懂了。自盤古開天地,水下遊的、地上跑的、天上飛的,哪個不是天地靈氣所孕?我倒以為,生而為人的,本來也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曆來王侯將相是交替往複的,蒼茫華夏大地易主誰家,不過命數使然。江山尚且如此,何況田地房宅呢?你隻見張先生祖業家財散儘,卻不見分得先生祖業的農人也是父母所養,血肉之軀。那萬畝良田,深宅大院,他們又憑什麼分不得,占不得呢?若再退數百年,我猜張先生祖上也曾窮過苦過。這貧賤之變本來如四季更迭,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又何來不公之說呢?”

張必用聽得此言,頗有些怒氣,道:“這位道仙長在長白山上,自有凡間供奉,既不愁衣食,每年又從北魏朝廷四處搜刮來的靈仙寶物中占些便宜,助長修行,我們身為凡夫俗子的苦痛,你又如何知曉?彆的不說,你們仙山弟子吃穿用度皆與皇室貢品無二,哪樣不是頂好的?你說我張必用祖業散儘合自然之律,那麼要你們仙山弟子再不拿凡間供奉,有幾位道仙肯答應呢?若失了這供奉的特權,你們仙山弟子同俗修仙人,甚或邪魔外道又有何區彆?你置身事外,幾句便宜話自然不費氣力,可是你若置身其中,不見得比我強出多少。”

柳濁清不服,還要言語,卻叫顧乘風一個眼色攔下了。此後眾人多有拘束,不過一刻鐘,張必用憤恨不已地回了內室,顧乘風等人便告辭了。

白子辛索性背上竹簍,送眾人出去,柳濁清好奇,問道:“白姑娘是要去采藥麼?”

白子辛莞爾一笑,說:“我們天祿島上,除了幽魂草,尋常草藥反不及他處豐茂。我不過是去采桑罷了。”

無念子道:“我早聽聞,南淮、西梁和北魏的貴胄都視玉瀝錦為頂好的料子。這玉瀝錦據說自帶酒香,玉瀝——天祿,想來此帛竟是天祿島中蠶絲所織。”

柳濁清問:“天底下真有自帶酒香的帛布?”

白子辛道:“的確如此。我來天祿島上第一日便得知,我們島上有奇桑,名禍泉,此桑根葉果皆含酒香(筆者注:玉瀝、天祿、禍泉都是指酒)。樹上又天生玉瀝蠶,這蠶兒熒白如玉,吐出的絲卻有金黃、朱紅、紫紅三色。拿玉瀝蠶絲紡就帛布,便是玉瀝錦了。這帛布雖則奇異,卻因香氣五行不定,凡人使用倒不礙事,修行之人若亂用了,反不利修煉。難怪你不認得了。”

“原來如此。”柳濁清道。

眾人離了屋,顧乘風問道:“白姑娘,邑州距此地甚是遙遠,你和張先生為何非要離開京城?就算要離開京城,何至於千裡迢迢躲到此處來?莫非你們受了高人指點,才尋到這天祿島的?”

白子辛道:“實不相瞞,我們能來天祿島定居,還得感謝邑州城裡那位替人寫字的李先生。”

顧乘風稍作思忖,憶及此人,道:“是李墨生引你們來天祿島的?”

“不錯。自紀南皇宮大內政變,新帝登基不過三日,便向京城鄰近州府下放官文,城鎮商賈一律免稅一年,城外鄉農之地則大興檢舉揭發之事。凡遭檢舉,視作擁舊反新之人的,有土地者查抄土地,沒土地的即時收監,鄉紳田主凡有不從者,立斬以儆效尤。”白子辛歎道,“不過兩三日,我們張府宅院便叫百餘村夫圍起來。原先我相公待下人也算不薄,那會子見這勢頭,竟鬨著吵著開了宅門,將那些人放進來。我相公自有三寸不爛之舌,起初倒還鎮得住那些農人。翌日郡府衙門遣了兵士,說是奉了新皇聖旨,因收到百人血書,非說我相公擁護舊帝,沒收了張家土地宅院,以分上書村民。我相公自然知道聖意不可違,連夜帶上藏在偏宅地窖的古玩、現銀和些許金錠,想同夫人和我一道趕往京城。誰知半路上,我們才入山區便遭遇劫匪。正在危機關頭,一位黑衣人由林中閃出,使了些法術,將劫匪趕跑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柳濁清道:“那人便是李墨生吧?”

白子辛點頭道:“不錯。他在城中聽說新皇下旨,要在城外大興檢舉揭發。他算定我們張家會出事,又唯恐我相公與官兵爭執抵抗,枉送了性命,便趁著夜色趕來張府。後來他發現我們已離開宅院,猜測我們要去京城投奔張必克,遂一路追來了。”

顧乘風道:“白姑娘父親於李先生有恩,想來,李先生是個知恩圖報,重情重義之人。”

柳濁清道:“如此我便想起來了。那位李先生性情豁達,可惜仙資不足,若不然,定有飛升之日。”

白子辛聽得此言,竟傷感起來,說:“若不是為了救我們,李墨生也不會死了。”

柳濁清問道:“他雖修為不精,所習法門卻格外實用,莫說應付凡人了,便是應付修法不夠精進者,自保也是不在話下的。如何竟會賠了性命?”

白子辛道:“這筆賬說起來,還要算到張必克頭上。李墨生護送我們三人到了紀南城,路過他替人寫字的小屋,邀我們入內歇息片刻。這會子,又來了一路舉皇榜的官兵,馬兒騎得飛快,打他屋前奔馳而過。一位街坊過來,我們便從他口中得知,新帝正在城中捉拿舊帝餘孽。本來這與我們無關,卻不料後來我們會因這皇榜受累。”

顧乘風問:“張先生原是南淮新帝的門客,這件事,我想京城稍有頭麵的,應該無人不知。就算遭人檢舉,說他擁護舊帝,也不能證明他原是舊帝的人。新帝捉拿舊帝餘孽,如何會連累到你們?”

常朝雲笑道:“你果真不察世事,竟連這層緣故也想不明白?張必用隻反舊製,卻不反舊帝,僅憑他不反舊帝這一條,說他是舊帝餘孽又哪裡冤枉他了?”

白子辛道:“這位常姑娘,我與你雖未打過交道,隻從我相公所言,便足以斷定你不是什麼好人。我相公與你們常家原無仇怨,你為何處處針對我家相公?”

常朝雲道:“我以為你該是個聰明人,怎麼也如此糊塗?張必用在邑州雖也算有頭有臉的儒生,可是他卻以為,自己多讀了幾本書便有指點江山的能耐,這才是你們張家淪落至此的根源。你可聽過一首童謠?鳳鳥毒,百鳥苦,惡蛇霸了藏龍穀。一人言,天地肅,大蟲飽了萬民苦。大橘樹,蟠龍附,酷日底下涼風駐。”

柳濁清看看顧乘風,道:“師兄,這童謠好生熟悉。”

常朝雲對白子辛說:“鳳鳥毒,百鳥苦,惡蛇霸了藏龍穀。這是說南淮舊帝篡權,得位不正。一人言,天地肅,大蟲飽了萬民苦。這是說舊帝獨斷專行,肥了外戚和一幫讒臣,不顧民生福祉。至於大橘樹,蟠龍附,酷日底下涼風駐,如今南淮皇帝名嘉樹,古人有雲:後皇嘉樹,橘徠服兮(筆者注:此典出自《九章.橘頌》)。這句是說,隻有現在這位新帝才配做真龍天子,為萬民造福。你絕對想不到,這童謠原有兩篇,為二人所寫,現在這三句是擇兩篇而合的。最末一句,為雙陽所寫,頭兩句,便是你家相公張必用的手筆。”

白子辛一時茫然無措,常朝雲接著說:“張必用過去蔭承祖業,對舊製多有不滿,一心想著改良社稷,本也是儒生一貫的習氣。可是他做夢也想不到,正是他自己為睿王政變造勢出了一分力。我們既然把睿王推上皇位,那麼破舊立新便勢在必行。這舊例之破,新規之立,總要有所犧牲。張必用怨天尤人,無非因為他自己成了犧牲品,我不信他若出身貧寒,這會子有了檢舉鄉紳,分其田畝屋宅的機會,他竟不爭不搶。如今他要怪彆人,你且細想,他能怪得了誰?”

顧乘風對白子辛道:“白姑娘,她的話你莫往心裡去。凡間事務錯綜複雜,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理。”他又對常朝雲道:“常姑娘,你不要忘了,你原是東方一族的後人。”

白子辛抬眼望著顧乘風,眼含淚水,滿懷感激。常朝雲看看顧乘風又看看白子辛,幾句話堵在咽喉,終於滑回肚子裡去了。柳濁清忙岔開話頭,道:“你們去紀南城,可見到張先生兄長了?”

白子辛道:“見自然見到了。隻是我未料,那張必克竟覬覦我相公那些古玩和財物。其實我相公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張必克收容我們,在局勢安定下來以前,我們豈會白吃白住?可那張必克卻貪得無厭,打頭隻央我相公將他珍藏的幾幅字畫和印鑒給他欣賞,後來我相公找他索回,他便百般借口拖下去。我和夫人勸相公莫再強索,既然要不回,不如做個人情,隻當半路上遭劫匪奪去了。誰知第五日,那張必克竟然向官府告發,說我相公此前明麵上是睿王門客,實為細作,是舊帝和鎮威大司馬的人。”

無念子不免憤然,道:“本來我這出身異類的,處處以做人為準繩,隻因人為眾生之靈,我縱然無緣仙門,便在魔界,也力求積人之德,合人之心,儘人之善。我常歎身不由己,殺戮無辜,到底良心也會痛。你這大伯生而為人,且不說兄弟同根,便是對陌路之人,也該有惻隱之心才是。看來人心叵測,惡毒起來,竟連我們為妖為魔的也不免懼怕。”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不言師太兩位護法方才皆不作聲,此刻左護法卻忍不住問道:“這張必克揭發檢舉你相公,他又圖計什麼?”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圖的自然是我相公那些古玩和財寶。他以為官府將我相公抓去,他就可以獨吞那些財物,卻不知人算不如天算,他倒把自己算進去了。”白子辛道,“他在城中經營酒莊這許多年,又能有多乾淨?一個月前,我聽說在島外,官府張貼了數名京城要犯落罪的榜文,張必克赫然在列。他已因假契匿稅,沒收了家產,他和他兩個兒子被發配充軍,全家女眷皆賣作官奴了。他若不貪圖我相公財寶,官府也不會去他府上搜查,若非官府搜查,意外搜出他匿稅的罪證,他又豈會累害全家?張必克不會料到,李墨生消息靈通,一聽說張必克檢舉我相公,李墨生便以法術捎與我鵝毛書箋。官府到來前,我們便由後門逃了。”

張必用一家三口逃得匆忙,那兩箱古玩和財寶來不及帶走,隻隨手收了幾枚金錠。他們起先藏在李墨生屋裡,當夜官兵便挨家挨戶搜捕舊帝餘孽,好在那領頭的官兵並非玄門中人,李墨生使個障眼法,張必用一家便蒙混過關了。隻是在京城多捱一日,張必用便多一分風險,為防夜長夢多,李墨生這才說服張氏三人前往天祿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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