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玲琅擰眉,“那他為什麼要裝啞巴?”
“還不是看上我們蕭府,想訛我們。”禪心兩眼冒火,叉著腰。
阿牛在一旁附和。
蕭玲琅抓了抓披散的發,再向阿牛確定一遍,“他說話了?”
“說話了。”阿牛抿著嘴用力點頭。
“行,等著。”
蕭玲琅招呼禪心先給自己梳洗好,然後帶著他們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望舒苑,興師問罪。
剛走兩步,就見要被問罪的人出現假山旁的回廊裡,他茫然無措的在那兒走了兩步,又猶豫的退回去,再糾結往前走兩步時又捂著胸口扶著廊柱停下。
阿牛簡直是目瞪口呆,這……他……怎麼弄得他像欺負人似的。
蕭玲琅咬著唇快步走了過去,走到離男人還有兩步遠時,停下來。
“你……沒事吧?”她遲疑了一下,開口問。
拓跋晉慢慢抬起頭,語氣舒緩,“沒事。”
男子聲音憊懶帶著疏淡,利朗的聲線,低沉中帶著一絲絲沙啞,似乎是咳嗽所致。
蕭玲琅本來氣勢洶洶,但瞧著他捂著胸口,時不時低咳,又軟了下來,結結巴巴質問道:你會說話啊。”
那潤澤的紅唇微勾,蕭玲琅見他緩慢地點了點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質問,回頭看看禪心和阿牛,他們似乎也在覺得剛剛有點盛氣淩人了。
阿牛:不!我是氣的!氣的!明明單獨跟我說話時,中氣還那麼足!!!
“那你先前為什麼不說話?”得不得反饋,蕭玲琅隻好收收表情,自認為很嚴肅的再次逼問。
拓跋晉複垂下頭,頓了一下,才道:“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他們點了我的啞穴,我說不出來。”
蕭玲琅三人都呆在原地,麵麵相覷,倏爾,三人眼裡都帶著好奇。
話本子裡寫的,真的有哇!
蕭玲琅想起平日裡看的話本子,她嗓音提高,興致衝衝關心的問:“那你是怎麼解開的,是自己衝開的嗎?”
一旁阿牛摸了摸下巴,“怪不得你胸口處有血跡。”
拓跋晉沒說話,高大身影忽然晃了一下,竟往下摔了過去。
蕭玲琅瞳孔放大,來不及反應,手已經伸了過去。
電光火石時,拓跋晉撐住廊柱,才沒讓自己摔在地上,但臉上的麵具卻被蕭玲琅無心鬆開。
蕭玲琅呼吸滯住,眼前人的臉仿佛出自宮廷雕刻師,硬朗性感的輪廓下是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弧度好看的唇,假山撫來的清風,稍卷的碎發吹落散在他額前,遮了點迫人的淩厲,添了一絲邪魅。
這不是南梁人的長相,“你……”
她驚醒過來,又大大的後退一步,歪著腦袋疑惑地觀察他。
拓跋晉扶著廊柱坐在了欄杆上,默不動聲間姿態換得散憊,視線緊鎖住那倒纖細的身影。
與十九歲的她稍有不同,濃麗的眉眼還帶著一絲稚氣,那雙秋波盈盈的杏眸也少有愁容,多了絲靈動,膚若白雪,身姿娉婷,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藥。
拓跋晉忽覺舌口乾燥,喉嚨發緊。
他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