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時,屋內終於傳來穩婆激動不已聲音
“生了,生了。”
長久保持一個姿勢的拓跋晉,動了動有些麻木的腿,抬起眸。
屋內忽的傳來一聲小兒啼哭。
弱弱的,小小的。
他目光有些焦急,月兒呢?他的月兒呢?
拓跋晉貼在門上,反複換了方向,他還是聽不到月兒聲音。
慌的他抖著手去推門。
手觸到門時,還沒等他去推,門就被拉開。
穩婆頭上的汗還沒擦淨,就趕緊出來給拓跋晉報喜,也沒了往日賀喜主家,直奔主題,連著說了三遍,
“夫人母女平安,母女平安,母女平安。”
拓跋晉指尖微微蜷縮,重重吐了一口濁氣,又深吸一口,大笑出聲。
心底落下了一塊大石頭,跨下去的身,再次直起來,指著穩婆道:“賞!大賞!”
說罷,掀開穩婆,邁著大步直奔血氣濃厚的產房,步履又快又急。
他走到床麵,目光首先落到小姑娘咬的血肉模糊的唇瓣,薄唇緊緊抿成一條水平線。
動作輕柔俯身坐下,怕驚著了她,抬手將黏在她臉頰旁的頭發拿開,望著小姑娘虛弱的模樣,拓跋晉心底澀澀發麻。
良久,他握住蕭玲琅手,和她十指相扣,垂首在她飽滿光潔的額頭上憐愛的碰了一下。
“月兒隻是累了。”
感受到小姑娘溫熱的體溫,他鬆了口氣,才扭頭看向她身旁醜呼呼的東西。
伸手扒開繈褓看了眼小孩的右肩。
沒有胎記,不是小混賬。
一個新的……醜娃娃。
他歪了歪頭,眼底有著些許疑惑,小混賬那麼好看,怎麼這個娃娃,這麼難看?皺巴巴的。
看了看小姑娘,再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老話說的女兒似父。
他記得他不醜啊?
總不會,隔代,隨了她那不是東西的祖父吧!!!
拓跋晉眼底一暗,老東西,死了也不安生。
緊捱著蕭玲琅,有些發愁,小混賬固然混賬,但臉長的不錯,性子又溫潤,長大了,應該能娶到媳婦。
視線挪向繈褓裡奶娃娃,拓跋晉按了按眉心,沒事,他的女兒,喜歡誰,他看誰敢拒絕。
乳娘,也早就挑好了,猝不及防的上崗還有一絲沒喚過神來。
從男主人裡接過啼哭的嬰兒時,聽著男主人各種囑咐,眼睛逐漸露出驚訝和欽佩。
她還未曾見過對孩子這麼上心的公子。
“奴婢遵命。”
抱著小姐下去時,她忍不住用餘光向身後瞄了眼。
那矜貴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將床上沉睡的人抱起,遮上披風,從偏門避風處離開。
從那日生產陷入沉睡後,蕭玲琅睡了十二個時辰才醒。
她看著陌生的床帳,再看著燃起來的燭火,對上身旁躺著的人的俊美的臉龐,愣神了許久。
大腦逐漸的恢複清明後,她慌張的摸了摸自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