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媽歲數大了,將她從C市帶回南城,頗費了一波周折。
她兒子不放心,生怕慕棲洲和沈南意是騙子。
最後還是出動王昊聯係了C市當地派出所的同誌上門作保,將老太太送上了車。
回程的路上,兩人擔心老太太知道太多不利於情緒穩定,一路無言。
連日奔波太過疲憊,沈南意上車沒多久便睡著了。
慕棲洲怕她冷,硬是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想給她蓋衣服。
劉大媽是個有心人,一看這架勢立刻搭把手:
“放著我來,小夥子,你好好開車呀,阿拉年紀大了但還想多活幾年呐。”
慕棲洲有些不好意思,“讓您擔心了,大媽。”
她接過慕棲洲的衣服哎了一聲:
“你這孩子,客氣什麼。一看你就是好老公,這是你老婆吧?真當般配。”
慕棲洲笑意藏不住,解釋:“我們……還沒結婚。”
我們各自單身,沒結婚的說法,也沒毛病,對吧。
劉大媽一笑,“現在的年輕人,多談戀愛好,結了婚就要生伢兒,哪有這麼好的二人世界啊。”
她又回想起什麼似的,莫名語氣變得哀傷:
“人這一輩子啊,太短了。你看大媽我活到這歲數,還有什麼看不明白。就誌國這個事吧,大媽心裡頭聽著就難受。這孩子老實,沒心眼,看不清人呐。”
慕棲洲垂下眼皮,一陣沉默。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大媽心裡頭,早就亮得跟明鏡兒似的。
“孩子,大媽可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很喜歡這姑娘。這人在眼前啊就要珍惜。這姑娘是個沒心機的,一眼看到底。跟這樣的人在一起過日子才踏實啊。不像那個香香啊,讀書讀得高,但讓人看不透、摸不著。”
慕棲洲側過臉望向沉睡的沈南意,黑眸如秋水望月,無比溫柔。
沈南意歪著腦袋,胸口跟著車身起起伏伏,睡得倒是很安逸。
“大媽,你說的對。她很好,真的很好。”
慕棲洲小心翼翼地將她藏在心裡,不停在想,該怎樣做才能不傷害到她一絲一毫。
車子開到刑偵隊,沈南意才悠悠醒來。
二人將劉大媽親手交給刑偵隊的王昊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活,就要看他們的了。
王昊握了握慕棲洲的手,很是客氣:“請相信我們南城警方的辦案能力。”
慕棲洲用力回握,代表慕氏集團客套寒暄了一番。
王昊看著慕棲洲的眼神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他偷偷拉著沈南意到一邊:
“丫頭,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沈南意:“關係?額,雇傭關係吧,我們所是慕氏的法律顧問單位。”
王昊這才放下心來:“我說呢,你怎麼會跟他混在一起。”
蔣英雨這臭小子不在,他可得幫著看著點。
“英雨這臭小子特訓,有規矩要保密,你彆急啊,他很快就回來了。”
王昊還特地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慕棲洲。
沈南意笑了:“舅,我急啥?他又不是不回來。”
王昊眉眼一眯:“對對對,還是南意說得對。有句話怎麼說來的: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
沈南意一接話頭:“又豈在蠅營狗苟,哈哈哈哈。”
王昊愣了愣,搖了搖腦袋走了:這詩是這麼說的?
慕棲洲本是不太愉快的臉,硬是被這一句“蠅營狗苟”給逗樂了。
陳格早早等候在此,時不時抬手看表,又做作地清咳幾聲,提醒慕棲洲必須得離開了。
集團內還有一大堆的事務,在等著他回去處理。
告彆的時候到了。
慕棲洲提唇,眼裡有些不舍:
“沈大師,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
沈南意將碎發撩到耳後,垂眸避開慕棲洲的眼神,看向地麵:
“婁誌國目前還不知道自己死亡的真相,所以沒辦法說出他的執念。我們能做的,隻有等。”
“那,我們汪汪隊便暫時解散了。”
慕棲洲伸出手,話裡帶著無比眷戀:“握個手吧,隊長。”
沈南意瞬間被他逗樂了,大方回握:“再見,阿洲。”
慕棲洲舍不得放開這手心裡的溫熱,“一定會再見的,沈南意。”
他的眸底,幽深如墨:“我們是戰友。”
沈南意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如鬆,如風。
她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
子夜,鬆江路餛飩攤。
“咦,為什麼今天不是陳叔出攤?”沈南意一邊攪著餛飩一邊問。
今天是另一個老婆婆鬼魂在這裡忙活。
老婆婆呲牙一笑:“老陳被孟婆子帶出去了,說是幫他找什麼B車。”
“找車?”沈南意恍然大悟:“他兒子開的B打頭的黑車?”
“應該是。老婆子我就臨時來幫忙。阿南你慢慢吃,小心燙喔。”
沈南意甜甜一笑:“謝謝王婆。”
正吃著,不遠處陳叔和孟婆兩人便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