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麗戰戰兢兢:“姐,你還好嗎?”
沈南意抬起眼,麵無波瀾。
看了眼收拾乾淨後的大美麗,耳目一新。
“你卸了妝,看起來還挺眉清目秀的。”
陳叔不知從哪裡搞得T恤和牛仔褲給了大美麗,看著順眼多了。
大美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們都取笑我像女孩子。”
“吃吧。陳叔的餛飩攤,整個地府出了名的香。”
沈南意語氣淡然,推了一碗餛飩至大美麗麵前。
大美麗的眼淚瞬間掉進了碗裡:“姐,你人真好。”
“我死了這麼久,都沒聞到一絲熱氣兒。”
沈南意舀起餛飩,心裡百轉回腸:“吃吧。”
吃飽了,才有力氣上路。
*
沈南意將大美麗要找的人,托給了出租車司機關猛。
關猛是個熱心腸,雖然線索不多,但他依舊滿口應承了下來。
“巧了不是。我就是萬縣的。在南城開出租的人,沒有我不認識的,這事兒交給我了。”
沈南意交代了大美麗:“你就待在這公寓,哪都彆去。”
公寓除了小狗哈比之外,還有噬魂獸,足以保護他的安全。
“那你呢,姐,你這是要上哪?”
大美麗看著她盛裝打扮,像是要外出。
“去辦點事。”
沈南意特地放下了頭發,一襲長發微卷,彆有風情。
大美麗瞧著她有些不對勁,小聲嘀咕:
“大白天約會嗎?你穿裙子,可真的太美了。”
沈南意淡淡一笑,踩上了一雙高跟鞋,就往樓下走。
不出意外,何家的勞斯萊斯等在了公寓門口。
“沈小姐,老板想見你。”
保鏢很客氣,拉開了車門。
沈南意沒吭聲,大大方方地坐上了車。
昨晚上刮花了顧若蕁的臉,何寂自然是要來“請”她的。
何氏集團依舊還是外灘最耀眼的大廈,絲毫沒有因為掌舵人更迭而起任何波瀾。
所有的報刊雜誌對於新晉總裁何寂的采訪無一例外都是讚美,從專業的醫生跨界到商業領域,他似乎得到了上天格外的青睞,完全勝任、毫無壓力。
誰又能知道,這具年輕的皮囊之下,依舊是那個老狐狸呢。
何東去世,何氏集團如今全在他的掌控之下,簡直是如魚得水。
沈南意剛抬腳進何寂的辦公室,室內安靜得出奇。
何寂的眼睛很明顯地沉了沉,示意沈南意坐,語氣也意外地柔和。
“昨晚發什麼脾氣?”
沈南意坐在了老板桌前的椅子,淡然地交叉起腿,望著何寂身旁故作可憐的顧若蕁,冷冷一笑。
“她不是都告訴你了,還問我做什麼。”
顧若蕁兩頰貼著紗布,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阿寂,她用的是滄浪劍!傷痕就算修複了,疤也是永遠消不掉的。我這副身子……都被她毀了!!嗚嗚嗚……”
顧若蕁的身體可是她費儘心機尋了許久才尋到的曠世容顏,就這樣被沈南意刮花了臉。
她哭得梨花帶雨,婉轉嬌啼,我見猶憐。
何寂透過眼鏡,眼神中頗為無奈:
“阿月,她吃了你的凡人父母的魂魄,你劃了她兩劍,這件事到此為止。”
顧若蕁震驚,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從昨晚便哭得死去活來,為的就是讓他修理沈南意,沒想到竟是這樣輕輕翻篇。
“阿寂~我的臉都被她毀了,怎麼能就這樣算了。這副身子是你最喜歡的,以後我的臉都不能見人了,我咽不下這口氣,為什麼不殺了她!”
沈南意冷眼旁觀,唇角一嗤:“說得對,我要的可不是劃她的臉,我明明是要殺了她。”
“胡鬨。阿月,你是神女,那些凡人終究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你又何必執著於報仇這兩個字。若蕁是我的人,你殺她,不是逼我對你……”
沈南意黑眸直視他的眼睛,冷然:
“我不叫阿月,我是沈南意。她也不是顧若蕁,她叫顧小芊。我要殺她,就算是你,也攔不住。”
顧若蕁嬌聲啜泣:“阿寂,你看她!你不殺她,她就要殺了我了。阿文也是她害死的。阿寂,你可要保護我呀,我好怕呀。”
何寂被她吵得耳朵疼:“好了好了,你先下去。我和阿月說幾句話。下去。”
顧若蕁不情不願地出去,臨出門,還砰地一聲用力關門,似乎在泄憤。
沈南意單手撐在靠椅扶手上,垂著眼皮,麵上不動聲色。
何寂歎了口氣,語氣中竟然還有幾分從前何寂的味道。
“阿月,你就是阿月,無論是樣貌還是聲音,你與從前的阿月都是一模一樣。你不肯認我,我知道。你心裡還對我有氣。”
他邊說邊站了起來,慢慢地走近沈南意身旁,頭靠近她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