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7)才俊_碧檀記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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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7)才俊(1 / 1)

碧檀記!

畢慶堂果然沒有食言,一周後,在一家頗有名氣的魯菜館,他做東請了老馬,陳叔作陪,也算是了了譚央的心願。席間,老馬和陳叔敘舊,說著在山東做響馬時的事兒,畢慶堂離開山東時都十歲了,也還插得上嘴,隻是譚央,一知半解的聽著。可她也愛聽,那些故事是她喜歡的,影影綽綽的能看見她父親年輕時的豪邁身姿。

後來,老馬似是無心的說起他離開同裡的前因後果,以及來上海後在畢慶堂父子手下乾活的經曆。這些話,和畢慶堂講得分毫不差,換句話說,那是滴水不漏。畢慶堂點上煙,悠哉悠哉的邊抽邊聽,譚央心中的惑,也由此算是解了。接著,老馬又說,托小姐的福,畢老板又是重情念舊的人,如今給了他一個好差事,要去天津開個代辦處,為畢老板的百貨公司辦北貨運回來,畢老板不嫌他歲數大,讓他做了那邊的管事,薪酬也甚是豐厚,他以後恐怕回上海的時候就少了,一年來交兩三次而已。

譚央心中不舍,可是看她的馬叔叔很滿意自己的新差事,也不好說什麼。吃完飯,陳叔去樓下準備車,畢慶堂出了包間遇見了個熟人,便寒暄了起來。趁著這個空隙,老馬將譚央拽到一邊,小聲問她,“小姐,畢老板對你好嗎?”譚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嗔怪,“馬叔叔,看您問的,他不好,誰會嫁他啊?”老馬點頭,自言自語,“那就好,那就好,”然後又補上一句,“他要是不好,你就來天津告訴我。”

畢慶堂和朋友匆匆道了彆,轉回頭來笑問,“你們爺倆嘀嘀咕咕的,說什麼悄悄話呢?”譚央捂著嘴樂,有恃無恐的說,“馬叔叔說,你若是欺負我,他便要收拾你,你還敢當我沒娘家人?”老馬聽了,連忙擺手,“小姐,你都是成家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愛說笑話,畢老板該當真了。”畢慶堂掃了一眼老馬,乾笑了笑,拉過譚央的手,“她就是這樣的,孩子似的,她總拿自己沒娘家人來說事,難道我就有一大家子人嗎?我們呐,不過是兩個無父無母沒人管的人罷了,”說罷,他又歎了口氣,“好在我們倆,誰都不嫌棄誰。”

老馬聽了畢慶堂的話,眯著眼望著前方,自言自語,“當時在山東的時候,多好,多熱鬨啊!畢大當家的,我家老爺是三當家,表老爺是四當家,還有二當家的許飛虎,哎,二十多年了,沒了,都沒了!”這時候,菜館的夥計拿來一個紙袋遞給畢慶堂,畢慶堂轉過頭對譚央說,“剛剛吃飯,嘗出來他們家是正宗的山東地瓜,要了些,回去烤給你吃!”譚央笑嗬嗬的連連點頭,畢慶堂刮了刮她的鼻子,老馬也跟著笑了。

坐在車上,譚央倚在畢慶堂的肩上,畢慶堂心情頗好的哼著曲子,譚央卻微微歎氣。“怎麼了?”“剛和馬叔叔相認,他卻又要走了。”畢慶堂略遲疑,“他不過是想趁著還能乾,多掙些錢吧,你舍不得,那我就派彆人去?”譚央想了想,低頭道,“彆那樣,馬叔叔該失望了,過幾年,等他乾不動的時候,咱們接他來上海養老吧。”畢慶堂點頭,“好,那是自然。對了,小妹,”畢慶堂忽然問,“等我動不了的時候,你還會和我一起的,對吧?”譚央一愣,“大哥,你怎麼又說起這個了?”“這幾天總做夢,夢見我還能動呢,你就跑了!”畢慶堂嘻嘻哈哈的說,頑笑一樣。譚央白了他一眼,嘟囔著,“胡說!”畢慶堂回頭看了看坐在黃包車裡,越來越遠的老馬,笑道,“不過,今晚不會做這個夢了!”

過了大半個月,正是周六,忙了一周的畢慶堂辦完手頭的事就急匆匆的往敬業中學趕,路上看著表,有些失望,眼看就過了下學的時間了。校門口是稀稀疏疏的往外走的學生,司機問畢慶堂,“老板,您來接太太,沒和太太說嗎?”畢慶堂盯著車窗外,“說了還有什麼意思。”“估計太太已經走了吧,咱們也開車回去吧。”畢慶堂打開車門,“來都來了,總要下去瞅一眼吧,你等在這兒!”

剛走到譚央她們那層教室的樓梯口,他就看見了站在小凳子上,寫黑板字的譚央。譚央全神貫注的寫粉筆字,也沒看見畢慶堂。畢慶堂抱著膀子站在她側後方,譚央認真做事的樣子,他不怎麼熟悉,可卻有一種彆樣的魅力。是情人眼裡的人尤其可愛嗎?他的譚央在旁人眼裡是怎麼樣的呢?他暗自掂量著。

“湘凝,把黑板擦遞給我啊!”聽見譚央的話,畢慶堂看了看地上的黑板擦,笑著蹲下拾起,遞給了譚央。譚央將黑板上的畫擦了擦,又補了幾筆,畫的是幾個穿著運動服的男學生,正在跳起來拋著球,寥寥數筆,畫得簡單卻頗為傳神。標題的大字寫著——春季籃球比賽。譚央的大字寫得一向大氣飄逸,換到在黑板上寫,又多了一份剛毅之氣。小姑娘心中有丘壑啊,也難怪趙綾總這麼感慨。

“湘凝,你看這樣行嗎?可以的話,我想我也該回家了!”譚央盯著黑板,小聲問。畢慶堂在後麵,哈哈的笑開了,譚央一轉頭,兩條辮子也跟著甩開了。“大哥,你怎麼來了,都不告訴我!”看著譚央看見他後的興奮樣兒,畢慶堂的心裡更是開心。譚央從凳子上往下跳,畢慶堂扶著她,“急什麼,摔了怎麼好?”

正說著,從樓下跑上來一個女孩子,這是同譚央很要好的一個女學生,名叫章湘凝,畢慶堂也見過她幾麵。章湘凝的父親是一個軍界出身的要員,她的性格裡也有那麼幾分軍事家庭裡乾脆利落的味道。“譚先生,您又來接妹妹啊?你管她也太嚴了吧?都什麼時代了,譚央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舊式小姐,再這樣下去,她的終身都要給耽誤了!”譚央責怪章湘凝,“你就省些心吧,把自己的終身定了,再來操心旁人吧。”畢慶堂笑嗬嗬的在一旁敲邊鼓,“章小姐,我倒是有幾個不錯的男性朋友,改日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小夫妻倆,一唱一和的把矛頭又指了回去。

章湘凝拉著譚央的袖子,埋怨,“哎呀呀,你就行了吧!走,先和我下去操場上看看他們的預演比賽,這麼早和譚先生回家乾什麼?”說罷,就不由分說的拉著譚央下樓,畢慶堂笑著無奈的跟在後麵。

春日,日暮時分,暖意融融,微風拂麵,操場上,綠油油的小草儘是生機盎然。一群穿著短袖衫的青年男學生在草地上馳騁,章湘凝停在場邊,雙手攏成喇叭的形狀高聲喊,“徐治中,徐治中!”於是,運動健將們都下意識的停下了拚搶,與此同時,場上的球衝著譚央迎麵飛了過來,畢慶堂搶一步上前來,伸出手猛地一捶,球嘭的一聲被砸了回去。畢慶堂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球場上一個聲音不悅的大喊,“你們胡鬨什麼!”

循聲望去,一個男青年邊喊邊向譚央這邊跑來,二十剛出頭,身形高大,舉止矯健,遠遠一看就是個讀書的學生,卻絲毫沒有文弱之氣,堅毅坦蕩又相貌英俊,是無論男女都會對之產生好感的那種氣質長相。年輕人跑到離譚央還有七八米的地方就停下了,站在石灰畫好的球場線裡,看了一眼譚央又將視線有分寸的挪開了,關切的問,“譚央,球沒砸到你吧?”譚央搖頭,“沒有。”他聽了,又轉頭看著畢慶堂,鞠了個躬,“先生,剛剛真是謝謝您了。”

章湘凝連忙上來熱心的說,“徐治中,這是譚央的大哥!”邊說,她還邊擠眼睛。徐治中稍一愣,隨即衝著畢慶堂笑了,剛剛運動時出的汗水還掛在發梢,被落日的霞光一照,耀目的光輝,他的笑帶著感染力,又極為真誠。畢慶堂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徐治中伸出右手說,“譚先生,很高興能認識你,我叫徐治中,”頓了頓他又說,“我打球,手有點兒臟了,先生不要見怪!”畢慶堂微微一笑,也將手伸了出去,年輕人身上的從容氣度,叫人不能拒絕。

兩個人握了握手,徐治中略想了想,看了章湘凝一眼,隨即說,“那我接著去打球了,希望以後有機會,能多多請教譚先生。”說完,他轉身往回跑,章湘凝卻心有不甘的叫,“徐治中!你話說完了嗎?”徐治中剛跑了幾步,就被場上的同伴們攔住,一邊笑著起哄,一邊往回推。

眾人將徐治中推到了譚央麵前,他看著譚央,不易察覺的吸一口氣,調勻呼吸,然後說,“今晚劇院要演出莎翁的李爾王,我有幾張票,我們幾個打完球就去,你也一起去吧,章湘凝也會去!”徐治中身後的一個年輕人笑著說,“譚央,你去吧,你要是不去,我們也不好意思去了!”譚央領悟出其中的奧妙,登時尷尬的挽著畢慶堂的胳膊搖頭,“不,我不……”譚央磕磕巴巴的想著拒絕的說辭,徐治中倒是搶著為她解圍,“你家裡有事吧?譚先生都來接你了。不去也不要緊,以後還都有機會。”

譚央一時倒不知說什麼好了,徐治中對她略點了點頭,便拿著球跑開了,四周的學生們一陣失望,隨即散開接著打球了。章湘凝跺著腳責怪,“譚央,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油鹽不進的!”這時候,球場上又是一陣沸騰,徐治中遠遠的扔進了一個球,動作乾淨利落,可起哄聲倒是大得要命,“徐治中,你想什麼呢?你把球扔到自家的筐裡了!”

畢慶堂麵無表情的轉身向校門口走去,譚央連忙跟在他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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