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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5)衷腸(1 / 1)

碧檀記!

那天早上醒來後,譚央就再沒聽見走廊裡麵的咳嗽聲。中午時陳叔借著給譚央送飯的由子來看她,看似無心的說,“少爺感冒嚴重了,發起燒來,早上我生拉硬拽的,他才肯進旁邊的那間病房裡休息,”譚央也沒說話,她拿著手裡的湯匙,將碗裡的湯水撩撥出迷你的漣漪,看似心不在焉的聽,陳叔又接著說,“還好了,少爺還很熱心的問大夫要藥吃呢,他說正是用得著他的時候,他可不能病倒。不過我替少夫人出氣了,我說少夫人才不用你呢,你彆太拿自己當回事兒了。我這話一說他就和我翻臉了,還氣哼哼的……”

陳叔在那裡繪聲繪色的學,譚央不耐的打斷道,“陳叔!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沒用的,”繼而,她又補了一句,“沒用了。”陳叔一滯,嘴張了張又合上了,一臉的失望無助,上了歲數的人眼中的絕望有著更深的哀傷意味,讓人看了便陷入深深的自責中。過了好半天,陳叔無可奈何的說,“您,就去看看他吧,那麼好的身體也會病,還發那麼高的燒,最要緊的是,他心裡還,哎……”

陳叔邊說邊搖頭,“我昨晚撞見他私下裡問伺候你的丫頭,他在走廊裡咳嗽你們在屋裡能聽見嗎,影不影響你休息。那丫頭說,能聽到,但是也不耽誤少夫人睡覺。少爺放了心似的,接著又下了好大決心的問,那少夫人問起過嗎?小丫頭搖了搖頭,少爺當時就彆提有多失望了,轉頭看見我,衝著我丟了魂一樣的笑,問我,我們不會就真的這樣了吧?非離婚不可了?我連忙安慰他,我說不會,少夫人離不開你。少爺靠在椅子上,嘀咕,我本來也這麼以為,可是,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然後我再怎麼和他說話,他也不大理了,今早我再來,他就發起高燒來,也是急火攻心吧?”

陳叔見譚央一直扭著頭看著窗外並不搭腔,沒有其他辦法,便開門走了。譚央聽見關門聲,抓起被子捂住眼睛,被麵上濕了好大一片。

這天睡到半夜,譚央醒來,拉開窗簾一角,月亮正掛在柳梢頭,乳白色的月光暈開,籠出一個靜謐的春夜。他睡得好嗎?感冒好些了嗎?半夜是最容易發熱的,不知燒退了沒有。偌大的上海灘,他是她最親的人,能不牽掛嗎?譚央思量許久,終於悄悄下了床。

“太太,您要做什麼?”譚央示意讓小丫頭躺好,“你睡吧,我出去看看,你不用跟來。”輕輕推開門,躡手躡腳的來到隔壁的病房,她想,這時候他正睡著呢吧?推開門看一眼,他不會知道。

譚央將手搭到門把手上,門是虛掩的,輕輕一推便推開了,門裡麵的情景叫她著實摸不到頭腦了。開著台燈,畢慶堂穿得整整齊齊的坐在門對麵的沙發上,手上拿著一支煙,目光炯炯有神,絲毫也不像有病的人。畢慶堂看見譚央便騰的從沙發上坐起,將手裡的煙掐掉,幾步走到門口,開心得要命,抓著譚央的胳膊情緒很激動,一時倒說不出話來了。

他將不知所措的譚央拽進屋裡,關上了門,笑著說,“快進來,走廊裡冷。”譚央看到他神采奕奕的樣子,當時就生了氣,氣惱的說,“陳叔還說你得了病,你這人,我是不能信你的!”說著回身開門就要走,畢慶堂身子一擋,護在門口,阻了譚央的去路,嬉皮笑臉的說,“看你說的,好像我和陳叔合夥騙你似的,你就那麼想叫大哥生病啊?那我現在就病給你看!”

譚央聞言不怒反笑,“畢慶堂,我算明白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你對我,可曾有真話,真心?可笑的是,我還那麼死心塌地、一門心思的對你!我想想都覺得不值,我們這樣怎麼會長久?用手段心機去經營婚姻,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譚央說著說著就哭了,畢慶堂見狀,連忙用手去擦譚央臉上的眼淚,急急的說,“小妹,不要哭,你現在的身體是不能哭的,你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聽我說話啊!我是好用心機、手段的人,這不假,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是真心實意的和你結婚,想和你白頭到老的呀!”

譚央不耐煩的將他的手從她臉上往下拉,忽然,她扯著他的手滯住了,喃喃自語,“你,你的手,怎麼這樣燙。”畢慶堂眼中掠過了幾絲委屈,抓著她的手,也沒說話。譚央也不哭了,抽出手將手背放到畢慶堂的額頭上,她顯然被嚇了一跳,錯愕道,“大哥,你發這麼高的燒,怎麼不躺下休息?”

畢慶堂見譚央開口關心他的身體,彆提有多欣慰高興了,他摟住譚央,得意的說,“本來是躺在床上睡覺的,結果中午陳叔走的時候說他告訴你我感冒發燒了,說你還挺不放心的問我呢。所以他一走,我就起來洗了臉,刮了胡子,等你來探我這個病號!你一個多月都沒正眼看我了,再看見我得了病的邋遢樣子,不是更要下決心和我鬨離婚嗎?”譚央聽了心中有幾分感動,卻還是說,“離婚是你做錯了事情,和你邋不邋遢有什麼關係!現在都淩晨一兩點了,你還不好好睡覺?”

畢慶堂摩挲著譚央的後背,柔聲說,“你不來,我就一直等嘛,我想你這人好麵子,白天不來,沒準兒會半夜來,我要是脫了衣服躺下睡著了,你來,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我等!”譚央聞言,忍不住的在畢慶堂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畢慶堂連忙哄她,“小妹聽話,彆哭了,你哭著,我們的寶寶也同你一起哭。大夫說不能再叫你哭了,其實我有一肚子話要和你說,可是我每次一開個頭你就要哭,我也不敢再說了。”

畢慶堂從西褲口袋裡掏出手帕給譚央擦著眼淚,無可奈何的笑,“你總是那樣的愛哭,又不喜歡帶手帕。”說這話的時候,畢慶堂一臉得意洋洋的幸福,這世上那麼多人,隻有他有那個資格對她發這樣的牢騷,連埋怨與被埋怨都是願打願挨,獨一無二的溫情甜蜜。

他牽她來到床邊,安頓她舒服的坐好,握著她的手,低聲說,“小妹,我與你說的話都是我的心裡話,我做的,我想的,我就老老實實的告訴你,並不是揀你愛聽的說,所以會有聽起來不順耳的。現實生活和你看的那些文藝小說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會為自己打算,所以無法儘如你意,當然,因為愛上這個人便委屈自己去儘量叫她開心如意,那就另當彆論了,可這種開心如意也不是滿的,有七八分就不錯了。”

“我也會說漂亮的話,會做叫你樂得合不攏嘴的事,可那些是哄女人的手段,我這麼說、這麼做卻不一定心中是這麼想的,小妹,你既不是糊塗的女人,也不是願意裝糊塗的女人,可我這幾年才發現,我沾沾自喜自己對付女人的手段,可我卻偏偏喜歡不吃這套的女人。其實就是喜歡你,也許你吃這套,也許你不是現在這個脾氣性格我也會喜歡。因為在你這裡,我能感受到真心實意,對我無所求卻死心塌地的跟著我。也是你教會我的,真的要對方愛上自己的話,計謀手腕全是下乘,首先,你就要付出自己的真心。”

“看見趙綾和李赫青梅竹馬,談著理想和主義,在學校裡自由戀愛,一起進入社會後工作結婚、生兒育女。我也羨慕,可我沒有那個好命,我的父親是個亡命之徒,我沒有那個環境去心無雜念的讀書上進、做體麵的工作,我要安定的生活就要去自己為自己創造,所以我無法與你比翼齊飛,老實說,因為這個,在徐治中的麵前,我會心虛。”

“因為我們的父親不是一樣的人,所以我們成長的環境不一樣,我說這個是要說,我能理解你的環境,你的想法,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我十六歲的時候在南洋殺了第一個人,二十來歲在大上海跑碼頭,和形形□的人打交道,你無法想象我能像李赫徐治中他們一樣,夾著書本陪在愛慕的女孩子的旁邊,我見的最多的女人是交際花、□、舞女。我知道我不夠潔身自好,可這並不代表我就是個毫無原則的好色之徒!相反,我自己覺得,和我認識的一些人相比,我還算是對女人不怎麼熱心的那種男人。當然,如果和李赫他們比,我還是個流氓。”

“老實說,在這個世道上,幾乎所有有頭有臉、在社會上有一席之地的男人,都會覺得,女人嘛,多多益善。我不瞞你,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和你戀愛結婚,卻還是在外麵養著麗萃那樣的姨太太,而且我覺得,那是天經地義的。”

“可是,也有不同吧。和你戀愛著,我真的是越來越在乎你、喜歡你,我滿心裡全是你,可我不敢造次。我是一個男人,一個混慣了,睡慣了女人的男人。有時候,我會很需要。我十天半個月的去一次小公館,那時候心裡就會想你,非常想,可我對自己說,女人,關了燈是一樣的吧。”

“其實不一樣,我們結了婚,你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了,就覺得真的不一樣。和彆的女人在一起是我怎麼開心怎麼來,和你不一樣,要你開心,你開心我就會開心,而且是特彆的開心。所以我們婚後,我再也沒去過小公館,我再沒碰過其他的女人。趙綾總說愛是有排他性的,所以必是一對一,一心一意的。這個理論我倒未見得同意,我隻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很滿足很幸福,那是和彆人都不會有的,那我何必去找彆人呢?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我想現在還要再加上一條吧,看你現在這個架勢我就知道了,我若是在外麵胡來,你就不會要我了,那我還何來幸福啊?我不冒那個險,我不後那個悔。我比你虛長了幾歲,沒有你知識多,卻比你見的多些、經的多些,我知道什麼是對我更重要、更珍貴的,”說到這裡,他看著譚央,一臉虔誠的說,“小妹,你能不能原諒我過去犯的錯,我們一輩子還那麼長,我已經決心做個好的丈夫和父親了,你給我機會好嗎?彆剛一開始就罰我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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