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反應過來的殷少岩掙紮了起來。
“隻是吻而已,”陳靖揚在親吻的間隙說,“不怕。”
“怕毛……我有東西給你,快放開嗯……”
陳靖揚尚有些意猶未儘,但還是放開了殷少岩。
殷少岩都顧不得擦嘴(?),直接拉開床頭櫃抽屜,從裡麵拿了一個方形盒子出來。
“是什麼?定情信物?”陳靖揚挑了挑眉,“早知道我也準備好戒指來了。”
“不是定情信物。”殷少岩很嚴肅認真地沒有理會他的調笑,“第一個月工資要給家裡人買禮物的。我拿了片酬之後就一直想給你買什麼好,問過你你說讓我自己想。你應該什麼也不缺才對,太普通了我怕你看不上。”
對方很認真地在說這件事,陳靖揚也不得不用謹慎地態度“不會的。”
“你去法國的時候,我覺得我的什麼你大概都看不上。”殷少岩模糊地笑了一下。
“……”陳靖揚胸口一澀,卻隻能歉意地摸了摸殷少岩的頭發。濕漉漉的頭發觸感和往常大不相同。
這件事情,陳靖揚必須承認是他錯估了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分量。離家的時候與其說是拋棄的心情還不如說是被拋棄的心情。但如果早知道離家出走會讓人哭成那個樣子還貌似留下心理陰影了,陳靖揚就覺得連那個代言都不該接。
“然後我在街上看到了這個。感覺很合適你的樣子,超級冷豔高貴,啊,不對,高雅清貴。就買來了。雖然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家人了,還是應該送的吧。”
“怎麼不是了?”陳靖揚皺眉。
“是戀人啊。”殷少岩說。
陳靖揚覺得此處應該高興一下,但看對方在說出不是家人的時候似乎很……難過的樣子?
“家人和戀人是互斥的嗎?”
“難道不是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半晌,陳靖揚敗下陣來,開始和這個人搞邏輯。
“你平常都叫我什麼?”
“哥?”
“你戶口在哪兒?”
“你家。”
“這不就是了。”
“可是,”殷少岩努力不讓自己的嫉妒流露出來,“這些都是你弟弟的東西。我已經拿了他的身份,除了身份他好像,也隻剩你這個親人了。我占了他的哥哥很久,再占下去……”
陳靖揚很受不了地亂揉他的頭發“讓我說你什麼好?這麼死心眼。”
“……”
“我和陳靖涵是家人就不能有彆的家人了嗎?既是家人又是戀人,我這麼說了,那就沒錯。”陳靖揚耐心喪失,直接推行了霸權主義,“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好了,給我戴上。”
“一直”這個詞,要比“永遠”、“一輩子”要動聽許多。
後者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自然概念,而“一直”,卻是包含了一個人的意願和為之努力的決心的詞彙。
殷少岩愣了一下,覺得心口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撞得太重導致他隻能訥訥地“哦”了一聲,然後打開了盒子。
陳靖揚看那個盒子的尺寸不像戒指,還以為是手表。雖然出席公眾活動必須要戴自己代言的品牌,不過陳靖揚已經打定主意私底下天天戴親親弟弟送給自己的定情信物了。殷少岩“哦”過一聲之後陳靖揚就把手腕捋起來橫在了他麵前就等殷少岩動手,孰料殷少岩打開盒子之後卻直接蹲下了身,握住了陳靖揚的腳踝。
陳靖揚一驚,還以為殷少岩是隱性的戀物癖今天終於按耐不住了還是怎麼的,腳踝上就傳來了涼涼的觸感。
殷少岩是單腿跪在地上完成這個動作的。
“好了。”
陳靖揚都低頭一看,左腳腳踝上多了一條,銀色的……腳鏈。
殷少岩看著成品滿意地點了點頭。
鏈子的主體是薔薇荊棘,枝、葉、蔓、刺都經過拋光處理,層層咬合玲瓏有致,花的部分由一顆顆成色極佳的碎鑽鑲嵌而成,導致整條鏈子都亮得能閃瞎人狗眼。雖說又是花又是葉的,但由鏈子的粗細來看,顯然是為男性設計的。
陳靖揚身材頎長,因為鍛煉得當並不瘦弱,骨架卻和弟弟同樣略偏纖細,小腿勻稱有力的肌肉延伸而下,顯得腳踝尤為精致,戴上這麼一條腳鏈絲毫不見突兀,反倒平添了幾分色氣。
不過這不突兀乃是對殷少岩而言,陳靖揚自己覺得突兀得要死。
“這是什麼東西?”語氣有點顯而易聞的不悅。
“哥你……看不上嗎?”殷少岩抬起頭來看著他,“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仰視的角度實在是很犯規,又有鋪墊在前,陳靖揚就算覺得著了他的道,但看著殷少岩泫然欲泣的雙眼怎麼還能出爾反爾說看不上呢。
“沒有……”陳靖揚在床沿坐了下來,看了看那條鏈子,“其實還挺好看的。”如果能換個人戴戴的話。
“你喜歡就好了。”殷少岩笑了一下。
“……”陳靖揚默默地掠過了喜不喜歡這個問題,“你從哪裡弄來的?好像不是常見的首飾牌子。”
“是一個獨立設計師,在商場開了個專櫃,賣得死貴。這有一個係列,都是童話,送給你的是睡美人,也就這個最華麗了。”
睡美人……
被困在薔薇荊棘裡麵的公主,終年沉睡,不知日月,等待屬於她的那個人來將她喚醒……
陳靖揚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睛。
他那個時候真的打算拿這種東西送“家人”嗎……
腳踝上突然多了個異物有點不適應,陳靖揚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璀璨華麗的薔薇荊棘圍成一圈,更像是腳踝上的一道桎梏,這其中禁錮與獨占的意味太過明顯,但當事人恐怕還對此一無所覺。
陳靖揚想到這裡,突然覺得有什麼輕盈而溫軟的東西充斥在心間,滿足得無以複加。
“謝謝,”陳靖揚拉過殷少岩在他嘴上啄了一下,“我很喜歡,真的。”
喜歡的不是這個硌腳的飾物,而是喜歡殷少岩掩藏在其中自己都不一定明白的心情。
殷少岩被他過於認真的語調弄得麵紅耳赤,吱唔了半天,終於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開口“我覺得現在氣氛很不錯,感冒也好了聲音不失真了,所以!”
“所以?”
“哥,不是,”殷少岩有些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這位……陳先生,我們來交往吧!”
明明說“我們來做吧”的時候比這坦然很多……
“嗯。”陳靖揚應道,然後露出了一個殷少岩多年以後還會拿出來下飯的微笑,“你是我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就看看這倆話癆有多能嘮結果……
下期再見下期一定出門淚
s殷少刷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