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馬車上坐了多久,段韶華隔一會就會看看外麵的景物,直到速度漸慢,看來是到地方了。
車輪一停,立刻就有一雙手替他掀了布簾,定睛一看,竟是當日隨嚴總管一起來送人參的那位小廝。
下了馬車,眼前豁然開朗,陽光就在自己身前流水般籠罩,華貴氣派的靖王府立眼前展現。
朱紅牆,琉璃瓦,無限延伸的貴氣,迎著頭頂豔陽,分外閃耀。
兩扇紅門大敞,門上掛著一長方匾額,上書三個金漆大字靖王府。數名侍衛在門口駐守,身形如鬆,挺拔的站在兩側。
兩頭巨大的石獅一左一右擺在門口兩邊,神態威武,昂首遠望。就似這座高高矗立的靖王府,威嚴的教人害怕。
段韶華理所當然的生出一股肅穆,這就是王家貴地。
“段公子。”那小廝含笑道“段公子彆發呆了,王爺還在裡頭等著呢。”
“叨擾了。”段韶華有些尷尬的回過神,忙點了頭,由小廝帶他入府。
第一次進入這片天地難免緊張,段韶華隻能緊跟在小廝身後,一路穿過條條回廊,走過大理石道。
回廊中,紅漆柱撐頂,上繪赤金如意卷紋,斑斕華麗。而腳下的大理石磚更是拚的嚴絲合縫,又刻有多種花紋。不得不讓人感歎巧匠者的嚴謹心思。
帶路小廝也算用心,頻頻回頭間就怕弄丟了這位王爺親點的重要客人。
段韶華看他為人似乎不錯,走動間試探著問了幾句,也不知這小廝是不是真的不知,一路做的最多的動作就是搖頭。
總算穿過了那些曲折回廊,不多時就到了一個內院。段韶華又不懂了,一般不是都將客人引去花廳嗎,怎地到了這處。
看這前麵被他煩過頭的小廝,正想著要不要詢問,他卻先開口了。
“段公子。”將人帶到了一個房間門口他就停住了,做了個“請”的姿勢道“王爺就在裡麵等公子,公子快請進吧。”
段韶華悻悻推開了門,疑雲亂繞,難道靖王府都是這樣招待客人的?
跨過朱紅門檻,隻見這間房的麵積很是寬大,進門便聞了一股奇香,清清幽幽,淡香宜人,繞鼻間不散。再看帷幔後白煙嫋嫋,隻猜又是什麼名貴的香料。
寬大紅木桌邊擺著幾張酸枝椅,上頭放著的茶壺杯盞都描有金邊。段韶華也確實是有些渴了,但奈何是在他人房裡,也沒有擅自動手的道理。
環顧四邊,隻看整間房的布置堂皇不失文雅,幾扇幻雲錦帷幔靜靜的垂著,內裡深處,恍惚是另一個世界。
段韶華慢慢走近,小心的喚了幾聲,隻想王爺總不至於把他叫來一個空屋晾著。
帷幔後依然靜謐,段韶華乾脆掀了那數層薄紗,隻想就無禮這一回罷。
“到這會才來,存心讓本王等著嗎!”
帷幔掀起的同時,低啞韻沉的聲音就此傳來。
段韶華嚇了一跳,手上不穩險些扯了那層紗。本來他喊了幾聲都無人回應,還以為這房中真的隻有他一人。
然定睛一看,卻又覺得站也不是,留也不是。
前方的軟塌上歪斜的躺著一人,正是靖王爺。
細看之下發現靖王爺隻穿了件白色裡衣,胸前大開大敞,半邊領子都斜在肩膀處。一頭長發也未梳攏,十分散亂的四散著。
桌上的鎏金芙蕖香爐正往外飄著輕煙,本覺淡雅清新,隻是碰到靖王爺恍惚的似變了原先之味。
段韶華實覺窘迫,一時之間更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屈膝跪拜,口呼王爺。
裴靖笑了一聲,一口飲下桌邊已放置許久的美酒,接著起身,竟是連鞋襪都不穿。
“怎麼行這樣大的禮,起來。”
段韶華聽話的起了身站好,雙眼卻不曾放在裴靖身上。
“本王叫你過來,可不是來發呆的。”裴靖俯身一手捏住了段韶華的下巴讓他看他自己,語氣雖淡,但眼睛熾燒的分明是。
段韶華卻是發現不了,下巴處的皮肉疼的緊。隻看王爺輕輕一握,卻不想藏了這樣大的力道。
“王爺。”他試圖掙脫裴靖的桎梏,卻不想隻是讓那道疼痛更加明顯。
似乎是覺得段韶華苦掙不得的模樣異常可笑,裴靖嗤笑一聲後終於鬆了手,虎口發力將人往後就是一推,段韶華沒個防備,一個趔趄下險些站不穩。
這一個動作將裴靖本就鬆垮垮的裡衣又拉了些,順勢滑落,露出他一身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