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要自儘,我怎麼可能攔著他,不讓他去勸他親姐姐?”他張口就反駁了起來,甚至不忘數落奈兒,帶著譏諷的口氣,他冷笑道,“你要是想你弟弟好,乾嘛還跳湖自儘?你娘沒了,你受不住了,他才四歲大的孩子,他就受得住?哼,事後再來做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樣,來追究旁人的責任?”
“呸,真叫人惡心!”虎子憤憤不平的極快的說完,就用鄙夷至極的眼神盯著奈兒。
聞言,秦雪澗就是眼皮一跳,心中暗叫大事不妙。
她慌張的攔著虎子,又歉然的望著奈兒。
“小姐,虎子是個粗人,可心眼是好的,您彆同他計較。”她慌亂的勸道。
然而,奈兒卻麵無表情的望著一臉憤慨的虎子。
“我惡心嗎?”她突然問出了聲。
虎子同秦雪澗同時呆了呆,卻是奈兒又繼續木然的說了下去。
“對。我是叫人惡心,所以我花錢請了你來,替我保護我的弟弟,而不是親自去保護他。惡心他。”奈兒眉頭挑了挑,一副你本就該理解的神情,反問道,“所以你明白了嗎?”
“保護好他,不叫他受傷害,也不叫他在不合適的時候來尋我,被我惡心到。”
因為我怕自己忍不住就會去追問一月,一切謎團背後隱藏的是什麼。
……
“小姐您之前為何要這般同虎子說。”回到了自己的地盤,秦雪澗才將心中的疑惑追問了出來,“您應該知道的。虎子他隻是不甘心在這安全的相府裡。保護一個尚未弱冠的稚童。”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奈兒沒有回答秦雪澗的問題。反而皺起眉頭反問道,“你也覺得我一個內宅小姐不需要身手極好的你保護嗎?”
“不是不是。”秦雪澗連連擺手,年紀比奈兒大上數歲的她。在奈兒麵前卻有種說不清的壓力,“您不同,您”
“沒有什麼不同的。”奈兒語氣淡淡,卻斬釘截鐵的打斷了秦雪澗的話,“有人想要我和一月的命,那些敵人,你同虎子還看不清,我也看不清。”
“莫非你忘了,我和一月幾度徘徊於生死?”她說完,便仿佛累極了似的。肩膀垮了下去,衝著秦雪澗擺了擺手,不願再交談,之後就徑直朝著裡屋走去。
如來借著蘇一月的口告訴自己,沒有再一次的重生,娘再也回不來的事實,無非是想叫自己心懷怨恨,去報仇,去殺了楊淩天。
可自己卻一時迷了心竅,沒了希望之下,心灰意冷自尋短見。
如來斷不會想要看到這般結局,所以才懲罰似的傷了一月。
當然的,當自己醒來之後,一月也就醒了。
這般掌控著自己同一月的命運,比直接要了自己二人的性命還要恐怖。
好累,真的好想就如那日一般,在湖裡拋掉所有的念想,從心底最深處開始放鬆下來。
因為沒有下一世了,也沒有這無儘的輪回了,再沒有如此難捱的無止境的煎熬了。
在那一片黑暗寂靜之中,忘記一切,緩緩的下沉下沉,慢慢的陷入睡夢之中
多麼誘人!多麼美妙!
進了裡屋,阻止了若玉的行禮,奈兒安靜的在榻邊上坐了下來,凝神望著趴在榻上的雲月。
可那般死不瞑目,叫自己怎麼甘心?怎麼對得住身邊關心著自己的人?
屋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奈兒抬頭對著若玉問道,“你哥哥如今在府裡做著什麼差事?”
若玉怔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
小姐是給哥哥謀個好差事了。
可她臉上卻沒多少喜悅,她垂著頭,福了福道,“奴婢哥哥性子木訥耿直,在外院跑腿,還算勤快。”
聞言,奈兒挑眉看了看若玉。
是說沈星領個跑腿的差事就知足了?
“那日後替我跑腿可願意?”她平靜的問道。
若玉又是一怔,一時沒答上話來。
“就是替我在府裡內院和外院跑腿,好叫我能及時知道小少爺的情況,也好時常同天一聯係上。”奈兒沒理會若玉的怔愣,自顧自的解釋了起來,“小少爺那裡蔡嬸她們因故經常性的消息遞不進內院,而雲月身子未好我是不會搬到翠竹軒的,暫時同天一聯係不方便,所以就想麻煩你哥哥了。”
若玉看向一本正經的奈兒。
若是隻跑腿的話,哥哥應該不會出差錯的。
“好,那奴婢待會就去尋哥哥過來拜見小姐。”她點頭爽快的答應了。
奈兒彎了彎眼角,笑眯眯的說道,“去同蘇管家說一聲,就說我要買了你哥哥,叫他算好銀子來知會我一聲。”
當年她就是這般繞過李氏,將她和肖姨娘身邊丫鬟的賣身契都弄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