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騎上車，直接向體育場走去，不出所料，她在其中一個籃球場上看到了張不凡，正在那兒投籃，便叫了他一聲，張不凡急忙過來，說道“叫我？”
劉利敏開門見山說“是，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幫我的忙。”
“彆客氣，你的忙我當然幫了，什麼忙？”
“合唱團出了點事，需要重新找一個男聲領唱，在團裡找了幾個男生唱，領隊老師都說不行，我跟他們推薦了你。”
張不凡大感意外說“不是說團裡人才濟濟嗎？裡麵有個男生是我的同桌，不是挺牛的嗎？不讓他試試？”
“試過了很多，你們班的那個章溫，長得高高的那個也試了。”
“我說的是就是他，他怎麼樣？”張不凡似笑非笑。
“你故意的吧，他根本不行，跑調跑得厲害，所以我才來找你，你也真是的，開學就給我一個大驚喜，居然沒有報名，我在猜會不會是嫌混在合唱團裡出不了風頭，那這回讓你當領唱，可以吸引到你了吧。”
張不凡笑嘻嘻道“還是老同學懂我，還真吸引到我了，出發吧。”
劉利敏懷疑說“這麼爽快？”
張不凡說“我對美女沒有抵抗力。”將劉利敏的車奪過來，說“來，我拉你。”
坐在車上，劉利敏說“你的意思是，我剛才說對了？”
“當然對了，知我者，老班長也。有風頭可出，豈有不願之理？”張不凡誇張地大笑，車也踩得飛快，笑聲沿路飄過，引得不少人行注目禮。
劉利敏苦笑著，本該很開心的，但不知為何，心裡卻奇怪地掠過一絲難過。
高莉莉有句話一直擱在她的心裡，高莉莉以嘲笑戲謔的口吻，說張不凡想做齊秦那樣的原創歌手，可劉利敏並不覺得好笑，她覺得那可能那就是張不凡的夢想，在師範裡，他一直在為圓這個夢而努力，並且有機會去實現……
所以，看到張不凡沒報名合唱團時，她既感到不可思議，又有些失落，熟悉的張不凡永遠不再回來了嗎？開學那天聽他大談小學教育，她就已經感到意外了，總覺得他的變有更多的妥協成分，而他沒報名合唱團，更證實了她的想法。
可能，現實折斷了他夢想的翅膀了吧。
畢竟，世界上，有資格有能力實現夢想的人太少了。
何況，師範實習時，她憑直覺看出了張不凡的性格弱點，他有一種逃避困難的心態，缺乏韌性和執著，既然鄉下的土壤無法維持他圓夢所需的養分，他當然就聰明地選擇放棄了夢想，夢想也就借機遠離了他。
現在，看到他這個狀態，劉利敏的心裡卻並沒有欣慰起來，這說明舞台對他仍然有吸引力，但他已經可以不那麼需要舞台了，舞台對他的意義，可能就真的隻是茶餘飯後的飲料罷了。
那個想把舞台當成主戰場的張不凡，恐怕徹底不存在了。
兩人來到學校會堂，放好車，一起上樓。這個設計跟師範一樣，一樓大食堂，二樓大會堂。張不凡到了二樓，突然停下腳步，說道“我是不是太輕浮了，按理說，應該先推辭一下，害羞一下的。可是我表現得比你還著急。”
劉利敏哭笑不得道“好吧，你想怎麼辦？”
“要不，你牽著人家的小手進去吧，人家開始害羞了。”張不凡捂著臉嬌滴滴地說。
劉利敏憋住笑，揚起手來，卻又放下了，惱道“行，你先在外麵待一下，我進去叫雷老師出來拉你進去，他是軍人出身，很孔武有力的。”
張不凡嚇得繳械投降“那就不用了，我還是勇敢地麵對一切暴風雨吧。”
劉利敏白了他一眼，不理會他，一路從前門進了會堂，張不凡緊隨而入，老師和合唱團成員們正在休息，看到他們進來，爆發出一陣哄笑，幾個女團員正在喝水，水全部噴了出來。
劉利敏一扭頭，卻見張不凡正在扭著身體，捏著衣角，嬌羞無限地跟在後麵，劉利敏也不禁“撲哧”一聲笑了。這些天看他經常一本正經，以為完全告彆了師範時的嬉皮風格，今天就徹底暴露了，可見本性難移這話真是沒有說錯。
雷老師有些不太高興，他覺得嚴肅的場合就應該嚴肅，張不凡的表現讓他不怎麼放心。不過張不凡畢竟剛應邀而到，他也不好說什麼，就問劉利敏道“是他？”
劉利敏還在笑著沒能收住，邊笑邊答“是的。張不凡，這是雷老師，部隊文工團轉業的，現在是我們合唱團的團長，領唱。”
雷老師說“時間關係，我們不拐彎抹角了，我們這次合唱準備了兩首歌，你會唱嗎？”
張不凡點頭道“會。”
雷老師說“那你先唱一下男聲的領唱部分。”拿著譜給張不凡，指了指他需要唱到的部分。
張不凡清清嗓子，唱將起來。他一開聲，合唱團的成員們便發出掌聲，李老師點頭表示不錯，章溫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一段唱完，雷老師的臉色也大幅度緩和，也點點頭，劉利敏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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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師說“雷老師，我看就他了吧。”
雷老師說“發音的方式還是有點問題，感覺沒有充分打開，所以聲音還是稍微欠一點厚度，再飽滿一點的話就好了。還有就是氣息的控製，注意你的橫隔膜……”當下示範地唱給張不凡聽，張不凡隻有點頭，因為他唱得確實非常好，完全就是專業水平。
“如果都能做到這麼完美，那就是你不是他了，他的自然音質挺好的，節奏和音高也都很準確，說明樂感很好，你以前是圖音班出來的嗎？”李老師在旁邊說道。
“不是，就是普通中師。”劉利敏幫答。
雷老師吃驚道“普通中師啊，沒係統學過聲樂？”
劉利敏說“他進過學校聲樂小組一段時間，不知算不算？”
雷老師說“這哪能算係統啊，那就真的不錯了，天份這麼高啊，那就這麼定了，不過，我指揮得不怎麼好，沒專門學過，大家將就將就吧。時間不多了，大家快點集合！你（看看張不凡，顯然他還沒記張不凡的名字）站在這邊就好了。”
張不凡按照雷老師的要求站好，劉利敏鬆了口氣，看來補救得還行，這時無意中往掃一下，發現那個高個子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雷老師開始指揮，看來他說的指揮不好倒不是謙遜之言，就相當於機械的打拍子，有力，但對整個合唱團的控製非常乏力，提示不夠清晰，使得大家有點拿不準，排練中出現了好些毛病，如此排練了兩遍，大家的新鮮感一過去，都覺得使不上勁，踩不住點，有點亂。
劉利敏看得很是不安，顯然這個水平比陳妃都要差很多，更不要說跟羅老師比了。
雷老師看到大家情緒並不是很高，知道是指揮無力的原因，心中有點鬱悶。看彆人指揮，覺得很容易，自己指揮起來就不同了，整個指揮的動作，姿態要完美地體現在對各聲部的掌握，對歌曲情緒的把控中，還真不是說行就行的，所以會唱歌的人多，但能指揮的並不多。他覺得指揮要達到羅老師那樣的水平，是非常不錯的了。
李老師說“大家情緒儘量高一點，雷老師一直都是唱歌方麵的高手，指揮隻是客串，水平肯定不如羅老師，這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雷老師說“是啊，大家不要打擊我，不打擊我都已經信心不足，準備低著腦袋指揮了，你們要是再打擊我，我可就隻能彎下腰來指揮了。”說完做了一個把腰直接彎成九十度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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