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時候,東門家早就鬨得不可開交了。東門琪本來想一早帶著眾人來抓現行的,這樣眾目睽睽下,謝子晴和南沉瑾想要不負責也不行。但是當他帶著一眾人前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東門珠一個人縮在床裡麵,而東門玉更慘,和一個小廝赤著身子抱在一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惡狠狠的看著那兩個侄女,正在這個時候,謝子晴的聲音已經冷冷的響了起來“怎麼了?東門先生?”
他急忙回頭,隻看到謝南二人緩步走來,謝子晴的一雙眼睛分明的看著他,一股難以掩飾鋒利逼過來,東門琪一驚,知道這人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在搞什麼鬼了,給自己一個警告。
他心下回過神來,隻有白白犧牲了這兩個侄女了,他使了個眼色,讓人將這兩個女子帶下去,然後笑道“沒事,沒事,兩位在王京逛得還好?”
謝子晴點頭道“還不錯。”
“哦。”東門琪點頭道,“那兩位一定要去躍馬橋看一看,那可是我家先祖精心設計的。”
謝子晴心中一跳,和南沉瑾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道“那我們可就要去看看了。嗯,其實我對建築挺感興趣的,聽說東門先生祖輩也是這方麵的名家。”
東門琪歎氣道“祖上確實很有專研,尤其是其中一位,更是集大成之人,甚至根據皇家的一幅百葉圖設計出了整個王京的路線圖,可惜英年早逝,之後東門家便再也沒有這樣的人才了。”
謝子晴淡淡道“可惜了。”
等到東門琪離開之後,謝子晴和南沉瑾相對一笑。
總算有眉頭了。
就在謝子晴和南沉瑾準備混進皇宮的時候,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他們原有的計劃。
謝子晴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和這個人相遇。
臨窗的桌子放著三兩樣小菜,謝子晴和南沉瑾一上去就感到一道目光灼灼的盯來。
那人鳳目瀲灩,容華非凡,自斟自飲,卻將整座酒樓的人全部的人壓得一點顏色也看不到。
百裡奕,這人除了百裡奕還是誰?
謝子晴的全身禁不住一僵,那人迎來的目光如海之深,閃動著讓人看不懂的複雜光芒。
長袖之下,南沉瑾的手穿過她的手指,和她牢牢相扣。
謝子晴回過神,對上南沉瑾如水目光,所有的不安瞬間消失,兩人相對一笑,然後,南沉瑾拉著謝子晴的手往百裡奕走去。
百裡奕的目光從兩人的長袖上掠開,突然看向謝子晴,那英氣也掩飾不了的美麗容顏。
仿佛有什麼東西輕輕的咬了一口心,密密麻麻的痛意湧了上來。
“你的傷,可好了?”
謝子晴皺著眉頭,一點也不想和眼前的這個人說話。
南沉瑾淡淡的道“百裡公子,我的妻子不勞你擔心,她很好。”
妻子?
百裡奕拿著酒杯的手一頓,一雙眼鋒利的切了過去“陳公子這是什麼話?我可從來不知道,你有了妻子。那廟堂之高,你的太子妃早就已經化為一杯黃土了,不是麼?再說了,你和她見過多久?這兩年多來,我一路上又和她發生過什麼?你不知道?”
謝子晴眉毛一淩,可是卻被南沉瑾壓下去,道“有勞百裡公子費心,要不在下送上幾個美人,來感謝百裡奕這一路上的照顧?”
百裡奕笑道“陳公子,要不要我們打一個賭?你會什麼也得不到。”
南沉瑾雙眸閃爍“賭?我永遠也不會將我所重視的東西作為賭注。”
他說完對著謝子晴一笑,然後道“百裡公子慢飲,我們還有事,先行離開。”
說完拉著謝子晴離開,百裡奕看著他們相攜而去的背影,隻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這是自己的選擇,剛才竟然失態了,竟然說出那些話,那些他以前根本不屑一顧的話。
那種尖銳的刺,要將眼前的這兩個人分開才甘心。
南沉瑾拉著謝子晴急忙忙的離開,剛剛轉過一個街口,南沉瑾的手一拉,就將謝子晴拖到旁邊的巷子裡。
他一伸手,突然將謝子晴緊緊地抱住,幾乎要勒斷她的呼吸。
這一瞬間,謝子晴隻感到他心中那種巨大的不安和不舍,為何不安?為何不舍?這樣的情緒,怎麼會屬於他?但是此刻。謝子晴卻清清楚楚的感受著,他掌下傳來的一種無能為力的悲傷。
是因為百裡奕嗎?可是百裡奕又算什麼?
這個世界,隻有他,才是自己的目光所至。
她伸手,抱著南沉瑾,輕聲道“沉瑾,我隻有你。”
南沉瑾的手更緊,但是卻在謝子晴說出這一句話之後突然安定了下來,全身那氣流瞬間消散,隻留下緊緊的相擁。
百裡奕算什麼呢?他在意的,從來不是百裡奕,從頭到尾,都隻有眼前的這個人而已。
“子晴……”南沉瑾低低的喊了一聲,將自己的腦袋埋進了她的發間。
前路尚遠,如果有一天真的就此訣彆,你可舍得?
——分割線——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謝子晴踢了踢自己腳下的屍體,對著南沉瑾道“你說,這個人死了有多久?”
南沉瑾低了低眼睛,隨意一過,然後低頭在他的身上看了看,道“大概一個時辰吧,而且,好像,這個人還和後妃有染。”
謝子晴蹲下去,也看了起來,當她拿起那人的手掌,看著那短短的指甲縫裡的脂粉的時候,點頭道“這種胭脂絕非宮女能夠用得起的。”
說完兩人站了起來,然後繼續往內院行去。
南沉瑾來的時候專門找了皇宮的建造圖來看,所以一路上暢通前行,直往那個老太後的宮殿。
兩人躲過侍衛,宮女,然而穿堂入室,來到寢殿。
當謝子晴看著那大紅蠟燭和那些粉紅飛舞的紗帳的時候,不由對這個老太後產生了想象,五十歲啊,還用這麼少女的顏色,難道她的少女心還沒有消失殆儘,不是說宮鬥嗎?難道這老太後還沒有將自己的一顆心變成黑心葡萄?
兩人繼續前進,就來到那個太後的睡得房間。
當謝子晴看到那個大的可以打滾的床的時候,而且這個床的床帳還繡著一朵朵粉紅色的花的時候,謝子晴開始懷疑這個老太後的年齡。
確定五十歲?
南沉瑾看著謝子晴一臉糾結的模樣,忍不住嘴角一勾,正待說話,腳步聲卻傳進二人的耳朵。
兩人相對一看,然後躲到了大床之後。
片刻之後,一個宮裝的婦人走了進來,那一身粉紅衣服明明白白的顯示了這就是那位太後。
奇怪的是,她根本沒有一點老態,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模樣,容顏姣好。
謝子晴的目光下移,看向她走動間從裙子下露出的繡著鴛鴦的花鞋。
這像是寡居的太後?
有奸情!
這個時候,那個太後已經坐在了床上,聲音依然清脆“將人帶上來吧。”
“是。”一個尖利的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
腳步聲響了起來,然後,一個長相英俊的侍衛已經走了進來。
那個太後的目光從那個侍衛的腰看到他的臉,滿意的笑了起來“這是慕容家的人送上來的?”
“是的,太後。”
“嗯,下去吧,就說哀家很滿意,明日再挑些送來。”
“是。”
謝子晴在聽到“一些”這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想到,這個太後的胃口,當真是不一般。
“上來吧。”那個太後道。
那個侍衛半跪著上前,跪在了那個太後的前麵,那個太後抬起了自己的腳,然後將自己的繡花鞋放到了那個侍衛的嘴邊。
那個侍衛慢慢的張嘴,咬住,然後將他的繡花鞋扯了下來,張嘴開始吻她的腳。
重口味太後啊。
接下來的事沒有太多的懸念,衣服窸窸窣窣聲,然後,萎靡。
謝子晴無奈,沒想到這個太後竟然還和自己此刻的行為有的一拚,隻不過謝子晴偷得是那個圖,這位太後偷得是人。
謝子晴向南沉瑾看了一眼,卻不料此刻他不知道去哪兒了,她急忙悄悄地無聲的轉出,任憑那個太後和那侍衛打的火熱。
因為整個寢殿裡都掛滿了粉紅的紗帳,對於掩蓋謝子晴的身形很有幫助,她剛剛轉過一根柱子,南沉瑾無聲欺上來,手中拿著一卷畫軸,對著謝子晴挑眉笑了笑。
百葉圖拿到了!
兩人再次悄無聲息的出了皇宮。
走在路上的時候,謝子晴不由的道“想來我們開始見得那個侍衛就是那個太後害死的吧,五十歲,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南沉瑾道“這個太後,可不簡單。”
“嗯?”謝子晴看向他。
南沉瑾道“五十歲看起來不過三十多的人,你認為正常?除非她練的是很高明的內功。這麼多年,她扶植平陽國的皇帝上位,穩坐自己的位置這麼多年,甚至連三大家族都不放在眼裡,這種氣魄,可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一國太後啊,她的身後,還有更加厲害的人。”
謝子晴看了看南沉瑾,詫異的張嘴
“百裡奕?”
南沉瑾點頭道“就是百裡奕。他為了這天下,可是費儘心機啊。”
謝子晴不由得想起南沉瑾曾經對她說過想要統一五國的話,但是想起他因為自己而失去的先機,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南沉瑾看著她,道“子晴,這天下,於我而言不過是當年無事的消遣。對於我,從來未曾將這天下放在眼底。他謀他的天下,我謀我的美人,各得所願,有何不可?”
謝子晴抬起頭來,這人,自己想什麼一眼就看穿,可是有的時候,她卻一點也看不清楚他想要乾什麼。
可是無論如何,隻要相信他永遠不會背棄自己,那麼就再無什麼顧慮了。
——分割線——
百裡奕站在屋子裡,對著身後的宋棋風道“慕容回琛真的不願意再出山?”
宋棋風搖頭苦笑道“我那位三弟就是這個性子,當年設計謝子晴的事讓他心中愧疚,他竟然決定不再出手。”
百裡奕看著宋棋風,道“無論你用什麼辦法,都要讓他出手,這是我們的盟約。”
“是。”宋棋風低下了頭。
百裡奕又道“薑彩雲那兒有什麼動靜?”
宋棋風道“那薑彩雲依然每天幾個侍衛服侍,看來在她身上下的藥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該收手了?”
“她的大壽還沒到,再給她甜頭嘗嘗,不是要青春永駐嗎?你就讓她多享受享受吧。再者,你可查探過那個澹台家族的孤女澹台月?”
“怎麼了?”宋棋風問。
百裡奕道“長孫風不是對澹台月一往情深嗎?要毀長孫風還不容易,直接將澹台月毀了便是。”
宋棋風頓了一會兒,然後恭敬地道“是的,殿下。”
澹台月,澹台月,為何這個名字這麼熟悉?可是,卻一點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