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彆人讓你簽,眼下是娘要你簽,你連娘都不相信了?”
“娘子,娘子你過來——”
薄嬰不肯地一直後退,央求著寶珠。
魏寶珠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擺,果真起身過去。
“寶珠,你……”薄母欲言又止,生怕她舍不下這薄家偌大的家業。
魏寶珠笑著將毛筆接了過來,拿指尖輕輕捏了捏那筆尖,指腹處染了些墨汁。
她將墨汁撚開來,而後將毛筆緩慢地塞進他手指間:“簽個名字而已,不是什麼大事,你看我不也簽了嗎?”
薄嬰愣愣地看著她指著的位置。
“簽了名字後,我們家夫君就可以得到一個又聰明又可愛的孩子了,是爹娘為我們祈福用的。”
話音一落,果然就見薄嬰眼睛陡然睜大了。
他立刻二話不說地寫下了名字,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好呀好呀,我最喜歡孩子啦,可以陪著我跟娘子一起玩。”
魏寶珠眼眶一熱,也跟著笑了起來:“嗯,一起玩。”
薄嬰隨即將她拉到一旁,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尚帶著體溫的油紙包,獻寶貝似的:“我偷偷買的,就剩一個了,沒舍得給輕素姐姐。”
香氣彌漫。
不用拆開也知曉是棗泥酥餅。
前後也不過才數月光景而已。
上一次陪他一道吃棗泥酥餅時,他還送了她一對珍珠耳墜,極為漂亮。
是他從薄母那裡討來的,如今兜兜轉轉,竟是又回到了薄母手中。
魏寶珠捏著那油紙包,抬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下次不要什麼都往懷裡放,會把衣服弄臟的。”
薄嬰笑眯了眼睛:“我是怕涼了,娘子你吃了會肚子疼的。”
魏寶珠低下頭,安靜了許久許久,再抬頭時,也隻剩眼眶留有微微的濕意:“嗯嗯,快去沐浴歇息吧。”
“一道嘛,輕素姐姐都同我一道沐浴的,娘子我們也一道嘛……”
“……改天,等天氣不那麼冷了。”
眼瞧著兒子今日格外固執,薄母忙上前將人扯開,好一番哄,這才將人哄走。
薄父已經將和離書折了起來,遞給了寶珠。
她恭恭敬敬接了過來。
……
回到家時,才知曉薄家來人將她的嫁妝送了回來,且討要先前的聘禮了。
大約是擔心她臨時反悔,因此直到和離書簽完之前,薄父薄母都沒有同她提及此事。
才成婚不過短短月餘,是不該留下那麼豐厚的彩禮。
隻是當初魏父魏母就是被這筆聘禮打動,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婚事,而後火速拿聘禮給哥哥們置辦了田產地契,還納了兩房小妾。
這些銀子加加減減,也要還好幾千兩回去。
一向溫馨的魏家爆發了從未有過的爭吵,從天黑,吵到天亮。
最後所有的錯處都歸到了魏寶珠的身上。
問她為何要在新婚夜還要同皇上不清不楚,叫婆家抓了小辮子,給魏氏一族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