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彌漫著女子身上濃烈如火的香味。
寶珠靠在箱壁上,雙目緊閉似是已經睡著了。
過於沉悶的氣氛叫薄嬰有些不安,黑暗中摸索著想要去拉她的小手。
可指尖剛剛碰到她手背,就感覺到了她的躲避。
“娘子……”
他不安地往她身邊挪,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娘子我不同她玩啦,你不要生氣啦……”
他說著,要將那宮女推下馬車:“你下去!下去!我們不跟你玩了。”
“哎呀……”
輕素似是沒坐穩,被他一推,身子一個趔趄摔到了一旁,也不知撞到了哪裡,發出一聲骨骼撞擊木頭的悶響。
薄嬰嚇了一跳,又慌忙去扶她:“你沒事吧?我我……我剛剛、不不不是故意的……”
攙扶著的那雙細白手臂反握住了他的,黑暗中傳來女子勾魂動人的嬌嗔:“薄公子又這般粗魯,也不怕再弄疼了奴家。”
又……再……
寶珠閉著眼睛,無聲地深深吸了一口氣。
薄家家大業大,娶妻生子是早晚的事情,如今她體內餘毒未清,將來能不能為他生育子嗣都是問題。
也的確該給他納個妾室,總不能隻想著自己,不去考慮公婆的感受。
這麼想著,便從馬車座下的暗格裡拿出了火折子,點了燭火。
漆黑的馬車裡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她打量著那宮女,柳眉水眸,膚如凝脂,嬌媚動人,是個美人兒。
“叫什麼名字?”她問。
宮女勾唇淺笑,不緊不慢地回道:“回魏姑娘,奴家名喚輕素。”
魏姑娘。
這稱呼有意思。
寶珠也笑了起來:“既是要納為妾室,日後你便喚我一聲姐姐罷,妹妹瞧著是個聰明人,隻要不亂動心思,我們姐妹便和睦相處,不分彼此。”
輕素柔順道:“是,姐姐。”
……
雖說兒媳帶了個美嬌娘回來,瞧著也是個討人喜歡的,但新婚夜她突然消失,兒子回來後說是去她表哥家尋回來的,這叫薄家夫婦如鯁在喉,對待寶珠也明顯沒有了往日裡的疼愛。
那表哥他們是見過的,儀表堂堂俊美非凡,一出手就是一對價值連城的翡翠鐲子,這種本該當做傳家寶貝的東西卻被輕易送給了表妹,本就令人心存疑慮。
如今又在婚房裡被那表哥擄走了一天一夜。
再回來時身上又處處都是可疑的傷痕,很難不叫人往其他方向猜測。
寶珠越是儘心儘力侍奉他們,他們就越是覺得她是心中有鬼才會刻意在其他事情上彌補。
反倒是輕素,越來越得公婆喜愛。
她是宮女出身,最懂察言觀色,伺候人自然也更得心應手了些,沒過多少時日便將公婆哄得喜笑顏開。
就連薄嬰也越來越粘著她,他雖心智不成熟,但身體卻已經是成年男子了,床笫間的**歡快令他沉溺其中,有時候甚至一整日都纏著她在榻上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