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不敢多收,要不然為何要另建崗亭,還用穿錢杆子,就是為了防止他們吃拿卡要。
瞧著那收錢的小吏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剛說話的少年,輕咳一聲,裝似無意的說道:“都說了,這城門口是咱雀縣的門臉,要微笑服務,怎麼看著和以前沒區彆阿!”
那收錢的幾人,聞言,立馬坐直身體,然後看著那少年,臉上哭笑不得:“謝家郎君,莫要取笑我等。”實在是這幾日為了這事都被罰怕了。
少年聳肩:“我隻是聽說,”他一臉無辜道。
馬車上的青年,放下車簾,麵露驚奇之色。侍者手握著拿回來的銅錢,有些難以置信,竟然還有不收賄賂的守城衛。
他仔細打量著,讓眾衛卒忌憚的謝家郎君,眾鄉民對待那少年態度明顯不一樣了。
送菜的,塞雞蛋的,介紹自家女兒的。簡直比菜市場還要熱鬨,就連崗亭裡的衛卒也湊熱鬨喊兩嗓子。
等那少年脫身出來,沒好氣的瞪了眼叫破他身份的小吏,卻也隻得了個無賴般嬉笑。
他快步往前趕,沒走幾步,便從身後的包袱裡掉出來個折本。這一幕被後麵慢悠悠打馬的侍者看了個正著。
“前麵的小郎君!稍等!”
那侍者喊道,“你東西掉了!”
“什麼?我的?”那小郎君,轉頭便瞧見了侍者手中的折本,心中一驚摸了摸身後的包袱,忙小跑回來。
接過折本,躬身道謝:“多謝大叔!”
那趕車的侍者,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不知小郎有何急事?如此著急!”
“是要趕去上課,怕遲到了!”
這時車簾打開,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可否知道郎君名諱。”
說話的青年,俊秀溫潤,笑容親切,一身青緞袍子,坐在華貴的車廂裡,如水中青蓮,見之欣喜。
“謝氏其顏,見過郎君!”謝其顏被來人驚豔了一瞬,而後拱手問好。
“謝郎君安,吾乃尤淳,家住淮南坊。”那青年微微一笑。
“尤家郎君?”謝其顏似是想到什麼,眼神一亮。
“若不嫌棄,可載謝郎君一程。”尤淳邀請道。
謝其顏正好想多看看這尤家娘子的阿兄,遂從善如流的應了。
前幾日聽聞女君收了個新的附庸,正是西街的銀樓尤氏,那尤娘子還頗有才學。
不到三日便通過了幼學數術考核,被女君破例提拔讓其跟著上書梓堂的女課。
這幾日,在女君課上,處處拔尖,把他們幾個正經的兄妹都比了下去。
他倒要瞧瞧,如此能耐的尤家有何過人之處。
待馬車停到謝家門前,謝其顏歡喜的下車後,回過神來:“哎?不對啊,我剛才要問什麼來著。”
遠去的馬車上,那侍者瞥了眼站在門口,被他家郎君三兩句話便摸了個底掉的謝家小郎,忍不住笑道:“主君信中說的就是這謝家二房。”
“阿妹便在謝氏族中進學!”尤淳肯定道,“瞧這謝家子的心性,如此純澈已是難得!”
馬車速度加快,其上兩人心中都鬆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