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肩延伸到右邊肋骨處,一道猙獰的傷口在薩麥爾的背上十分醒目,皮膚外翻著露出了鮮紅的血肉。
言思鼻頭又開始發酸了,薩麥爾明明傷的這麼重,還要說是小傷,她無法想象挨這一下會有多痛。她不暈血,但是現在這皮開肉綻的傷口,看得她腦袋直發懵,甚至有一種想逃跑的感覺。
見小人類沒有動作,薩麥爾發問道:
“嚇到你了嗎,小言思?”
言思沒回答這個問題,開口卻道:
“還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薩麥爾語氣倒是輕輕鬆鬆。
她努力緩緩神,聲音微微發顫,道:
“我先給你清洗一下傷口,可能會疼,你忍著點。”
“嗯。”
小人類十分輕柔地擦拭著傷口,生怕弄疼了薩麥爾。她完全不相信薩麥爾說的不疼,這麼深的傷口誰挨一下都得丟半條命。
事實上,這點程度的疼痛對於強大的惡魔來說,就像是拿了根羽毛在背上撓癢癢一樣。薩麥爾的體質要比一般惡魔更好,自愈能力也很強,縱然放著這深的傷口不管它,不出七天也能痊愈。
薩麥爾有些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小人類碰過的皮膚正微微發癢。言思和他最親近的接觸也就是抱著她,而現在她居然在給半裸上身的自己上藥。
他捂住自己的嘴巴輕輕喘了口氣,又屈起雙腿,把頭埋了起來。
察覺到“患者”動作的言思手上動作一頓。
“是疼嗎?我再輕點。實在疼的話就說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薩麥爾。”
他搖了搖腦袋作為回應,沒有發聲。
到了上藥的階段,薩麥爾依舊埋著腦袋。他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在欺騙言思:明明這傷對於自己來說並不重,可他還是沒有拒絕小人類提出要給他處理傷口的請求。
是他騙著小人類和自己這麼親近,最關鍵的是他還很喜歡言思觸碰自己、很享受她的關心,並且不想停下這個過程。
想著,薩麥爾暗暗咬住自己的食指。
“很快就結束了,薩麥爾,你再忍耐一下下。”
言思看見薩麥爾的動作了,頓時感到有些壓力——薩麥爾已經疼得咬手指了!
於是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還一邊喃喃道:“快了,不疼了、不疼了,很快就好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言思的指尖在自己的背上輾轉徘徊,臉頰、耳尖早已不受控製地發熱。
“薩麥爾,你能坐直身子嗎?我來給你包紮,然後就結束,好嗎?”
包紮需要將繃帶繞過胸前,以薩麥爾現在的蜷縮著的坐姿很難完成。
“……嗯。”
包紮的時候,言思需要用手環住薩麥爾,從而接過繃帶完成纏繞。
他感覺到到言思一次一次地貼近自己後背,偶爾還能感受到言思的鼻息撲撒到自己的皮膚上。小人類的吐息平平穩穩又冰冰涼涼的,落在自己的燥熱的身體上時觸感相當明顯。
一種說不上來的躁動一下一下地敲打著他的神經。為了壓抑下這份躁動,他偏過頭去,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強迫自己不要亂想。
言思一心隻想趕快完成包紮,她現在隻顧著思考薩麥爾疼不疼的問題了,倒是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東西拋之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