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帕拉一天都沒進屋。
言思一天也沒再出去過。
從疏離冷漠的語言和行為來看,她的“舍友”似乎並不太喜歡她——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要求彆人一見她就喜歡她。
被圈在一隅之地的時間渾渾噩噩地走過,很快就到了夜晚。
烏帕拉帶著一身雪衣進門時,小人類已經在床上躺下醞釀睡意了。
“烏姐姐?”
言思重新睜開眼,察看進門之人,正是烏帕拉。
“不早了,姐姐休息一會兒。”
躺著、困著,她的聲音就比平時更細軟一些,好像冬日的暖陽灑在了霜花上。
烏帕拉頓了一下,繼而淡淡道:
“你不吃?”
“……不吃?”
“那是鵠鳥肉。”
小人類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不怎麼合她口味的肉脯。
“抱歉,我吃不了那個……薩麥爾走前留了些食物給我,所以我今天就吃的他留下的。我也放了一份在你的房間裡,姐姐可以嘗嘗看喜不喜歡。”
“不準進我房間。”
夾雜著嫌棄的音調實打實地讓小人類心裡掠過一絲低迷。
“……好……抱歉。”
女惡魔對此不以為意,轉身進了次間。
四下隻餘風雪聲。
一個人躺在柔軟的床鋪上、伴著失落的情緒,言思又合上眼簾。
她心情下沉,呼吸也一同下沉。這麼個溫暖舒適的屋子竟像一扇不透風的牢籠,讓人難以呼吸。
要是薩麥爾在的話就好了,她忍不住這樣想,就像白天發呆的時候一樣,他的模樣再一次毫無預兆地闖進腦海裡。
要是沒有戰亂就好了。
……
“喂!彆死!”
被尖銳的聲音刺醒,言思立馬感到脖子瘙癢,便本能地伸手去撓。
越撓越癢,她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幾乎要在脖頸處留下抓痕。
突然,她的手被無情地扒拉到一邊兒去了。
“彆亂碰!”
“唔……癢……”
“忍著。”
見她還要伸手亂抓,烏帕拉不由分說地把她的兩手用一旁放著的衣服捆在了床屏的兩邊。
半夜來檢查一下這個易碎的花瓶身體狀況怎麼樣,果然明智之舉——
她一眼就看見這個麻煩的人類白花的脖子上起了一大片紅疹子。
剛剛那麼一抓撓,她本就通紅的脖子看著更駭人了,仿佛要流血。
“放開我、脖子好癢……”
又困又難耐,言思一睜開迷糊的雙眼,眼周被水氣暈紅了。
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知道,她隻覺得胸口鬱悶,周身都癢得很,脖子那一帶更甚。
“嬌生慣養。”
烏帕拉並不顧及她的意願,非但沒有鬆綁之意,反而還一個人到門外去了——好能耳根清淨地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