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要是退了,指不定被書院弟子嘲諷,其他書院也保不齊對他指指點點。
那種場景,如何能忍。
“不如殺出去,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一修武五品的年輕人大吼。
“好,殺,殺出去!”
書生大手一揮,開什麼玩笑,他們在各自宗門都算新秀,會怕這些鎮妖司人?
他腦袋一熱,也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一些七品,四個地階初期?來開玩笑?
“啊!”
交戰後,他們便吃虧了。
鎮妖司縛靈網下來,一網打儘。
一勒,所有人全滾在一起。
“就這……”萬大寶簡直無語,他麼來搞笑的吧“這就是所謂各大山門天之驕子?”
雲星河沒說什麼,這群人確實是臨戰經驗缺乏。
但剛剛這麼一瞬,便有十幾名校尉受傷。
這些人的天賦與實力確實不錯,也有驕傲本錢,可惜,太年輕。
“送去刑部,水罰一月。”雲星河直接給他們懲罰。
“是。”萬大寶得令“你們這群人真算好命,要換做是我,砍了你們的頭。”
沒什麼大仇大怨,雲星河也沒興趣對這群瓜娃子斬儘殺絕。
讓鎮妖司眾人退去,雲星河目光掃視一側“還不出來!”
隻見角落走出來一偷偷摸摸,躡手躡腳的道士。
“我剛剛瞅見這裡有靈光爆發,所以來看看,嘿嘿。你們怎麼都從雲仙樓出來了呀。”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眾人集體臉黑。
“張開元,張公子本事啊。”雲星河化身陰陽人,聲音陰測測,聽得人脊骨發麻。
張開元老臉一紅“我當時喝多了。”
“我現在以傳訊符通知重陽宮來接人。”
這會兒算是知道重陽宮為啥不放他下宮,出了責任不肯承擔,尼瑪,這崽子相當鬨騰。
一個來時辰,被他造作了五千六百兩白銀,掌教不被氣死才怪。
“哥,哥,我知道錯了,彆啊,彆通知宮裡呀。”
張開元慌了,拉住雲星河,要是真告訴重陽宮,他這輩子也彆想下山。
“那便用打工的錢來還我。”
雲某人很不開心。
“打工?”
“當差,來當差,賺的銀子都要給我,直到賠清五千六百兩。”
“那得當差得多少年!”
“自己算,你一月二十兩銀子,差不多二十四年,對你來說也不長。”
“二十四年!”
張開元被這個數字給驚到了。
雲星河安慰他“當然,如果期間你官職升得快,年限可以減少。”
“不不不,雲哥,我不要減少。”張開元臉色欣喜,偷偷暗道“這樣說,我可以二十四年不回山上,真開心。”
他已經想著以後可以肆無忌憚的瘋了。
欠錢什麼的,完全沒在意。
“在嘀咕什麼。”
“沒沒,以後小道就和雲哥混了。”
雲星河看著他那種竊喜的表情“你什麼眼神,你不會有什麼龍陽之好吧,莫挨老子!”
“牽六匹馬來,你們五人跟我走,今日還有任務。”
雲星河被這群倒黴催的坑貨們,險些忘記了今日還有事情要做。
六人趁著夜色出城,往西而去。
清晨。
雲星河讓人上了八碗牛肉麵。
“小二,來十斤牛肉。”
張開元扯著嗓子大喊。
這句話不由得讓雲星河想起,以前電視劇中的英雄好漢們。
其實在古時,吃牛是犯法。
像水滸傳裡麵動不動來兩斤牛肉都是傳記,曆史上不可能存在。
當然了,都說了是傳記,便是有虛構成分。
農耕文明的主要耕地依賴,便是牛。
牛馬是古代極為重要的資源之一,殺牛都要經過審批,隻有一些病殘牛,老牛批準後才能食用。
這種情況。
就像千百年後,後世的書本作家描述我們,人手一隻熊貓,穿山甲天鵝是日常飯菜,東北虎就是大貓,當時的居民天天擼它。
雲星河白了張開元一眼“你知道牛肉多少錢一斤?這十斤牛肉一下花掉我四百錢!”
“我雲哥,彆這麼小氣。”
雲星河氣炸,拜托你吃我,喝我,用我的,我小氣?
六個人一頓飯,吃了雲星河八百文。
大早上吃牛肉,和烈酒,你不膩?不燒胃?
“雲校尉,帶我們來這麼遠的地方,便是為了吃早餐?”
“是啊,要吃早餐在豆腐西施那裡吃唄,人美,豆腐更美味。”諶陽虛笑嘻嘻,對著張開元擠眉弄眼。
聽到這話,雲星河都想給他一部葵花神功,讓他沉心定性。
“你們沒發現此處有何不一樣?”
幾人四處看了看,感覺沒啥不同。
這裡是距離京城五六百裡的一處縣城,再往西便是鹹陽方向。
昨晚,六人策馬而來,他們搞不懂雲星河來這裡的理由。
要說景色,這裡與尋常城池景色都相差不多,已經有些東升的太陽,驅散紫氣,於此天空還有淡淡月亮殘影。
外麵,樹上結著幾個果子,為此添加一份色彩。
“你們看此處農夫。”
“難不成是妖魔!”
四大金剛集體站起來。
雲星河無語,這些人打打殺殺還行,指望他們在這件案子有所建樹,甭多想。
“此地之前牛羊肉市賤鬻貴,在直隸都有數,可如今,就連本地每日牛羊宰殺都大大減少,我感覺有問題。”
“吃完後,四處打探。”
幾人都未著官服,一身尋常人家衣服。
像是公子少爺們出來野遊般,毫無拘束,十分愜意。
這是雲星河反複叮囑。
不要將對方想得那麼傻,此行之所以選擇夜晚出城,便是隱藏蹤跡,乃至容貌都經過喬裝打扮。
“幾位公子哪兒來的,看著麵生,要不要來兩把?”路過賭場,老板出口邀請。
“好啊。”
老板楞了下,本就是隨口一說,畢竟天天人來人往,順嘴了。
“幾位爺,請。”
進入賭場後,裡麵光芒略微暗淡,叫罵歡呼聲不絕於耳。
“幾位少爺們不知想玩點什麼呢?”
“你們這兒有什麼好玩。”
老板是個中年人模樣,打扮的顯富貴氣,盤了倆核桃,為雲星河一一介紹。
“那就先來把大小。”
雲星河哐鐺的,兩綻通寶丟在大上麵。
老板眼睛直了,這銀元寶,是二十兩一枚,也就是說出手就是四十兩。
出手闊綽啊!
哪家出來的傻憨憨,崽賣爹田,不心疼。
“哎喲,怎麼輸了。”
這一把開了小。
“我不信啦。”雲星河又是兩錠大銀子。
這一次更嚇人,元寶足有小碗那麼大,五十兩一綻的元寶。
敗家玩意兒。
老板心中感歎,這絕對是敗家玩意兒,一副紈絝樣。
他心中暗歎自己兒子不是這樣,要不然躺在棺材裡麵也要被氣出來。
不過作為賭場老板,他肯定喜歡這種公子爺。
喂,弟兄們,人傻,錢多,速來。
雲星河連輸三百兩,賭徒們也知道這家夥怕是出身富貴,三百兩不帶眨眼。
雲星河再輸兩百兩,老板都看不下去,每一次都完美避開。
有一次大小都壓二十兩,結果出豹子。
“不玩了。”
“彆啊,您再下一把。”老板拉住雲星河,準備讓人給這位公子爺猜對一次。
好不容易來個冤大頭,彆跑了。
開牌出來後,老板懵了,他原本是讓下麵暗箱操作一番,結果雲星河還是輸了。
“老板,你這是不是有黑幕啊!”雲星河躺下喝了口茶,咕咚咕咚“呸。什麼破茶。”
老板賠笑“爺,您這話說的,我們賭場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
黑幕出老千什麼的,哪個賭場沒有?但人家怎麼可能會承認。
“這可是我們上好的茶。”
雲星河掃了他一眼“我們家奴才喝的茶都比這好,這茶擱我們家狗都不帶看。”
老板隻能嘿嘿賠笑,猜想這位肯定是大家。
“老板,今個沒錢了,下午我回家拿一萬兩銀子來耍耍。”
“好好。”
賭場老板震驚到了,深知碰到了個超級冤大頭。
“給我來十斤牛肉,二十斤羊肉。”雲星河看向老板“彆拿那些下次品,今天大早上吃到帶指甲的牛肉。”
“明白,明白,在下明白。”
白嫖三十斤肉後,直接走人。
雲星河這邊輸的精光,但張開元和四大金剛那裡卻在偷偷進行,五人憑借一百兩銀子,已經快贏了五百兩。
隻不過雲星河這邊動靜太大,他們沒有受到什麼關注。
當他們贏到一千兩時,已經有人注意到了。
幾人想走,被人攔住。
“怎麼,老板,這我朋友,賺了點錢就想動手?我輸五百兩可都是沒說什麼。”
老板給手下使眼色,看著雲星河笑容滿麵,拱拱手“哪裡話。”
雲星河高調離開,開什麼玩笑,我在你這輸了五百兩,不賺你一千兩,我豈不是虧本。
“能看出什麼底細嗎?”
雲星河幾人走後,賭場老板收起媚笑,滿臉愁眉。
一個老人搖頭“下次彆讓這群人進來了,有些手段,老頭看不懂,恐怕在我之上。”
“連您都看不明白?”
他是賭場鎮場,一位地階中期修煉者。
每一家賭場都會花大價錢請一個強大而老練鎮口,為的便是防止這些修行者跑來薅羊毛。
賭場也會有許多符籙法寶設施,能夠阻攔修行者一些手段。
但這次明顯失敗了,老頭看出這夥人不簡單。
好在幾人贏錢不多,要不然他們便會警告。
每所賭場都是這般。
有時候損些顏麵,遠比又丟麵子又丟錢財來的好。
“咦,你說,這群人會不會是因為那事而來?”老頭很敏銳,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
賭場老板臉色微變“應該不可能,我們沒有露出痕跡。”
不過他想到適才那位公子索要牛羊肉……
“最好還是先撤。”老頭給出一個建議。
“不能,一旦撤了,幾十年鋪好的路線便廢了。”
賭場老板搖頭,全部身家經營,半輩子心血,要是走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老頭沒說什麼,他本是一位地階後期修行者。
年老氣衰,舊傷複發,又被仇家追殺,否則他絕不會躲在此處。
正是因為市場刀口舔血,他才比常人更加敏銳。
夜晚,賭場老板去找老頭時,便發現桌子上有一封信,以及一堆金銀。
大致是這些年的銀錢全在此處,信中也表明他對那件事沒有任何參與,頂多是知情不報。
然而老頭也留好的後路,摘得很乾淨。
“這個老韓,真是膽小如鼠。”看到這封信後,賭場老板氣得半死。
關鍵這人走了,短時間去哪兒找鎮口。
於是他隻能發消息,讓一個地階初期的老手來先頂上。
次日。
“唷,公子,您今天又來了。您可以進來,您的朋友們可不能進來。”賭場老板笑嘻嘻。
雲星河眯著眼睛“恐怕不是我進去,而是你得進去。”
“什麼意思?”
“拿下!”雲星河大手一揮,四方八方衝出捉妖校尉,封鎖各個角落,一張天羅網籠罩,靈力湛湛,明光四射。
老板臉色變色“公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包炳華,你可知私藏妖魔,包庇邪道,與之為伍是什麼罪?”
賭場老板聽到這話,瞳孔驚動。
“包炳華陽伊縣人,三十年前,不過一個地痞混混,二十九年前遇到了一樁機緣,碰到一道人指點,迅速發財,紮下根基。期間不斷發展。”
“後來,道人又重新找到你,你深知他為魔道妖孽,不僅視若無睹,反而助紂為虐,以此謀得財富……。”
“三十年間,排除異己,謀財害命,強搶民女,惡事做儘,並以此間賭場,藏汙納垢,遮掩天魔道中人,當死罪!”
賭場老板聽到自己的一切都被抖落出來,徹底慌神。
“你不能動我,你不能動我,陽伊縣縣令乃我至交!他乃六品官員,你們誰敢亂動!”
京都直隸縣令位於正六品上。
除開一些特殊地區,不長設的從五品縣令外,直隸縣令便是所有縣令裡麵最大的官。
品級比肩下郡太守。
而且地位、前途完爆下郡太守。
能在天子腳下,直隸地區為官,沒點能耐家世不可能。
所以一方直隸縣令,是有相當大的實力,尤其是背後背景人脈。
雲星河嘴角勾笑“洪縣令也救不了你,昨晚他便已經被押往刑部大牢,今日來,便是送你去作伴。”
“什麼!”賭場老板聽見這句話後,如若雷擊。
“老板,我說了,今天會帶一萬兩銀子前來,但很可惜,你沒機會了。帶走!”
一網打擊,無關人等被放離。
雲星河在搜尋那個老頭,結果才得知於昨夜,放下所有金銀細軟,連夜遁去。
“還真是滑溜。”雲星河也沒心情深究,畢竟老頭與此事牽連不多。
在的話不妨將他帶走,不在也沒興趣,費心費力去找。
“雲校尉,你還真是神人,怎麼一下就知道賭場老板不是好東西。”
幾大將軍以及為首校尉跑過來,對雲星河簡直極其佩服。
“我萬大寶沒怎麼服過人,雲校尉算一個。”
他們這群將軍都是雲星河精挑細選,大多數功勳累積,差的隻是一次機會。
而他們憑借此次表現,任務後肯定升官。
眾人都積極和雲星河打好關係。
其中因為背景通天是一回事,此次將他們帶來恩情又是一回事。
萬大寶更是雲星河欽點,在雲仙樓一事,他可是記得。
“雲校尉怕不是文曲神轉世?”
“照我看是文殊菩薩托身,否則哪能有這麼功勳卓著,天威神勇。”
文曲星,天權北鬥之一,主文道之神,表示聰明睿智的代表,多用來形容那些文章錦繡,書卷山河之人物。
文殊,佛教之神,也是佛家智慧化身,是智慧,辯才,銳利,威猛的象征。
如此來形容,其實也說得過去。
很符合他們的對雲星河的觀念。
“找我說,定然是文殊菩薩降世,救苦救難!”
看著他們爭論不休,因為到底是文曲還是文殊轉世吵得不可開交,麵紅耳赤,雲星河笑了笑。
昨天吃麵時,便意外從路人身上觀察到一些蛛絲馬跡。
到達賭場之後,更是直接確定。
本以為就是賭場老板涉及縫皮,沒想到身上挖出更驚人,那便是縣令。
縣令也牽連其中,行事與妖魔無異,很可惜,縣令身上並無有用之物。
賭場後麵更是藏汙納垢,賭場下方通著一密道,連接屠宰場。
一頭老黃牛,一根水管插在它鼻子中。
不斷充水進去,讓它的身體浮腫膨脹,鼓得跟球一樣。
它一對牛眼不斷流淚,看到那些人身穿官服無比激動,導致肚皮噗的一聲漲破,紅彤彤的血液與水一起流出來。
不僅是一頭,大多數都是這樣。
“哎,這群天殺的。”鎮妖司校尉將軍們看到如此一幕,心中寒顫“禽獸,禽獸啊!”
哪怕是見慣了生死的眾人,看到如此場景也揪心。
紛紛讓鎮妖司眾人將他們就出來。
眾人又對熾天魔道的邪惡殘忍又有了重新的認識。
同時又對包炳華和洪縣令憤怒不已,這是人做的事!
根本就是披著人皮的邪魔。
張開元帶一部分人押解賭場涉案眾人回京,雲星河留在此地處理難民。
“雲校尉,發現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什麼事?”
鎮妖司將軍行禮,麵容頗為不解的說“難民解救出來了,但這裡麵有兩人居然是刑部死刑犯。”
“什麼!”
雲星河一愣,一下沒反應過來“刑部死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