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祭司!
初冬的夜晚,北風輕飄飄的,沒有了往年酷寒乾利的模樣。卻依然抹不掉偶爾飄帶的冷冽,趁著人們走神的功夫,沿著袖口和脖頸處的空隙,一直向內,鑽進心裡。風塵並不是很自信的聲音,卻讓眾人不寒而栗,都齊刷刷的看著白閱微,等待著這片大陸近乎權威的回應。
白閱微更是震驚,卻不意外,總能將毫不相乾的兩件事湊在一起,摸清不可能的聯係,風塵已經不是第一次展現這種往常類似於胡說八道的想象力。
“如果骨螺池和腥旋的來源同屬一類,那麼就完全可以。”
風塵對於白閱微的證實並不感到意外,因為世界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其他人也跟著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妄自推測對方的目的。
雲追由衷的感歎“從茅坪古井鎮到陰山衛,再有現今的北冕王城,覆蓋著半個大陸的距離。這是多大的一盤棋啊?”
風塵從旁潑冷水一般的補充,“忘了海拉峽穀,他們所思所想,絕不是再造出一個腥旋那麼簡單,”說到這裡,風塵轉頭看向白閱微告誡道“看來你們家真是惹了不少仇人啊,以後出門要不要謹慎一些?”
白閱微自傲冰冷如常,反譏道“你覺得他們為什麼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到第二王城來搶奪漿皇?連續毀了對方兩處絕境,將他們逼到現在這種地步的某些人,還是先照看好自己吧。”說罷,眾人已經走到北院門口,也不再看風塵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徑直沿路回房去了,隻留下風中淡淡的薔薇香氣。
得到了白閱微的提醒,風塵才意識到自己就是那個某些人,沒準已經成為了這龐然大物的眼中釘肉中刺,不由得嘟囔著罵了句娘,也消失在主樓大廳裡。留下其他四人麵麵相覷。
百裡伯漁似乎有所發現,擰著沒脫摸著下巴認認真真的分析,說“不對,肯定不對!”
江小米最是好奇,問道“什麼?哪裡不對啊?”
就連雲追和鐘沫都從震驚中轉移出來,仔細聽他的分析。
百裡伯漁高深莫名,凝重的說“你們沒看出來?這兩個人肯定有問題,看著是在互相拆台,其實明明是互相擔心安危,煙蘿妹妹這才不在幾天啊,瘋子竟然就這麼公然在我們眼皮底下和彆的女人眉來眼去的。介也太不像話了。我認為,咱們奏應該把介邪惡的苗子撲殺在他未曾起伏的搖籃裡,雲兄……誒?雲兄,彆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雲追帶著一臉無奈的笑,搖著頭也回自己的房間去了。跟著一起離開的還有鐘沫,順便丟下了一聲歎息,“就不該對你的頭腦有什麼期望。”
最愛湊熱鬨的江小米,對這種三流狗血的愛情故事也著實沒什麼興趣,笑罵了聲“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也就沒了下文。隻剩下百裡伯漁獨自思考,越想越覺得不正常,於是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弄清楚其中奧妙。
翌日一早,越來越晚的日出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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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對風塵造成什麼影響,因為以往他的起床都不會跟著天光一同亮起,偶爾一次的早安,也隻不過讓他感歎了一下季節的更替和寒冷。
一晚上的心事,實在沒辦法維持他繼續足夠的睡眠,眼見還早,帶著惺忪的睡眼,走向了白閱微的居所,因為他知道,這個時間大概隻有這位已經起床了,其他人都沒有這麼好的習慣。
輕輕叩著門,沒有詢問的聲音,門便打開了,微弱的天光透過房內的窗戶,映出了一條縫隙,從房間裡擠了出來,然後緩緩展開,倒映出站在門口的人影。
還沒適應這種幽暗的光線變化,又帶著完全睜不開的眼睛,隻能尋著感覺打著招呼,“早啊。就知道你肯定醒了。”
白閱微用不帶語氣的聲音,淡淡的回了句“早。”
風塵慵懶的扶著門框,正要繼續的時候,抬眼看清對方的模樣,不由呆在了當場。
一反日常習慣,白閱微今天穿了一身黑紗單衣,柔順的布料貼服在身上,巧妙的勾勒出身材的曼妙,一點都沒有將將成年的小女生身上那股稚氣未托的感覺,過肩的長發由於起早的原因還沒有梳理,就這麼披在肩膀上,細碎發絲間漏出遮掩下的白皙脖頸和鎖骨線條。比平時略濃的妝容,配上這一身霓裳裙的樣貌,竟找不到平日的清純高潔,帶上了幾分嫵媚驚豔。那絕世的容顏這一刻讓人覺得毫不突兀,此種氣質身段,就該是人間絕色。
第一次見麵都未曾漏出過這種表情的風塵,這時竟然看的呆了,眼神中寫滿癡迷和讚歎。白閱微仿佛不覺,見風塵發楞,於是問了句“這麼早?沒睡醒嗎?”
風塵略有恍惚,聽得聲音,才確定眼前的人就是白閱微無疑,趕緊收起癡像,慌忙回答“額……嗯……,想起來昨天的事情,想跟你商量。”
白閱微也是記起昨天湖底的事情,於是說“那邊走邊說吧,正好要去吃早飯。”
也不管風塵是不是同意,就關好門,向樓下走去。落在身後的風塵望著白閱微卓越的身姿,突然意識到什麼趕緊喊停“等下!”
白閱微好奇,轉身等待,就發現風塵急匆匆跑到彆的房間,傳出翻找的聲音,然後拿著頂不知哪找來帶著麵紗的帽子,遞了過來,說“還是帶上點好。”
白閱微看著硬被塞進手裡的帽子,這才聯想起剛才風塵的表情,心裡略微一甜,雖有不願,但也依言做了。兩人就這樣借著晨光,極少有的機會,體會著王城的早間。當然,這種稀罕經曆,隻是對於風塵來說的。二人都很默契的沒選北院的食肆,沿著荒原街來到了五嫂的煎餅鋪,找了處最裡間坐了下來。
更為默契的是,風塵因為今天的窘態,第一次有了羞於啟齒的尷尬,而白閱微卻也故意不揭穿他,導致到現在都沒有正經的開場白,連事先準備商討的事情可能都快忘記了。還好飯桌上的話題總不需要等待。風塵把剛上來的小菜和煎餅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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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了過去,說“嘗嘗,這是我平時最愛吃的搭配。”
白閱微感受到風塵今天的反常,絲毫不吝惜他受到的震撼,竟然嗤嗤的笑了一聲,“你就為了這個,這麼早來找我?”
見佳人一顰一笑,風塵猛然動容,記起當初的相遇,都不曾像今天這等做派,細想想也對,當時隻顧著感歎白閱微氣質裡不符合小女生的那種氣場,現今如此打扮和風貌,正好與內裡的韻調相得益彰,隻能哀歎年少不知姐姐好,錯把少女當成寶。
被白閱微的聲音逼回軀殼裡的靈魂,風塵才想起正事,忙著說“當然啦,有此等絕色女子相侍作伴,煎餅小菜,清水掛麵,也不失為情調。其他的事情都是順便。”
這下輪到白閱微驚訝,“這應該是你第一次把我當女子看待,無事獻殷勤,說罷,又想讓我做什麼?”
風塵絕想不到自己平日裡到底是怎樣一種形象,能讓白閱微給出這種判斷,慌忙解釋“我平時就這麼不著調嗎?算了算了,真有正事,還記得昨天你踹我進湖底嗎?”風塵懶得給自己標榜正身,乾脆換了話題,說起了昨天在湖底的見遇以及另一則永儘王表的撰文。
白閱微捏著煎餅,小心的吃著,用手輕輕抹點唇邊的碎渣,一切動作都那樣合適,多一分則有餘,少一分則不達。這種恰到好處的行止,突然讓風塵感覺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見過,終於思考後聯想起麵見天格宇化玄的場景,天格的動作也如這般悠揚文雅,而且同樣不多一絲,不少一毫。
默默聽完了風塵的描述,白閱微細細的記下了關於永儘王表的內容,說“看來傳說是真的,腥旋的確出自不周院祭司之手。隻不過天地萬法之源倒還可以理解,但中夏全團之力,到底指誰的力量呢?”
風塵本想能夠從白閱微這裡得到些啟發,現在看來也是徒勞,張著嘴遺憾的說道“你也不知道啊?我還指望你能告訴我呢。”
白閱微搖著頭說“寮內的文獻記述應該算比較健全的,但從沒有聽說過名為中夏的勢力出現過。王國同樣沒有過多的信息證明這件事,我也不方便去了解,至於臨淵部落那邊,無極寮複起未定,我和白行簡以及各位司命都還沒有與部落深入接觸,不知道那邊會不會有。”
說道此時,白閱微看了看風塵臉上的失望,安慰道“逾千年已失的曆史,並不能靠熱血和魄力就能參透,反正部落你早晚要去的,何必現在著急呢?”
風塵回憶著以往的交談,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我有這個打算?我沒和你說過啊?”
白閱微淡然的說“母親留下的地圖,和交代你找的人,有兩處巢穴在部落境內,你不去怎麼找?”
看著對方理所當然的態度,風塵才記起自己儼然被抓了壯丁的身份。暗自腹誹,這樣看來白閱微確實某些方便繼承了白勝雪的優良傳統,是親生的無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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