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問訊室。孫虎和魏勤坐在問詢台後麵。
民警把肖建帶了進來。肖建立正高聲說:“報告政府。在押人員肖建到。接受政府問訊調查。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實。”
“坐。肖建,現在需要向你核實一些事實。整個問訊過程有全程監控,你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證詞和證據。如果在問訊中編造事實,將依法追究法律責任。聽明白了嗎?”
“報告政府,在押人員肖建明白。”肖建起立,立正。
“坐。”
“現在,你如實陳述2014年1月11日,你帶人到榕市荷花小區三棟二單元一號住戶家中的詳細經過。是詳細經過,不是大概情況。”孫虎對肖建說。
“報告警官,因為時間太久,詳細經過有些記不清了。當時我受公司委托,到榕市荷花小區三棟二單元一號催收一筆債務。因為欠錢的人沒有錢,最後跳樓了。”肖建說。
“受哪家公司委托?”孫虎問。
“賴克法律事務所。”
“你是賴克法律事務所的員工嗎?”
“不是。是臨時委托。”
“委托你個人還是當時你工作的單位?”
“這個……是委托我個人。”
“和你一起去的有幾個人?都叫什麼名字?”
“時間久了。記不清了。”
“這些人是賴克法務公司的員工嗎?”
“不清楚。”
“既然是委托你個人,怎麼和你一起去的還有其他人?而這些人你還不認識?”
“當時是公司安排的。”
“是你上班的公司嗎?”
“不是。我沒在公司上班。”
“委托費用是多少?”
“回款金額的10%”
“具體金額。”
“記不清了。”
“委托費收到了嗎?”
“收到了。”
“一次性收的還是分期?”
“一次性。”
“荷花小區三棟二單元一號的住戶,欠款金額是多少?”
“記不清了。”
“你收了多少委托服務費?”
“大概幾萬。具體記不清了。”
“回款金額是多少?”
“……記不清了。”
“人死了,是誰給還的錢?”
“啊……”
“沒有回款,你的委托服務費是怎麼計算的?”
“這個……”
“賴克法律事務所當時給你轉的錢,是委托費還是工資?”
“是委托費。”
“委托費連續給了三年?從2013年一直到2016年?委托期限這麼長?”
“這個……”肖建的頭上開始冒汗,他知道,今天這個孫警官不好糊弄。
“如果是公司安排,那主要責任是公司,如果是你個人接受委托,那主要責任是你。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孫虎點上一支煙,又看看肖建:“抽煙嗎?”
“謝謝警官。”肖建站起來立正,雙手接過孫虎遞過來的煙,魏勤拿出打火機給肖建點上。
“案子現在需要補充調查。為什麼補充調查,你也是這裡的老熟人了,不用我多說吧。”
肖建埋頭抽煙。
“那你說說你和賴克法務是勞資關係,還是合作關係。問啥打啥,彆扯沒用的。”孫虎見時間差不多了,又問。
“是,是勞資關係。”肖建右手拇指和食指夾著已經燃到過濾嘴的煙頭又狠狠抽了一口。
“現在,說說在荷花小區三棟二單元一號的詳細經過。想起來了嗎?”
“警官,能再給支煙嗎?”肖建看著孫虎說。
“2014年春節前,公司接了一個催收業務。當時委托人說必須在春節前要麼見錢,要麼見血。”
“委托人是誰?誰和委托人談的?”
“委托人是一家小貸公司。是老板親自談的。”
“小貸公司的老板叫什麼名字?”
“小貸公司的老板是林姐。是我們老板洪興宇親自談的。”
“林姐叫什麼名字?全名。”
“林莉。”
“不見錢就見血,這句話是誰說的?”
“我老板洪興宇對我說的。他說,是客戶的意思。”
“繼續。”
“……然後,我們讓那兩口子跪在陽台上,準備把他們脫光照相。我們先脫那個女的的衣服,男的掙起來,我們把男的按住,然後把女的的上衣脫了。就在把女的褲子扒下來的時候,那男的突然掙了起來,陽台沒有防護欄,一下從陽台上跳了下去。我們見有人跳樓了,知道警察馬上就會來,那女的已經昏過去了。我們把衣服給她穿上。然後,警察就來了。”
“你們?你們誰按住男的?誰扒的女的的衣服?具體是誰?”孫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