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不清了。”肖建的聲有點不連貫了。
“當時你在乾啥？詳細點，具體點。”
“我……”
“想不起了是嗎？那行，我去問其他人。就以他們的交代為準。準備打印。”孫虎點上一支煙，摁下問詢桌上的一個按鈕。
“我……”肖建想說什麼，卻隻說了一個我字出來。一個警員進來，拿著一疊打印詢問記錄。孫虎讓拿給肖建，然後說：“看看，這是你的問訊筆錄。看完簽字，該怎麼簽，我就不教你了。”
肖建看著筆錄，手有些顫抖。孫虎看著一邊沒理肖建。
“警官，還能給支煙嗎？”肖建放下筆錄說。
“沒了。把肖建帶回去。”孫虎對警員說。兩個警員進來。
“這幾天，單獨關押。”孫虎對警員補充到。
肖建走到問詢室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他聽到孫虎對魏所說：“83年嚴打的時候，也是一個案子，那個男的因為女朋友要分手，就把女朋友的膝蓋骨給挖了。當時已經判了，七年。嚴打開始後，後來發回重審，最終判的死立執。不到一個月就執行了。當時我去了刑場，一槍爆頭，臉都蹦爛了。”孫虎說的這個案子榕市的人幾乎都知道。肖建自然也聽說過。
“報告政府，我想起一些了。”肖建轉身。
“我今天沒時間了。你要交代，跟所裡說，寫書麵交代材料。”說完，孫虎又對魏所說：“這次打黑，估計也是從嚴從重從快。先抓一些典型，造出聲勢。上麵是下了決心的。”
“我說，孫局，孫大組長，你這算不算誘供？”肖建出去後，孫虎關了所有監視設備和魏所抽煙。
“魏所，你不能亂說。這是違反紀律的事。而且誘供的證據是不被法庭采信的。你現在看監控，聽錄音，在問訊的時候，我那句話誘供了？是在問訊完後，我們聊以前的案子。跟本案有關嗎？”
“咋不趁熱打鐵？”魏所問。
“溫度不夠。好了，讓人把洪興宇帶過來。”孫虎說完，打開全部監視設備。
……
“不見錢就見血，這句話是誰說的？”孫虎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洪興宇問。
“沒人說過。我們受委托人的委托，依法收債。有可能在過程中有些員工把握不好分寸的事情的確有。但絕對沒有誰說過不見錢就見血。”
“那肖建是你公司的員工嗎？”孫虎問。
“不是。是臨時聘用的。春節前業務比較多，就會臨時聘用一些人。”
“外聘人員連續三年發工資嗎？”
“因為長期合作，所以有時候委托費就分月支付。事務所的資金也不寬裕，隻好分期付。”
“林莉是誰？”
“林莉？嗯，是事務所的股東。”
“林莉除了事務所，還有其他公司嗎？”
“不知道。”
“林莉平時到事務所嗎？”
“不一定。因為她投資，所以，算是老板。不正常上班。有事就來，沒事不一定來。”
“荷花小區三棟二單元一號的債務委托人是誰？”
“記不清了。”
“要看看債務人的借條嗎？”孫虎問。
“……”洪興宇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這個借條上的林莉，和你們法律事務所的股東林莉是同一個人嗎？”
“可能，可能是林莉私人借錢給那個人。”洪興宇說。
“那委托你們去收債的人和這裡林莉是同一個人嗎？”
“……”
“記不清了是吧？那好，你回去休息。”孫虎讓人進來準備把洪興宇帶下去。
“把幾個人的筆錄核對一下。尤其是肖建的筆錄。有不一樣的地方整理出來，然後，找其他當事人核實。”孫虎對進來的警員說。
“好的。”
“傳喚林莉，重新調查荷花小區事件。如果涉黑涉惡，立即拘留。”在洪興宇快要出問詢室的時候，孫虎對魏勤說。
“好的。我馬上辦手續。”魏勤說。
洪興宇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被警員帶出問詢室。
“大貓，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合規？”回去的車上，魏所覺得今天孫虎有點打擦邊球。現在嚴禁刑訊逼供和誘供，一旦在押人員通過律師向公安督察提出抗議，很可能會有麻煩。
“我是逼供了還是誘供了？全程監控，我連座位都沒離開過。而且，也沒有對當事人沒有說過任何誘導性的話。”孫虎說。
“是上麵打招呼了嗎？”魏所覺得這個案子由警衛局交辦，說不定有人打招呼。
“要是有就更方便了。可惜沒有。”孫虎說。
魏所搖搖頭，又說：“真要傳喚林莉？”
“肯定要傳喚。監控上有記錄。不然，倒是有威脅嫌疑人的嫌疑了。”
“什麼理由？”魏勤問。
孫虎拿出一個複印件遞給魏勤。是荷花小區那個老人的申訴狀，這同一份申訴狀，老人一直遞交了十多分，但僅僅是備份後就沒了下文。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你今天怎麼根本就不提清溪苑的事。”魏勤有些明白了。也許，這就是孫虎出任打黑辦主任後的第一把火。
回到分局，孫虎把整個案子又梳理了一遍。打黑辦是一個領導機構，具體的事還得有其他職能部門來辦。
下午，同事把林莉小貸公司的銀行賬戶和林莉個人銀行賬戶的流水交給了孫虎，孫虎同樣讓人把這些流水進行分類整理。
當同事把這些流水整理完後，孫虎發現，小貸公司和林莉個人賬戶的銀行流水，居然高達四千多萬。
孫虎給魏勤打電話。
“這才分手就又想我了？”魏勤在電話中說。
“抓緊把林莉的傳喚手續辦了。”孫虎說。
“知道了，孫局，孫組長，孫大貓。你能讓我歇一會嗎？”魏勤倒也不用跟孫虎客套，直接發牢騷。
“這案子辦完，請你喝酒。不要逼喳拿喳的，我們就這個命。想清閒，申請提前退休三。”孫虎說。
“知道了。放心，不給你孫大組長拉稀擺帶。不過，我提醒一下領導，現在有八項規定，請我，不能用公款。”魏勤說完掛了電話。心想，這大貓，這次是衝著局長的位子在努力呢。
“我啥時候請你喝酒用公款報銷了？”魏勤的電話已經掛斷了，孫虎還對著電話說了一句。
喜歡邊緣時光0小說網更新速度全網最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