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謝國平在內,蘇婉一行人最後都被安排在了研究所邊上的一幢招待所裡。雖然蘇婉一直都是高冷範,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哪怕剛才在洗消間簡單清洗了一下,她最後還是決定讓所有人都好好休整一下再集合。
陳新自然求之不得,雖然他已經覺醒到了階,恢複能力也遠快於常人,但強襲屍巢時肩膀落下的傷一直都在,甚至在和屍後交易以後,他還主動往傷口裡塞了點違禁品,結果就是傷口反而惡化了。
直到現在,陳新才終於有了一個人的封閉空間,突然間的放鬆,讓他覺得全身都開始酸痛起來,本來想衝個澡的他,剛在單人床上靠一會,眼皮就沉得如同鉛塊一般。
伴隨著節奏分明的鼾聲,陳新房間的排氣扇異常輕微地響了一下,居然悄無聲息地探出了一個探頭。
“目標已經睡著,可以進去了。”陳新房間門外推車整理車的一個女招待的耳機裡響起了一陣聲音。聽到聲音之後,她看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人路過,就拿起了胸口掛著的一塊牌子對著陳新的門掃了一下。
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女招待側耳傾聽,裡麵傳來的鼾聲並沒有停,於是一個閃身進了屋內。
女招待打量了一圈,似乎對房間的格局非常熟悉,心地打開了幾個隱藏式的櫃子,又在依次拉開了幾個抽屜,但動作一直沒停。
陳新好像聽見了什麼,翻了一個身,卷過邊上的被子,開始蜷縮在床尾。
女招待停住了動作,生怕驚醒陳新,連頭也沒敢轉動一下。突然,她覺得脖子一疼,心中已然知道不妙。
陳新坐了起來,看到床邊軟到在地的女招待,抹了一把臉,對著床尾的謝國平說道,“隨便擊打頸動脈竇可不是好習慣,很容易致死的。”
謝國平笑嗬嗬地提溜起躺在地上的女招待,扔在了陳新的床上,“我再晚來一會,說不得你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陳新轉過身子,雙腳已經落在了地上,看了一眼被謝國平扔上床的女招待說道,“我看是你才是最大的不確定因素。她們在找什麼?”
“眼球。”謝國平乾脆了當地說道。
陳新也猜到應該是為了眼球,他身上的“源”和“力”如果已經暴『露』,迎接他的肯定不會隻是一個女招待的潛入搜查這麼“和藹”的動作。畢竟,眼球之爭還隻是泰坦公司內部的利益分配問題,不管是哪個勢力拿到眼球,到最後全公司都能享受到所有的破解成果,其他勢力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甚至付出的代價也隻是在公司內不同派係之間流動而已。
但陳新從屍後身上得到的“力”和“源”就大不一樣,不僅僅因為它們不屬於公司的公共財產,更因為這兩樣東西都可以對個人覺醒很大的幫助,涉及到這樣大的利益時,不要說一個編外的研究員,就是親父子好兄弟都要反目算計。
“找眼球難道不應該找你嗎?眼球都是你收著的。”陳新整理了一下衣服,低著頭略帶哀怨地看著謝國平。
“嗬嗬,說不定你這還藏著什麼好貨呢?蘇婉之前說一個時後集合,時間差不多了”,謝國平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雖然剛才潛入他房間的人足足有三個,還是五大三粗的三個低階覺醒者,也正是如此,他才擔心陳新應付不過來,花了幾秒鐘擺平三個覺醒者後就直接衝到了陳新的房間。
要是他知道去陳新房間裡的隻是一個女招待,說不定他還會故意遲一些去,等等看有沒有好戲上演。
“那她怎麼辦?”陳新聽著謝國平半真半假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指他藏著的“源”,就沒接他的話,隻是指著床上問道,反正“源”和“力”都藏在他肩膀上的傷口裡。
說起來也是奇怪,照理說身體組織裡有異物的話,一定會激發身體的免疫功能,化膿腫脹總是不可避免的,陳新最初也隻是打算出了地下通道就取出來,但沒想到傷口居然慢慢開始愈合,一點排異反應都沒有,或許真如謝國平所說,它們在吸收自己的血肉,慢慢地轉化得如同自己生長的一般。
“留在這就可以了,隻要我們一走,她們的人肯定就會來收尾的。”謝國平已經走到了門口。
聽到謝國平說的話,陳新立馬背上了從爛尾樓實驗室就一直背著的背包,本來他是打算把它留在房間裡,雖然並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更沒有女招待想搜尋的可能私藏的樣本組織,但背包裡的物資都是自己辛苦找來的,到哪裡還是自己背著比較好。
謝國平已經出門離去,陳新看了看床上躺著的女招待,正在猶豫要不要去占個便宜,一抬頭瞥到放在床頭的狙擊槍,才想起來自己仍然身處著危機四伏的廢土世界,一個箭步抄起狙擊槍就反身追出門外。
“我還以為你會留一會呢……嗬嗬”,謝國平笑著對著追過來的陳新說道。
陳新心中一凜,想起來身前的傳奇最痛恨的正是私節有虧的覺醒者,按他的話來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如果能力超強,心術卻不正,造成的危害一定比心術不正的普通人更大!而私節有虧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把柄落在彆人的手裡,甚至本身心裡就會有一些陰暗麵。所以,謝國平對這類覺醒者向來都是不假辭『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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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虧”,陳新心裡暗自想到。不過,在房裡轉身的一刹那,他的手還真的不規矩了一下,雖然真的隻是短短的那麼一下。
蘇婉和眾人約定的是1個時後在她的房間碰頭,等到陳新到了蘇婉房間門口時,發現自己和謝國平已經是最後到的人了,但所有人都沒能進門,因為張百新就這麼微笑著坐在門口。
陳新自然也不會不識趣地跨過張百新去敲門,隻是隨著眾人站在走廊上默然無語。不過,也沒幾分鐘,蘇婉的門就傳來了一陣開鎖的聲音,陳新看了看表,距離他們離開居然正好60分鐘。
此刻的蘇婉已經脫下了隔離服,但身上穿著的果然還是白大褂,隻是好像並不是原來已經沾染了頗多血跡的那條,簇新的質感和貼合的尺寸,讓陳新不得不懷疑,蘇婉是不是隨身帶著一套白大褂用作換洗。
“哈裡斯,老規矩。”張百新站起來的同時,從屁股下拎起了一個箱子,順勢拋給了靠在走廊廊壁上的哈裡斯。
哈裡斯接過箱子吹了一聲口哨,熟練地打開了箱子側麵的幾個機械鎖,拿出了一把沙鷹,試著拉了一下套筒說道,“貨『色』不錯。彈『藥』管夠?”
“當然,在隔層。”張百新用手指磕了一下箱子說道。
哈裡斯點了點頭,又從箱子裡拿出兩把沙鷹,扔給了站在走廊兩側的建和兩位組長。這些人也是蘇婉帶到地下的雇傭兵裡僅存的幾位,陳新看得出來,幾人還是頗有默契的,連言語溝通都沒有就各自持槍站在了關鍵觀察位上。
但陳新也看得出來,這幾位雇傭兵並沒有參與到蘇婉團隊的決策層中,連自己都被領進了房間裡,四人居然隻能站在門外警戒。
“東西沒丟吧?”蘇婉住的是一間套房,客廳的中間還有一套茶具,此刻正在她的手裡來回翻飛。
“在我這,沒丟。”謝國平單手拿起了遞到麵前的杯子,緩緩地抿了一口,“好茶啊,橘紅透明,口感清香,這是滇紅茶吧?”
“謝團長果然博學。”蘇婉從左到右為桌邊的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茶。
看著眼前的一杯紅茶,陳新還是很有些感慨,之前在港口聚居地看到的帳篷口為了一罐罐頭的鬥毆和地下基地裡精致茶道的對比,就如同在兩個世界,雖然這兩個世界僅僅隔了一千米都不到。
誰都沒問這茶是怎麼來的,病毒爆發以後不久,幾百公裡以上的物資流通就全都斷了,不要說幾千公裡之外的滇紅茶,就是01基地附近的龍湖綠茶,在遠東市都沒了供應。
眼前的滇紅茶隻能是遠東舊時代的存貨,絕對是用一點少一點,價格也一定是越來越高,但此刻在蘇婉的房間裡,這滇紅茶就好像是最普通的招待用茶一般。
陳新不由得對蘇婉的財富有些好奇。不過,蘇婉很有錢他是一直知道的,價值五百萬的烈『性』基因活『性』抑製劑說扔就扔,如果換成罐頭的話,哪怕是6階的謝國平估計也能被活生生壓死。
“林菲沒有再找您麻煩吧?”蘇婉為謝國平續了一杯紅茶,漫不經心地問道。
“起碼明著沒有。”謝國平晃著手中的瓷茶杯,笑笑說道。
“剛才門口有兩個人,行跡比較可疑,見到我坐在門口,心跳和呼吸都增加了0以上,不過直接就走了。”張百新『插』了一句話,一口就把杯中的茶飲儘。他不是不知道這茶好,但對他來說,僅僅知道貴的茶好喝,具體好喝在哪裡他是說不上來的。不過,既然是蘇婉泡了茶,哪怕是過期的紅茶,張百新也覺得自己會甘之如飴。
陳新一臉鄙視地看著張百新,哪怕他隻懂生物學,對茶道一點研究都沒有,但他也知道像張百新這樣牛飲一定是喝不出個所以然的,雖然他慢慢地喝,好像也喝不出個所以然,但陳新就覺得隻要慢慢地嘬著茶,好像味道是會好一點,哪怕隻是心裡作用。
“林菲沒有後台,所以她不敢強來。”蘇婉放下了一指高的茶壺,緩緩說道,“但她能靠著自己拚到如今的地位,我還是很佩服她的那種哪怕看不到任何希望也不會死心的勁。”
“所以,”蘇婉居然也學著張百新一口飲儘了杯中的茶,“各位務必要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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