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綠毛小紀的神來一筆,宣講人直接繃不住狀態了,站在麥克前沉默良久依舊是滿腦子的破鑼嗓子。
隻能說偽音能偽出破鑼嗓子也是種天賦。
於是他隻能開展下一項業務:
“讓我們在心裡默念自己最近的煩惱與恐懼,虔誠的祈禱,讓恐懼之主為你們排解內心的不安。”
這時一個看起來像是白領的年輕男人站了起來,神色虔誠:
“先生,我已經不會再恐懼了。”
“我不需要再祈禱,請您允許我侍奉恐懼之主。”
“那請你走上前來。”
宣講人言笑晏晏,為他讓出了道路。
“還有誰希望侍奉我主?”
除了剛進來的那些人以外,其他的與會者紛紛起身上前。
“看來還有人心存疑慮,那讓我們一起唱歌,以讚頌我主,淨化心靈。”
諸伏高明神情一凜,在歌聲響起後神色有片刻的迷茫,卻在下一刻因為手腕上輕微的電擊感猛的清醒了過來。
他伸手按上襯衫上的袖扣,垂下頭,沒敢再去打量周圍的情況。
紀回閉著眼睛,額角青筋暴起,在心裡默背核心價值觀加循環播放最炫民族風。
唱著唱著他還有點投入了,開始不自覺的抖腿打拍子。
*
悠遠高亢的歌聲響起時,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順著外牆爬上了三樓。
“誰?”銀星一個前滾翻找了木頭箱子當遮蔽物,同時抽出腰間的手槍,警惕的開口。
“……”
對麵那人沒吭聲,片刻後銀星的聯絡耳機響了起來。
「銀星先生,是鬆田警官」
銀星:?
他探出頭去:“你怎麼在這?”
他怎麼在這?
鬆田陣平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事情是這樣的,他本來打算一早開車去找時杭,一起去吃個早飯,再把他趕工做好的禮物送出去。
這應該是約會的正常流程,對吧?
結果路上遇到有人碰瓷——也不是碰瓷吧,那人是想自殺,嘴裡還說什麼老婆孩子都自殺了我也不活了。
鬆田陣平好歹是個警察,就算他脾氣沒那麼好、看起來也不像好人,他也是個很有正義感的警察。
所以他想自己就聽這人嘮叨完再走,說不定這人排解下情緒就又想活了。
結果越聽越奇怪。
什麼“互助會”、什麼恐懼之主、什麼自願侍奉、什麼用刀刨出自己的心臟用於供奉……這人屬於太害怕了不敢自己動手,就跑街上碰瓷了。
前一陣還接觸過相似案件的鬆田陣平越聽越覺得耳熟。
於是他開始拐著彎打聽當地警局的做法,再一聽這人在裡麵還見過警察廳的人。
鬆田陣平是警視廳的,要他去警察廳告狀他也不太會,搞不好還會搞出事故來。
——這一點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在打聽到集會的時間地點之後,他決定自己先來探一探收集證據,再決定要不要報警。
至於說約會……下午或者明天也是一樣的,時杭肯定不會在意,就像他不會攔著不讓時杭出這趟差一樣。
他們兩人在互相理解這方麵還是做得很好的。
所以他就一路找過來,趁著裡麵人都在動作,偷摸順著外牆爬上了三樓。
“下麵在唱歌,我們動作輕點應該沒有問題。”鬆田陣平起身,把順手抄著當武器用的板凳放了回去。
銀星沉默了片刻,也把槍塞回槍套裡,再一整理外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