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彥不高興,“不帶他,帶他做什麼?”
他才不要陶磊這個電燈泡嗎?
崔長嘉道,“剛才他給我打電話了,問我常瀅為什麼不高興,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過去看看,晚上你帶他過來,讓他和常瀅聊一聊。”
“他們不是經常打電話聊的很開心嗎?”
“你早就知道?”
“你不知道?常瀅沒和你說?”周青彥還以為崔長嘉早就知道了呢,所以他都沒有說過。
崔長嘉沉默道,“我不知道。”
她和常瀅到底不是一個行業,平時除了打電話,或者偶爾在一起吃頓飯,其他可以有交集的時候太少了,很多事情如果她們不相互說,根本就是不知道的。
“好,那我把磊子帶過去,晚上可能要晚點過去,不要等我們吃飯。”
“嗯。”
打電話的功夫,崔長嘉就已經走到宿舍樓那邊去了,她抬腳一上三樓,就看到常瀅了。
她正坐在樓道裡織圍巾。
常瀅手很靈巧,十一二歲的時候她就會拿著棒針和毛線織東西。
宿舍樓的前麵是密封的,有個樓道,白天有太陽的時候非常的暖和。
常瀅不是愛好織東西,而是用織圍巾來打發無聊的時間,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原以為手術出院之後她堅持堅持就能去上班,實際情況是出院好幾天了,她還是覺得渾身上下沒勁。
坐著躺著還好,多走一會,或者稍微乾點活,便撐不住。
現在還要清淡飲食,要過幾天才能補充營養,才能喝中藥調理身體。
“你上來乾什麼?”常瀅疑惑的抬頭看著崔長嘉,“不是在忙項目的事情?”
常瀅的神色看上去很平靜,沒有什麼不高興的痕跡。
崔長嘉去搬了個馬紮出來,坐在了常瀅身邊,道,“陶磊給我打電話說你不高興,讓我過來看看什麼情況,你怎麼了,為什麼不高興?”
“也沒有不高興,”常瀅低頭,一邊織著手裡的毛線,一邊慢慢的說道,“我不想結婚,萬一我有了孩子,像我媽似的得病生孩子死掉了,留下她一個人在這世上生活,她得多難過。”
之前多半都是和陶磊在電話裡聊天說話,也不覺得有什麼,今天他出現在她麵前,當她在長輩們跟前介紹他的時候,她竟然一下就恐懼了。
她媽媽是癌症,聽說這種病遺傳的幾率很大,她自己是沒媽的孩子,隻有她自己知道,當看到彆人有媽媽的時候,她心裡有多難受。
一下子,崔長嘉就覺得自己跟吞了塊石頭似的,胸口壓的慌。
崔長嘉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從前看到電視上演什麼原生家庭帶給孩子的傷害是永遠都不會磨滅的之類的,她總是不屑一顧。
但是今天聽常瀅講的這一瞬間,崔長嘉就明白了那個觀點為什麼要那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