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府這麼多奴才，竟然還要本少爺去守著煎藥！她是太後不成？生病了就看大夫吃藥，我去煎藥就能好了？”
魏玉衡站在書桌後麵邊懸腕寫字邊罵罵咧咧，李三月拿著墨塊在硯台裡麵磨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間或瞄一眼魏玉衡寫的狗爬字。
幸好屋子裡隻有他們主仆二人，不然這話傳出去，魏老爺又得罰這個兒子跪祠堂了。
“越老越作妖！你是沒看見，魏玉書那小子端著碗，噙著淚，給奶奶喂藥，哎呦，笑死我了。人還沒走呢，先哭上了。然後，我就笑了。”
李三月一腦袋問號，不是，大哥，你親奶奶都快病死了，你在這哈哈哈大笑？古代人不是很重宗族倫理嗎？
“傻瓜，彆這樣看著我。”魏玉衡摸了摸李三月的臉，指腹上的墨漬被順勢粘在他臉上。
魏玉衡憋著笑，看著一臉無所覺的李三月。
跟著魏玉衡好吃好喝養著，李三月的身高拔高了不少，臉頰白皙紅潤，粘了墨漬後像個小花貓。
過兩天就是除夕了，魏府顧忌著老太君病重，沒有大肆張燈結彩。議事廳裡，各個莊子，鋪子上的管事來來回回進出，魏老爺和大夫人忙得很。
魏玉衡望著窗外，正在聽雪院裡灑掃的奴仆，和站在一旁趾高氣昂罵奴仆不麻利的碧絛，有些厭煩。
“三月，明天帶你去侯府玩。”
李三月跟著的魏玉衡，見天的往外跑。有時候也不肯帶他。李三月隻知道他同侯府的大公子姬赫章交好。
眼下馬上要過年了，各家各戶都很忙碌，貿然上門，李三月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但是魏玉衡決定的事情，他一個書童也沒資格反駁。
“我去準備拜貼”
李三月放下墨塊準備去門房，魏玉衡又喊住了他。
“帶上二弟三弟一起去。人多熱鬨。”
大夫人也曾明裡暗裡要求魏玉衡去侯府時帶上魏玉書，魏玉衡都直接推脫。怎麼會這時候突然又主動要求帶上他那些弟弟了？
李三月不解，但依然照辦。將拜帖送出後，又親自去二少爺，三少爺的院子裡分彆說明此事。
轉眼到了要去侯府的日子，吃完朝食，魏玉書同魏玉寧一起來到聽雪院等著魏玉衡。
魏玉衡在內屋換衣服，李三月抱著換下來的袍子去洗衣房，看見二位小少爺，見禮後準備退下。
“站住。”
魏玉書開口，看著這個大哥的書童。魏府統一的下人服裝穿在身上，不覺粗鄙，反而有幾分質樸可愛。
“大哥還要多久好？我同玉寧已經等了三刻鐘了。”二少爺放下茶盞說。
“回二少爺，奴這就去看看。還請稍坐片刻。”李三月再次行禮，決定衣服晚上回來再送，還是先倒回去內屋，看看這個今天非要自己穿衣服的大少爺穿好沒有。
“難道大哥後悔了，故意晾著我們兄弟二人？是他先出言邀請的，如今又這樣做事。回頭我告訴爹爹去。”魏玉寧才6歲，罵起人來也有一番主子派頭。
魏玉寧的娘親是魏夫人的陪嫁丫鬟，被魏老爺看上，一胎得男。平日裡他娘親處處以大夫人為首，兩個少爺自然也就關係相比其他兄弟要好一些。
昨天得知可以去侯府，魏玉寧同姨娘高興了一晚上。早上來到魏玉衡這裡，乾坐冷板凳，早就不爽了。
不過是一個不得大夫人喜歡的“嫡子”，遲早整個魏府都是二哥的，自己和姨娘隻要繼續討好大夫人，討好二哥就可以了。
魏玉書雖然沒說話，但他縱容魏玉寧指責大哥的書童，已經說明他也等不耐煩了。
李三月跪在地上，左右為難時，傳來了魏玉衡的聲音。
“吵什麼？我以為烏鴉飛到聽雪院了，如此聒噪，你學的君子之道呢？”
魏玉衡今日穿著一身白色錦袍，領口袖口都是牡丹花，外罩緋紅色鬥篷，抹額戴著紅帶珍珠，腰間墜著麒麟玉珩。看起來貴氣十足，氣場逼人。
魏玉寧氣個倒仰，又眼紅的看著魏玉衡腰間的墜子，對比自己隻得拇指大的玉環，實在寒酸。
“起來，彆跪了。”
魏玉衡看著跪在地上，懷裡還抱著自己換下的衣服的李三月。
“是”
李三月能不跪自然不願意跪著，反正他是大少爺的人，大少爺讓起來就起來。
一場小口角就此打住，兄弟三人帶著各自書童一人，隨身丫鬟兩人，坐了三輛馬車，前往洛陽城第一勳貴之家——丹陽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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