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侯府的氣派刷新了李三月來到這個世界的三觀。原以為日常所見魏府已經是頂流,沒想到丹陽侯府更是將低調,奢華巧妙融合。連院子裡的樹都是動輒百八十年起。這些不是暴發戶一樣的魏府能比的。
今日丹陽侯府較為熱鬨,原是大公子姬賀章做局,擺了一處冬日宴。地點就是府裡的藏春軒,院子內設曲水流觴,兩岸一些冬日盛開的奇珍花卉,芬芳馥鬱。不少世家公子坐在流水旁,飄下來的酒盅到了誰麵前停止,就吟詩一首。李三月留意到升騰起來的霧氣,和空氣裡的淡淡硫磺味,猜測這是一條溫泉被引進來做成人工渠。
又有一名簪花敷粉的公子坐在垂掛輕紗的亭子內彈琴,旁邊小童吹簫附和。
令有下棋的,喝酒行飛花令的,不一而足。
外麵雖然寒冷,此刻院子內,卻暖如春日,不知道是如何巧妙的工匠設計出來的。
姬賀章頗為親熱的抓著魏玉衡的手,帶人往一處空著的小亭內走去。所過之處遇到的公子務必行禮問候。
這,就是天生的皇親國戚,僅僅因為一個姓,就可以坐擁令人羨慕的資產,地位,權勢。
“你今天倒來的晚了。”姬賀章十八歲,剛剛娶過親,府裡僅他一個男兒,世子之位板上釘釘。
“天冷了,我一慣起的晚,你又不是不知道。”魏玉衡嘴裡說話隨意,可見他與姬賀章關係交好。
小廳外,站著各自隨從書童。小廳內,姬賀章坐首位,魏府三位公子依次次之。馬上就有穿著統一服飾,身高體量相仿的兩位女仆送上茶點。
“大哥今日第一次帶我們來侯府,見了侯府,看看我們魏府,才知道什麼是雲泥之彆。”
魏玉寧討好的對姬賀章恭維道,姬賀章沒有接話。隻是端起茶盞對魏玉衡說。
“折雲最近想出一種投壺新玩法,稍作後我安排仆人準備妥當,我們比比?”
“先說好,你可沒有提前日夜練習,專門等這一刻來同我比吧?”
“就你想的多!自然不會。”
魏玉寧看著自己送出的話無人接,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他年紀還小,麵子掛不住就擺了出來。
魏玉書年長幾分,跟在大夫人身前也是見過幾次場麵,更能沉得住氣。私下按了按弟弟的手,以作安撫。
“世子爺,洛陽城現在流行以花入茶,茶湯清冽,花香與茶香融合,既得了趣味,又實在風雅。聽說就是府裡先行出現的,如今整個洛陽城都以誰家花茶做的像侯府三分而自得。”
魏玉書斟酌著說完,姬賀章唇角翹起一抹笑意。
“不過是我那夫人閒來無事,帶著幾個妹妹戲鬨之作,誰知連當上聽聞,都專門派人來要了法子去,如今啊,我那夫人可是趾高氣揚,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了。”
姬賀章嘴裡說著夫人如何,其實眼底均帶著縱容的笑意。眾人便都知道,罵是假,寵是真。
況且曆來問人墨客,把點茶,飲茶當做君子文化風雅之事。這比魏玉寧淺薄的直言誇,要高明些許。
魏玉衡不意外自己的二弟能兩句話讓姬賀章臉色回暖。但是他們又何嘗知道,姬賀章表現出來的喜好厭惡,就真的是他真實的想法嗎?
上位者隻會讓你看到你想看到的。
“世子爺,世子爺!”
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郎衝到幾人小廳子前,跪下行禮。
“冒冒失失的,折雲,又怎麼了?”姬賀章笑罵。
名叫折雲的少年抬起頭,露出一張討喜的圓臉,模樣清秀,眉眼靈動,連說帶比。
“百戲閣內,柳家的公子和周家的公子比賽投壺輸了,柳公子要求周公子脫衣服跑三圈,周公子不願意,兩人打起來了!”
幾人一起看向姬賀章,姬賀章站起身。
“剛剛還說要同你比賽,這就有人按耐不住先比起來了,走,去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