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英明的自信上來了一些,他繼續講到新一年的指標分解,這個指標比公司下達的指標要高出了30左右。
“你這個指標分解有依據嗎?能達成嗎?”王楚湘疑惑地問道。
“有的,應該能達成。”範英明猶猶豫豫地回答,事實上,這隻是他的一貫策略,先放個衛星,讓領導們高興高興,過了這個關再說,到時候實在沒有達成再找借口唄。
但陸剛還是從這個指標中看出了端倪“還是這個老問題啊!為什麼範學軍的增長還是全區域最低的,而且低得不少呢!”
“他的那個版塊有不少客觀問題,比較難做,所以增長稍微低些!”範英明對此解釋道。
“有什麼客觀問題,你提出來,我們現場解決,今天我們就是來解決問題的。”陸剛絲毫沒有給範英明喘息的機會。
“呃……怎麼說呢!問題很多……”
“揀核心的說!”
“核心問題是開發難度大。”範英明不得已隨便扯了個理由。
“是開發難度大還是代表不努力?代表做過哪些努力?藥事會的核心成員你們熟悉程度怎麼樣?這個你們有過調查嗎?”陸剛步步緊逼,一下子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陸總,對於這個代表的問題我等下會後單獨給您彙報好嗎?”王楚湘對陸剛說,她深知這個區域存在著很大的問題,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
正是王楚湘的及時解圍才免除了範英明的持續尷尬,他終於熬過了一場艱苦卓絕的彙報,這一通報告下來,他整個人像虛脫了一般,當他走回自己座位的時候,有一種踩在棉絮上的輕飄飄的感覺。
整個會議結束,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自助餐廳早就打烊了,陸剛提議,由自己掏腰包請大家出去吃一頓,這一提議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當然,範英明是例外,剛才在述職會議上的如履薄冰讓他元氣大傷,他絲毫沒有胃口,隻希望儘快回到房間好好休息一下,然而,在這麼多領導麵前他又不能把他的虛弱和不開心表現出來,隻得拖著沉重的步伐跟他們一起去了。
吃過晚飯,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其他人各自散去,隻有陸剛和王楚湘還在酒店咖啡廳商談事情。
“對於範英明這個人你怎麼看?”陸剛對王楚湘說。
“這是個老員工,在公司也乾了七八年了吧?能力和經驗方麵吧,還是有一些,不過態度確實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還有挽救的必要嗎?你認為!”陸剛不露聲色地看著她。
王楚湘喝了一口咖啡,想了一下說“如果有替代人員,我建議立刻處理掉!”
“內部提拔可行嗎?有沒有合適的人選?”陸剛進一步問。
“目前沒有,我想還是從社會上招聘最好。”王楚湘回答到。
“嗯!”陸剛隻是簡單地應和了一聲,並沒有發表明確的意見,而是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
足足思考了十來分鐘,期間反複喝了幾口水,最終他說“地區經理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崗位,它就像一個基層團隊的神經末梢一樣,協調著整個團隊的動作,同時又貫通著總部與基層的聯係,打個比喻吧,我們做一件事,比如說彈鋼琴,我們身體的哪個部位功能最重要,沒錯,手指!手指的靈活性又是我們的腕關節和指間關節決定的,如果說我們的手指是代表的話,那腕關節和指間關節就相當於是是我們的地區經理和主管,如果我們的腕關節或者指間關節不作為了,我們還怎麼彈鋼琴?因此,在選撥地區經理的時候,我們一定要慎重,既要考察業務能力,更要考察忠誠度和對公司文化的認同度和適應度,你剛才說要外聘,這個更要嚴格地考察。”陸剛之所以以談鋼琴做比喻,是因為,在賦閒期間,他瘋狂地迷上了彈鋼琴,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從零基礎開始,目前已經能夠演奏好幾首世界名曲了。
王楚湘仔細地聽著陸剛的意見,也在反複揣摩著對方的核心意思,給她的感覺是陸剛在這個問題上是完全放權的,但也在反複進行引導和勸誡,就像父母對子女苦口婆心的教導一樣,有那麼一種用心良苦的意思。
“我明白,陸總。”
“那個叫做範學軍的代表呢?業績表現一直都很平庸,怎麼回事兒?”
從陸剛對範英明的態度看,陸剛似乎一直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似乎不是太讚成隨意更換代表,揣摩到他的這層意思,王楚湘也隨即改變了策略“代表呢,我還是不太建議隨意更換,還是應該采取幫扶為主,何況範學軍還是醫學畢業的,我建議還是觀察觀察吧!”
“你這個想法沒錯,對代表的要求就沒有必要像地區經理那樣嚴格了,隻要單純熱血,有衝勁就值得培養,畢竟,手指的長短破壞性不像關節不作為那樣大,可以想辦法幫扶和補救,重新移植一根恐怕也不容易存活。”
“對了,另外,千沙那個代表去年表現不錯,你看能不能把她破格提拔為主管?就讓她專門幫扶範學軍。”陸剛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陸總,您這個建議不錯,我看千沙的業務能力和忠誠度都不錯,值得重點培養。”王楚湘說道。
陸剛和王楚湘在咖啡廳裡一直談到十二點半,所有的問題最終都達成了一致,她們這才各自返回自己的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