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初至青玄觀,就要刀口舔血,後來又有太多事情接踵而至。
拋開枯燥不談,江河還是很喜歡這愜意的時光的。
哪怕娛樂活動少了些,但至少是在安安穩穩地活著。
江河緊了緊身上還算厚實的黑袍,裡麵還套了三件不薄的裡衣,腿上裹著鵝絨的棉褲,唯有臉頰能感到寒風的冷意後,才自顧自地踏出了房門。
修仙者也是怕冷的嘛。
昨夜尚還不曾入睡的時刻,魚玄機就遣人過來,說有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要談,今日早朝之後務必到場。
隻交代了一句,具體的沒說,恐怕是打算在會麵之後仔細說道。
江河猜不出來是什麼事情。
皇帝陛下日理萬機的,魚玄機又是個儘心儘責的好皇帝,平日都不怎麼有閒暇的功夫閒聊。
所以他這段時間也沒怎麼見過這位聖上。
倒是他那寶貝閨女——
“哈~”
江河的目光瞥向恰巧從院子外麵走來的小姑娘。
顧青山遺失的那杆銀槍已經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找了回來。
之所以能確信,那把銀槍正是她丟失的。
隻是因為顧青山很輕鬆地,便讓這柄銀槍生靈,轉化起了靈氣。
由於她與小姑娘都是修行劍氣,而他們也不可能待在劍山一輩子,故而小姑娘最終還是住在了國公府,與顧青山一同修行一處劍氣。
小姑娘起初並不樂意。
因為銀槍每日產生的劍氣定量,隻供一個人修行尚還有餘,用以兩人修行,便不太富裕。
但顧青山並不在意這一點,反倒執意讓還未令長劍生靈的小姑娘,暫時住在國公府,與自己一同修行。
小姑娘實在拗不過顧青山,最終也暫住在了這裡。
這是顧青山自己的決定,江河自然也不會說道什麼。
無非就是修行地更慢一些罷了,顧青山是個成年人,利弊都很明白。
昨日聽魚玄機的意思,是要江河帶顧青山一同入宮,沒魚幺幺什麼事。
但魚幺幺聽了,隻在暗地腹誹父皇老把她排除在外,說什麼也要跟著瞧瞧,今日到底有什麼大事。
所以她才早早起床,穿上寬大的鵝黃裘衣,用相同色彩的寬厚兜帽將她整個小腦袋蓋地嚴嚴實實,大清早就來找江河。
像是還沒睡醒,故而在踏入竹苑時,還稍稍打了個哈欠。
她身旁的小瘋,估計是在場唯一不怕寒冷的物種,大清早地,還任由黑色的毛發暴露在空氣中,“汪汪”地在院子裡胡亂狗叫。
小姑娘的身後是穿著同樣厚實裘衣的顧青山,她偏愛緋紅,那衣著亦是她喜愛的顏色。
兜帽落在肩後,冬日的寒風把她的嬌顏凍得通紅,高挑的馬尾襯地整個人利落出挑。
江河總是習慣性地,多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好在日子雖然無聊枯燥,自己至少還能天天瞧到世間僅有的絕色,也算是聊以安慰了。
“江河,你左半邊臉真的好了誒。”
魚幺幺打著哈欠走過來,瞧見江河身上的變化,不由嘟囔道,
“竟然還挺好看的。”
可能是因為曾經半張臉都是膿瘡,對比現在這張完好無損的麵龐更顯清秀,魚幺幺還是沒怎麼違心地稱讚起來。
江河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笑道
“叫師父。”
“江河江河江河!就叫江河!”
“沒大沒小。”
江河不再搭理這小姑娘,走到她身後的顧青山身前。
奇怪的看了顧青山被凍得通紅的臉頰一眼,不假思索地伸手挑起她肩後的兜帽,搭在了她的頭頂。
一邊道
“不冷麼。”
顧青山搖了搖頭,臉頰更紅了一些
“不太舒服。”
畢竟梳著馬尾,不太習慣直接戴上兜帽。
江河竟是忘了這一茬,暗歎自己真是多此一舉
“原來如此。”
可他見顧青山雖是在說不太舒服,也並未將帽子摘下去,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再把她的帽子挑落麼?
壞了,未免顯得更怪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而原本還打算與江河拌嘴地魚幺幺,看著忽而沉默不語的兩人,像是察覺到什麼似地,眼睛眯地更緊了。
壞了,他們兩個人更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