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其實真要說‘過新年’,按生靈洲的紀年法來說,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算是踏入了‘新年’。
但隻有很少的國家,真的按照‘生靈紀’去安排自己的節日。
生靈洲大大小小的國家不計其數,每個國家都有著一套自己的紀年方法。
譬如鯉國,便稱今年為‘錦繡曆’一千年。
於鯉國而言,第一千年與第一千零一年的交際,其實是並非是兩個月前,而是今日除夕。
而錦京城的除夕夜,其實相當熱鬨。
臨近亥時,夜色已深。
許是老天也在期盼嶄新的一年,又或是百姓的祈福有了效用,讓今日的冬夜未曾降雪。
萬裡無雲正是晴空,零碎的幾點星辰掛在漆黑的幕布上,顯得極為惹眼。
零散的星下,是城市街巷裡挨家挨戶的明燈,燈火輝煌,襯得這座古城瑰麗璀璨,幾乎要蓋過了天上的星和月。
寬闊的大街上車水馬龍,是平日裡少有的盛景。
筆直長路上的攤子被擱置在了陰影的角落,騰出了空曠的大道,有遊龍舞獅的藝人,躍動在大道正中,爭相鬥技,惹得滿堂喝彩。
哪怕是狹窄的小巷,也不甘被大街的人群襯托出寂寞,來往的孩童手上捏著絢爛的花火,揮舞之下,劃出一道道靚麗的流光,彼此交相雀躍,並不會顯得太過冷清。
但相比於往年,今夜還算安靜。
並未有什麼引吭高歌的炮仗震耳欲聾,也不見盛開的煙花在夜幕裡鬥豔綻放。166小說
喧囂在京城的嘈雜聲,唯有人山人海間的談笑吆喝。
隻聊天不放炮,這其實並不多見。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在整點之時,有一場官方舉辦的煙花大會,既有官方牽頭,百姓們也大都省下了開支,不約而同地等待這百年難見的盛會。
而京城正中,那富麗堂皇的皇宮之中,魚玄機看著庭下宮女們搖曳的舞姿,卻是深深歎了口氣。
平心而論,他真的很想與民同樂。
但想法的美好,卻總是在襯托事態的事與願違。
錦京城就這麼大點地方,他沒辦法召集所有的百姓聚集一堂,與他欣賞同一片風景。
聚集的人數太多,安全隱患暫且不提,也總會把事情辦的太過表麵——
譬如禮部官員會為了‘哄’他這個皇帝開心,會去勒令每一位百姓都來參加這個所謂的‘聯歡會’。
若非有官員及時彈劾,反應問題,興許他真的就要不知不覺的前往外城,在一眾百姓的怨聲載道中,對自己‘與民同樂’的想法洋洋得意。
形式主義要不得。
這讓魚玄機最終放棄了自己所預想的計劃,將各項活動的場地搬到了皇宮,隻為百姓們留下了煙花大會、公開講學這兩個百姓喜聞樂見的項目。
花了大價錢購置的煙花,會在鐘聲倒計時結束之後,準時準點的升騰綻放。
而公開講學,則會在煙花大會的半個時辰前,由國師薛正陽通過擴散聲音、與虛空成影的術法,讓每一個子民能切實體會到講學的奧妙。
這兩類術法皆不是薛正陽所精通的,是他花了兩枚白瓊玉的價格從山海集會裡購置來的一次性法寶,代價不小。
而薛正陽會在那個時候,先行演講一段早已備好的稿子,以帶動人心,懷揣希望迎接新年。
再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通過術法好好通讀一遍《養氣十段錦》。
這並非是一種修行功法,而是萬仙山那些修行生氣的前輩們,閒來無事時所共同鑽研的一套養生健身操。
鑒於生氣無所不在的特質,這套健身操哪怕是凡俗百姓也可練習修行,長年累月的鍛煉之下,身體會被那周遭生氣滋補,有一定延年益壽、強健體魄的功效。
這種養生操,當然比不上正兒八經的修仙問道,但讓凡人多活個五年八年,哪怕是花甲之年也能保持抖擻精神,倒是沒多大問題。
但魚玄機還是有些高興不起來。
他看著庭下的文武百官,卻遲遲瞧不見他想要見到的那個身影,便又緩緩歎了一口濁氣
“唉,他莫不是生這鯉國的氣了吧。”
這兩天鯉國百姓對江河的辱罵他也有所耳聞,魚玄機是真的害怕江河受什麼委屈,一氣之下離開鯉國。
事實證明,鯉國光有一個薛正陽是不夠的。
倘若沒有江河在暗中付出、謀劃,天曉得鯉國現在會是怎麼個落魄局麵。
江河已經充分證明了自己的才智與價值,但最終卻沒能落得什麼好下場,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江河若是覺得自己的付出與收獲不成正比,就這麼離開鯉國,當真是他魚玄機、鯉國的一大損失。
“但也著實沒辦法啊。”
魚玄機悶悶不樂地喃喃自語,
“朕這鯉國不過方寸之地,就算沒有這檔子糟心事,待日後薛國師加身國運,打開秘藏,他該走還是要走啊。”
魚玄機巴不得把江河一輩子拴在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