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唔……”
一片虛無之中,江河有些迷茫地睜開了雙眼。
近乎是意識回籠的片刻,他便意識到自己身處何方。
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衣著打扮,無外乎是一件灰白睡袍的模樣,想來那件薛正陽的白袍已然殘破不堪,而自己則在昏睡之間,被人更換了服裝——
畢竟此方空間所顯露的樣貌,與空間之外交相對應。
江河估計,自己現在應當有不少噬骨蟲啃咬下的傷疤才對。
眼前並未有觀想的畫卷憑空浮現,江河恍然回過神來,匆匆爬起身子,瞥向了自己的身後。
一抹雪白仍以背影相見。
“江宗主?”
江河適當的出聲呼喚一句,並未得到對方如何回應。
他匆匆走至江秋皙的眼前,便見江秋皙正雙目閉合,似是在坐忘修行,便知對方並非有意忽視自己。
多日未見,她一如既往的清冷。
但或許並未事先知會江河一聲,致使她的身上並未有那寬厚的袍子,一身清雅的道袍便披在身上,足踝隱約還透露著雪白。
江河不敢多看,匆匆移開了目光。
並非是口味發生了如何變化。
隻是如今心心念念著彆人,他唯恐再這麼胡思亂瞟,到最後看出了什麼負罪感。
連遐想也不曾多有,他隻靜靜的坐在江秋皙的對麵,保持著極為安全的距離,四處打量著周遭虛無,等待江秋皙自坐忘之中回神。
不知過了多久,江秋皙終是緩緩睜開了眼眸。
那清冷的眸子似深水幽潭,隻在四目相接之時,便讓江河感到墜入九尺冰窟。
他啞然笑了兩聲,率先招呼道
“江宗主,好久不見。”
自劍宗封山之後,兩人見麵的機會屈指可數。
而今他一門心思都撲在了鯉蠻兩國的戰爭之上,早已忘記上次見麵是什麼時候了。
江秋皙則簡略回應
“不算久。”
或許百年時光對她而言都不過須臾一瞬,數月時間又怎會被她放在眼裡。
江河乾笑著點頭,空氣卻一時間陷入了沉寂。
他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終是沒能開口。
江秋皙以平澈的眼眸靜靜打量著江河,見他沉默不語,眼波流轉,竟是率先挑起了話題
“你模樣不太好看,但看起來是邁入地境了。”
江河不知如何作答
“差不多。”
“境界之差涇渭分明,沒有差不多一說。”
“僥幸破境。”
江秋皙看出江河的態度有些奇怪,像是想要對此避而不談。
但她不甚在意,隻道
“如何扛過的天劫。”
江河沉默了片刻,笑道
“有一位地境的前輩,是他幫我渡過去的。”
“那個萬仙山的修士?”
“……是。”
“你這一身堪堪愈合的傷痕,也與天劫有關?”
“是。”
江河沒有說實話。
“混沌之氣的劫雲,是怎樣的?”
“當時我把自己包起來了,其實沒太注意看。”
這次江河說地倒是實話,
“不過,我似乎能在隱約間聽到萬獸低吟,而且一共曆經了三道雷劫。”
“三道……”
相比親曆的蟲蠻,江秋皙的情緒起伏倒也說不得多大,
“能在人境扛過三道天雷,倒也算是你福大命大。有何裨益?”
江河聽罷,閉著眼睛感受了一番自身,除了靈台之中,那忽而塑成的,與人境台階並行的第二台階之外,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的不同
“暫時還沒感覺出來,可能要出去之後,才能得知增添了什麼?”
曆經天劫之後,一定是能從天劫之中得到什麼的。
這是天地之間,仿若亙古不變的故有規律,不因外力而更替轉移,所以江河也並不急切。
“原來如此。”
江秋皙點了點頭。
江河見江宗主似是暫時沒什麼要問的,不由好奇道
“江宗主何故今日想著修行了?”
自從兩人初遇之時,自己胡亂掰扯的一番話,致使江宗主劍心蒙塵之後,江宗主的修為似乎便如薛正陽一般停滯了。
故而她才會在這段時間,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劍宗,而非個人的修行之中。
今日突然有心嘗試修行一番,江河並不覺得這是巧合。
江秋皙隻道
“原本隻在處理宗門事務,不知為何,忽而心有所感,便踏入坐忘試著修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