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個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
江河一愣“什麼意思?”
劉子昂見江河不太明白,便指了指他們身後那條,連接石盤與環湖大道的唯一通路,道
“看見這條路了麼?它裡麵有內置機關,待會兒平天舟降落之時它會自動收起,屆時我們這裡便會成為一處孤島。
而且平天舟降下之時,會席卷狂風巨浪,難免波及到臨近湖岸的房舍,所以在此之前,環湖城的修士會先支撐起一道屏障,那屏障由陣法所成,相當結實,能隔絕平天舟降下時帶來的一切影響。”
他的話音才剛落,眾人便聽耳邊“噌”地一聲巨響,一道淺白色的光暈如立柱一般直衝雲霄,隻在半空浮現了一抹輪廓後便隱去消失。
劉子昂便道
“看,方才那個便是設下的陣法屏障。”
隨後,江河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瞧去,卻見通路那本該嚴絲合縫的石磚“哢”地一聲有所鬆動,緊接著,那連接兩處的石橋漸漸下沉,轉瞬間便被湖水所淹沒殆儘。
而它所牽連的彼岸太過遙遠,就算是飛也要分鐘。
江河轉而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算是被困在了這方寸之間?”
劉子昂眨了眨眼“是啊。”
江河眉頭緊皺“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
劉子昂撓了撓頭,不解問道“我沒事兒說這些乾啥啊?”
“你但凡早說一刻,我壓根都不會上來。”
江河眼角抽搐,深呼吸了一口氣,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平天舟一反常態,一股腦地塞進這麼多人來,你難道還不覺得有些問題麼?”
“是有點奇怪,但這能有什麼問題啊?無非是那賣票的想要多掙點錢?畢竟他也能從裡麵拿點抽成的……
平天舟立足生靈洲好幾百年了,真要遇到什麼事情早就遇到了,大哥你未免有些太多疑了吧?”
劉子昂總覺得江河的謹慎甚至稱得上有些‘病態’,
“再者說,這裡大部分人都不過是散修而已,在整個修行界都無足輕重,又有什麼好讓平天舟覬覦的?
平天舟有流雲舸和奇械術作為進項,又跟山海樓達成過諸多合作,根本就不缺錢的。”
他也算在這方土地上土生土長的居民,不到二十年的人生中也十分清楚平天舟與環湖城是個怎樣的地方。
平天舟上的公輸世家皆沉迷醉心於奇械之道,若非對環湖城的原料有所需求,對他們根本就不甚在意。
這也就塑造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局麵。
所以環湖城的外姓弟子,為了從中謀求個人利益,做出什麼事來也都不稀奇。
否則又怎會出現妄圖逮捕、栽贓亂葬崗弟子的行徑。
而眼下這一次性放進來這麼多人的原因,無非也想要多從中謀取些利益罷了,亦如他以平天舟戶籍的身份,拉來十幾個‘朋友’插隊入城一樣。
這種司空見慣的事情,就連他也時常在做,也便不值得他去謹慎。
“難不成真的是我多慮了?”
江河皺了皺眉頭,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反正你進都進來了,出也出不去,何必想那麼多自己嚇自己呢。”
劉子昂好笑道,又抬手指了指天空,
“倒不如好生瞧瞧平天舟,我生平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可是嚇了我一大跳的。”
“平天舟?在哪?”
江河也隻好抬頭望天,可所見之處無不是正午高陽,萬裡晴空,難以窺見一絲‘舟’的身影。
忽然,一聲號角似的嗡鳴從頭頂響起。
劉子昂笑道“來了。”
那嗡鳴聲嗚嗚作響,響徹三聲,隨後,江河隻見天幕晴空在一瞬間變得扭曲,那正午的陽光打在扭曲的虛幕之上,再不能從中穿過,致使腳下的石盤,身前的數千修士,隻在一瞬便被蒙上了陰影。
“來了!來了!”
有初次前來的修士興奮喊道。
那籠罩在他們頭頂的扭曲在下一刻砰然消散,猶如山般寬闊的船底赫然呈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嚴格上來講——平天舟,並非是‘舟’。
它更像是一個空島。
一個能落座在方圓數裡的圓形湖泊的,底座相當圓滑、平整的空島。
那半圓的船底似是價值不菲的靈木打造而成,湛藍色的靈紋於靈木周身明滅隱隱幽光,江河通過混沌之眼,能夠看到其中生生不絕的靈機。
‘船’身的四周,又有大小等同的螺旋槳,以環形之態包裹了整個平天舟,或許也隻有修仙界的工藝,才能讓這偌大而不知多重的船身,依靠旋風懸浮在半空之中。
船槳拍打風浪之際,凝聚的漩渦促使著周身緩緩降落,隻是越要靠近湖泊,卷積著水花便要向四周迸濺。
但正如劉子昂所言,風浪與水花隻在要濺到湖泊之外時,便被那隱去的障壁給儘數攔截。
隨著平天舟的下降,其船底也變得清晰可辨,其正中心,有個圓形的‘凹槽’深不見底,僅僅隻是粗略看去,江河便能猜到,那凹槽便該是‘登天梯’的所在。
在一眾修士的驚呼聲中,平天舟終於穩穩的落在了湖麵之上,卻也徹底將眾人的眼前漫作漆黑。
除了降落時難免刮起的湖水殃及到江河等人的褲腳,這平天舟落在水麵時竟顯得出奇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