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崩了倒不是很疼,畢竟削肉剔骨斬仙基這種事,林夕都做過。
但牙崩了,對於外貌肯定有影響。
梳妝台前。
林夕櫻唇輕抿著,本來想用牙齒咬一下唇瓣,想起牙齒上的豁口後,隻能可憐兮兮的看向了雲長生。
“豁……我……”她調整了一下漏風的聲音,繼續嘗試。
“我保證不咬你了,誇……快幫我補一下。”
說完,倒騰著有些疲憊的身體,挪著小碎步走到雲長生身旁,身體很自然的依偎到了男人的懷裡,然後腦袋仰起。
她眼睛眨啊眨,眸光閃爍著,像星星一樣。
見到雲長生不理會她,反而擺弄著桌上的一張字帖,她又瞪著眼。
略有些慫的氣質消失殆儘。
眸光恢複了清冷。
聲音也開始端著,說話時儘量不露齒。
“你這個欺師滅祖的不孝徒,沒聽到為師在跟你說話嗎?”
依然是讓人覺得有些冷的聲音,像是山頂的風雪,潔白,冷冽。
一瞬間,屬於師尊的威嚴全開。
她用淡然的目光看著雲長生,用師尊這個身份命令雲長生幫她把牙補好……
看了半天,男人還是沒有反應。
頓時有些端不住,隻能繼續撒嬌裝可憐。
嬌嫩雪白的手指戳了一下雲長生的腰,戳完後,兩隻手抓住雲長生的胳膊,然後開始搖啊搖。
“相公~”
“嗯。”
正在擺弄字帖的雲長生終於有了反應。
他應了一聲,沒有看正在搖他手臂的林夕,拿著筆,在字帖上落下了最後一筆。
墨汁撲向了紙張,留下了一個黑點。
屋裡的氣氛頓時有些詭異,有些讓人心慌。
紙張上的墨汁扭曲著,似乎是想要掙脫紙張的束縛。
“可能會很疼。”
雲長生如此說了一句。
話音落下,墨汁陡然變成了血紅色。
紅色的液體蠕動著,一會兒變成一個殺字,一會兒變成一個人字。
濃鬱血腥味在房間中彌漫著。
林夕還沒反應過來那句很疼是什麼意思。
那團紅色的液體忽然間就從紙張上一躍而起,想著她撲去。
她那身駭人的煞氣頓時被勾動。
那個殺字像是找到了靈魂,血紅的液體發出愉悅的笑聲。
血腥味變得更濃鬱了,像是有無數靈魂在哀嚎,咆哮。
“嗚~”
還在糾結牙齒的林夕一口咬在雲長生胳膊上。
她眼神糾結,很想用力的咬下去,又怕本就崩了的牙齒再受到傷害。
“疼~”
似哭似泣的嗚咽了一聲,林夕小臉緊皺著,口水無意識的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將男人的衣袖給染濕。
“雲!長!生!”
“我!恨!你!”
她鬆開嘴罵了兩句,小手瘋狂拍打著雲長生的身體,然後又是一口咬了下去。
就這樣又哭又罵的過了一天。
哭鬨聲終於逐漸停止。
看著衣服上的牙印和口水,雲長生將睡著了的林夕攔腰抱起,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將其鞋襪脫去,見到那雙光滑柔嫩的玉足,他打量了一下。
“好像長胖了?”
揉捏了一下玉足足底,感覺比印象了的更有肉感。
“得虧月兒又閉關了,要是再整天給你鼓弄吃的,那就該變成胖姑娘了。”
輕聲吐槽了一句。
想了想,豐滿的林夕好像也不錯。
隻要彆太胖就好。
他給林夕蓋好被子,走出屋門。
從床上起來的時候是在中午,如今已經又是深夜。
晚風徐徐吹過,樹葉碰撞在一起,發出沙沙的響聲。
到了後半夜,濕氣變得有些重。
林夕可能是覺得有些不舒服,翻了個身,雙腿不安分的蹬著被子。
雲長生見此,輕拂衣袖,將宅院裡的濕氣驅散。
又是幾個時辰的寂靜。
當破曉時分,屋裡又傳出了動靜。
一直昏睡不醒的林夕睜開了眼,她很虛弱,身上的疼痛比起之前好了許多,但還是很疼。
但她就是想起來。
皺著眉費力的支撐起了身體。
眸光瞥向院子,輕聲叫了一句“相公。”
屋外的人早就聽到了動靜,見她叫自己,就打開了屋門。
“怎麼了?”
在夜風中一直麵無表情的此刻雲長生聲音溫和,嘴角勾勒著一個淺笑。
“我想看日出,和你一起看。”林夕想從床上起身。
可身體剛一用力,就又痛的眼淚汪汪的。
“相公。”
這點疼痛她肯定能忍耐。
但她就是喜歡在雲長生麵前矯情,想讓雲長生縱容遷就她。
“日出嗎?”
雲長生想了想,點了點頭。
他走到床邊,小心翼翼的將床上的女人抱起。
很柔軟,很輕,像是一團棉絮。
他坐在了屋外的台階,林夕坐在他身上。
“日出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嗎?”雲長生輕輕撫過她的脊背,輕笑著道了句。
“不一樣的,好久沒有與你一起看了。”林夕扭了扭身體,習慣性的開始尋找舒適的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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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是才看過嗎?”
“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而且還是在夢裡。”
倆人說著話。
黑夜忽然被一束光照亮。
朦朦朧朧的光亮出現在了天地間。
月與星在光亮來臨後,越來越暗,直到天邊升起一抹火紅,再睜眼,懸掛了一晚的星辰與月亮已經徹底的隱去。
“朝朝暮暮呢。”
林夕忽然如此說了句,帶著竊笑。
夢中人,最終還是被她找到了。
等朝陽徹底升起,林夕又開始了矯情。
“嗚嗚嗚……疼,你這什麼破辦法,本來就很虛弱,被你這樣一折騰,以後不會連床都下不了了吧?”
說完,還想擠出幾滴眼淚,讓自己的表情更真實一點。
“是那殺材的功法,確實變態了一點,但應該很好用……”
雲長生解釋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懷裡的女人把話給打斷了。
“以後不準用他的東西!”
“好。”
雖然是答應了。
但對於修了太上忘情的人來說,隻有好用與不好用。
目前來說是不好用的,用了之後仇家太多,會影響修煉。
但難免有好用的時候。
“還是很疼。”林夕忽然又道了句,然後仰起精致的小臉,“除非你親我一下。”
“哪有這樣的?”
“不是說好了我現在是武林高手了嗎?”
“不是說我在四季山有自保之力了嗎?”
“這就是你說的自保之力?”
林夕蹲在地上,用手戳著地上的一隻螞蟻。
此時此刻,隻有弱小的螞蟻才能給她一點安全感。
她說話時儘量抿著唇,不讓牙齒給露出來。
之前隻是門牙上有個豁口,然而現在兩顆上門牙整個都掉了,下門牙也多了個豁口。
“你最近在修什麼功法!”
“明明隻是咬了下舌頭而已!”
“明明隻是咬了下舌頭……”
她碎碎念著,語氣還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之前把牙咬崩就算了,那地方確實硬,是她自不量力了。
但哪有咬了下彆人的舌頭,就把自己牙給咬崩的……
“那殺材的功法不會是假的吧?”
她繼續抿唇小聲咒罵著,濃濃的怨氣幾乎凝為了實質。
坐在台階上的雲長生支著臉看著林夕,儘量忍著笑。
萬一笑出了聲,這女人不服氣,又衝過來咬人。
那口牙怕是保不住了。
沒牙老太太,這也太醜了……
“需要我幫你把牙長出來嗎?”他眯著眼道了句。
“你滾!”
“我不想看見你!”
某太師尊說的時候很硬氣,可說完就後悔了。
等她回過頭,果然,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頓時也不管說話漏不漏風了,聲音有些委屈的喊了句“呼好了……說好了會陪我好幾天的!”
“騙子!”
左右環顧了一圈,還是沒見到男人的身影。
小臉頓時顯得更委屈了。
周圍寂靜無聲。
隻有一個女人蹲在地上,擺弄著一隻螞蟻。
又是兩個時辰,在院子裡等了好久的林夕確定雲長生真的走了,她惡狠狠的瞪了眼地上的螞蟻。
然後收斂起了所有的表情。
她安靜的坐回了秋千上,心裡歎了口氣。
繡鞋蹬了一下地麵,伴隨著幾聲輕響,秋千開始輕輕搖晃了起來。
潔白長裙隨風而舞,三千青絲挽起,隻是用一根桃木釵固定。
她安安靜靜的,氣質依然出塵縹緲,仿若還是那個成功渡過了飛升天劫的女仙。
如果牙齒沒崩的話,那就更像了。
到了晚間,她下了秋千,吃了顆辟穀丹,正準備休息。
就在此時,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攬過,帶著熟悉的氣味。
她身體一僵,眸中閃過一絲驚喜。
“握……我……還以為,你去修煉去了。”
可能是太過激動,又忘了牙崩了,說話的時候會漏風。
好在及時調整了過來。
“娘子啊,之前你玩弄的那隻螞蟻,還是公的。”
“螞蟻而已,喂,你想乾嘛!”
林夕隻感覺眼前一片模糊,等能看清楚的時候,人已經出現在了半空中。
她的下麵是一個溫泉,就算是夜晚,都能看清溫泉上浮出的白霧,
“喂!”
“你放開我!”
她大聲呼喊著。
剛喊完,覺得不對,再想改口已經是來不及了。
隻聽一聲“好。”
拽著她的手一鬆。
曼妙的人影直直的朝著溫泉砸落。
撲通一聲。
水花朝著四周濺射。
片刻後,林夕從水裡浮了上來,她將粘在臉頰的長發撩開,看著天上的人。
“雲長生!”
“你等我恢複修為,我一定要你好看!”
“那娘子可要加油啊。”雲長生對於林夕的威脅不以為意。
他坐在白雲上,眯眼笑著,感受著林夕曾經的樂趣。
“不過娘子在恢複修為前,就不要掙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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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洗澡,把那隻公螞蟻的氣味洗掉,你就可以上來了。”
林夕“……”
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將桃木釵摘下,人影潛入了水中。
入水的長發像是一團墨色的海藻,撲散在了水麵,最終被拖曳進了水裡。
片刻後,一條潔白長裙浮了上來,被一雙手丟到了岸邊。
林夕在水中憋了兩分鐘氣,身影在溫水中暢遊了一會兒。
水中的她抬起手,似乎想要聞一聞,身上還有沒有那隻公螞蟻的氣味。
突然想起來這是在水裡,她也沒了修為。
於是腦袋探出水麵,呼哧呼哧的吸著氣。
“洗好了。”
“再洗。”
坐在雲端的人語氣平淡的道了一句,然後透過水影看了一會兒。
“娘子確實很漂亮。”
他如此道了一句。
然後遊到了岸邊的林夕又被按了回去……
“相公~”
“叫相公也沒用,繼續洗。”
片刻後……
“洗好了。”
“繼續洗。”
又過了一會兒……
“雲長生,你彆太過分!”
“當時你在山腰看了一天女人,我隻是想讓你把那股脂粉味給洗掉。”
“繼續洗。”某人油鹽不進。
半個時辰後。
“不洗了,洗不動了,就算是溺死在水裡,我也不想洗了。”
“繼續洗。”
“……”
林夕在水裡吐了個泡泡,然後像是一條鹹魚希望漂浮在了水麵上。
“繼續洗。”
“……你有完沒完了。”
“繼續洗。”
“……”
一絲絲紅色的霧氣在林夕身上閃現。
隻是一瞬,紅色的霧氣就將整個溫泉都給染紅。
在溫泉裡泡了大半夜的林夕捏著秀氣的拳頭,恨恨的道了句“我受不了了!”
說完,一道紅光忽然衝天而起,秀氣的拳頭突兀的出現在了雲長生的眼前。
“這下可以不用洗了。”
“不過,娘子,雖然是老夫老妻了,你是不是該把衣服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