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師尊有什麼事啊?”
林夕將還在流口水的小蘿莉劍靈拎了起來,放在秋千上讓她一個人睡。
自己則站起身,捂著嘴打了個哈切,長袖自手上滑落,露出皓白纖細的手臂。
“想找他要些話本。”李月見到林夕這副沒睡醒的樣子,抿著唇笑了笑。
然後繼續解釋道。
“我那徒弟貪戀紅塵,現在還不想上四季山。”
“小姑娘家庭和睦,父母恩愛,日子過得正開心著,願意跟你修煉才見鬼了。”
林夕說到這,眸光流轉,瞥了眼李月。
“你該不會想拿幾本話本把桃夭夭拐上山吧?”
“是有這個想法。”李月點了點頭。
教徒弟什麼的,真是好麻煩。
更麻煩的是,那徒弟把她給當成了怪阿姨。
“日子還長,等親朋老去、死去,自然願意隨你修行。”
“而且今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會待在這裡,不用太著急的。”
林夕說著話,臉上的困意消散了一些。
她找了張石凳坐下,掌心凝聚出一團清水。
清水沸騰,落入茶杯,淡雅怡人的茶香慢慢飄散開來。
“或者等她將來長大一點,帶著她飛天遁地走一圈,讓她見識一下各路妖魔鬼怪,小姑娘興趣上來了,自然也就願意跟你學了。”
桃夭夭的情況和李月雲長生還有林夕都不同。
雲長生當時村裡鬨饑荒,被迫到處流浪,後來更是差點被人打死。
在那樣的情況下,林夕收他為徒,帶他上山,他自然千百個願意。
林夕自己,純屬被某二兩肉師尊連哄帶嚇。
而且當時林夕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小小年紀的她覺得,四季山再壞能有家裡壞?
所以就此成為了四季山門徒。
至於李月。
她經曆了家庭的巨變,看過了林夕咫尺天涯,翻江倒海的力量,自那時起,就一直向往修行。
隻是後來一直不得其門。
曆經紅塵事,再次來到四季山,打開了修行之門,整顆心就都撲在了修煉上。
而桃夭夭小姑娘吃的好穿的好,父母寵她愛她,又是貪玩的年紀。
想讓她整日裡打坐,安安靜靜的修行,那是不可能的事。
“引氣入體總還是要的,之後的,就看她自己了。”
李月語氣有些無奈。
雖然修行初始,感悟紅塵有利於修煉,但總得先踏入修行之門。
“給。”林夕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手中儲物戒指一閃,飛出了幾枚玉簡。
李月伸手接過,然後行禮告退。
她準備給桃夭夭小姑娘講講故事,忽悠這小姑娘打坐修煉,引氣入體。
再不濟,至少不要把她給當成怪阿姨了。
“對了,師娘,前幾日忽然感覺有劫雲籠罩,之後卻又莫名其妙的消散了。”
“劫?”林夕對這個字很敏感,她看了眼被李月做成手鏈的四季山,山上的欺天之陣正在運轉著。
“這陣法原來真的有用嗎?”
她心裡想著難道真的是運氣問題?
回過神來後,耐心的跟李月解釋了飛升之前,會遇到的各種劫。
李月一臉受教了的表情。
怪不得自己師尊師娘被折騰的死去活來,原來是被天道給坑了。
她之前一心撲在修煉上,對於這些事情不是很關心。
如今才了解了這些年的前因後果。
再次告退,身穿鵝黃色勁裝的女子身影緩緩變淡,最終消失不見。
桃樹下,林夕將茶杯放下,又揮了揮袖擺,一床被單飛了出來,蓋在了小蘿莉劍靈的身上。
“打架不行,睡覺第一名。”
她剛說完,一柄飛劍落了下來,懸停在她的身旁。
“劍隨主人。”雪雲劍說完,又“咻”的一聲,飛到了彆處。
“劍隨主人,相公要是有你這麼豐富的感情,那就好了。”
林夕看著遁去的劍光,低聲說了句。
然後理了理衣服,往裡屋走了進去。
床上的雲長生依然閉著眼,就算林夕走路的動靜很大,他也沒有醒來的意思。
房門又被關上。
林夕走到床沿坐下,伸手戳了戳雲長生的臉。
修長的玉指陷入了雲長生臉上的肉,等手指離開,那塊凹陷下去的肉又彈了回來。
“這還要睡多久啊?”
林夕語氣淡淡的,見雲長生還是沒反應,也沒興致捉弄了。
當初她修為即將恢複到渡劫,就想著報一報這男人這些年的欺壓之仇。
雖然這場報複因為雲長生沒有心思反抗,顯得毫無激情可言……
自那後,雲長生許久沒有醒來。
林夕一開始還以為是她那天晚上壓榨的太過分了,後來才發現原因不在她。
“好不容易又能打過你了,你卻一睡睡了這麼久,真沒意思。”
“不然我還想跟你嘮嘮,你當時凶我的事呢。”
她低聲說著當年武極一眾人攻打四季山的事。
明明她和雲長生倆個半斤八兩,都是想要不聲不響的犧牲自身將事情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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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最後被說教的是她。
這很不公平。
林夕還清晰的記得,當初雲長生帶著四季山遁走時說的那句話。
“你覺得你很偉大嗎?”
這句話讓她當時鬱悶了好幾天。
本來想趁著修為恢複到渡劫了,憑著武力再跟雲長生好好掰扯掰扯的。
林夕感受著糾纏在她身體裡的命魂,那命魂纏的很牢固,大有與她糾纏一生一世的姿態。
見命魂沒什麼波動,林夕就沒再管。
終究還是擔心了,才會想起這麼多過往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她隻會向前看。
修長纖細的玉指再次撫過雲長生的臉,林夕低聲念叨了一句。
“希望醒來的,會是相公,而不是當初那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一路走到這,好不容易見到了成功的希望。
要是再來一遭,或許就連她,也會感覺到疲倦了。
林夕心裡這般想著,人已經走到了窗戶邊。
將窗戶打開,小蘿莉劍靈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此刻正坐在秋千上晃啊晃。
猴子吱吱叫著,難得的精神還不錯。
桃花紛飛而下,紅的黑的,像是一場花雨。
看著外麵的一切,她將目光收回時,屬於渡劫期的威壓從她的身上蔓延開來。
“恢複的差不多了。”
武極他們再打過來,她已經有把握帶著四季山的人全身而退了。
……
……
縣城西街。
字畫店的門很早就已經開了。
一個小姑娘正騎在雲流的脖子上,手裡拿了一支筆。
小姑娘舔了舔筆尖,腦門後的馬尾一甩一甩的。
“雲叔叔,願賭服輸哦。”
說著,一臉興奮的在雲流的脖子上畫了隻大烏龜。
雲流表情有些無奈。
但還是任由小姑娘在他脖子上亂塗亂畫。
還好這墨能洗掉,他這樣想著,等小姑娘畫完了,就又將人給放了下來。
小姑娘是林家的,比桃夭夭大幾歲,叫做林漓。
比起樣貌有些普通的桃夭夭,林漓小姑娘的外貌很精致。
她被雲長生放下後,拿著筆在白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得意的揚起腦袋,吹彈可破的小臉上,寫滿了對誇獎的期待。
身後的馬尾總是隨著她的心情,開心的左右搖擺。
“小漓兒真厲害。”
雲流從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誇完後,坐在了椅子上,將小姑娘抱了起來,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然後露出乾淨的手背,讓林漓在他的手上塗鴉。
倆人之前打了個賭。
林漓說,她已經認識了一百個字,雲流不信。
林漓又說,她要是將一百個字寫出來,那雲流就要受到懲罰。
而懲罰,就是在雲流身上畫一隻烏龜。
一百個字之後,每多一個字,就要多畫一隻烏龜。
林漓這兩個字,已經是第一百零二個字了。
所以要畫兩隻。
小姑娘興致勃勃的在雲流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然後將筆向遠處一丟,扔進了筆筒。
她雙手抱胸,小臉昂著,很是滿意的樣子。
“還是雲叔叔好,我爹爹說話總是不算話,說了讓我畫烏龜,最後總是耍賴。”
後院裡。
聽到聲音的林宇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他家那位臉蛋又圓潤了一些的媳婦兒,噗嗤一聲,捂著嘴輕笑了起來。
“說話不算話的,都是大烏龜。”
“對,都是大烏龜。”
林漓張了張小嘴,低聲附和著。
似乎是感覺到了後院裡不善的眼神,她蹬了蹬精致的繡鞋,往雲流懷裡縮了縮。
“這麼喜歡小女孩,怎麼不自己生一個玩玩。”
字畫店外傳來聲音。
帶著朱釵,穿著繁複的衣裳,作貴婦打扮的雲流羽從外麵走了進來。
陪在她身邊的,是上上任蠱族聖子,林天。
雲流羽剛進來,就挑起了店裡的字畫,想要看看雲流有沒有新作。
“張大夫家的女兒是個靈秀的,知情識趣,懂詩詞歌賦,還喜歡各種名家的字畫。”
“長的也漂亮。”
“媒婆都上門來問了,你怎麼把媒婆給趕出去了。”
正在逗弄林漓的雲流聞言,將懷裡的小姑娘放下。
然後看了眼雲流羽夫婦,又看了眼後院裡正在下棋的林宇夫婦。
這是蹭吃蹭喝蹭出了報應,所以這些人組團來他家,想要吃窮他?
他心裡吐槽著,麵上依然是溫和的笑。
“娶媳婦兒這件事,哪有連麵都沒見著,就憑媒婆那張嘴,三言兩語的把人給娶了。”
盲婚啞嫁什麼的,雲流不是很喜歡。
“祖祖輩輩都是這麼走過來的。”雲流羽撇了撇嘴,挑了半天,這位貴婦終於挑到了滿意的字畫。
啪的一聲扔下了一角碎銀子,將字畫卷起,遞給了自家男人,然後邁著步子,向著雲流走了過去。
露在發絲外麵的步搖跟著她的步伐搖晃了起來,配上那張認真的小臉,看著很有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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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想和雲流好好嘮嘮媳婦兒的事兒。
哪有人不娶媳婦兒的。
然而雲流下一句話,讓這個貴婦人無奈的破功,臉上的威嚴有點繃不住了。
“聽說雲姨和林叔是私奔的。”
這是倆人最近訂下的稱呼。
雲流管雲流羽叫姨,雲流羽將雲流當成子侄。
雖然每次這麼叫,雲流都感覺心裡怪怪的,但畢竟差著歲數,叫聲姨……好像沒什麼不對。
“嗬……”
一旁抱著字畫的林天聞言,嘴裡憋著笑,見到自家媳婦兒瞪過來的眼神,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將笑容給憋了回去。
“奶奶,什麼是媳婦兒啊。”
林漓小姑娘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小人兒還沒長個子,踮起腳,也隻到了雲流羽大腿的位置。
於是小跑著走到雲流身旁,爬了上去,站在了雲流的大腿上。
“媳婦兒就是要伴隨一生一世的人。”林天解釋了一句。
這個解釋讓他身旁的貴婦人很滿意,嘴角都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一生一世是多久啊?”林漓嗦著手指,繼續提問。
“一生一世就是一輩子。”雲流說著話,然後扒拉了一下小姑娘的手。
剛拿完筆,手上都是墨,臟的很,不能隨便亂吃。
“一輩子是不是很久啊。”
小姑娘依然沒搞清楚一生一世的意思,於是用很久來表達這個成語的意思。
“對,一生一世是很久很久。”
“那我要和雲叔叔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嗬嗬。”
雲流聞言,覺得有趣。
他將林漓抱了起來,用手巾給她擦了擦臉。
又玩筆又嗦手指的,本來很精致的小臉已經成了小花貓。
好在這些墨水剛粘上去不久,用手巾擦一下就擦乾淨了。
童年真是有趣啊。
雲流想到此,想要回憶自己的童年,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隱約感覺,他的童年雖然沒有林漓和桃夭夭那樣有趣,但應該過的還不錯。
恍惚間,有無數記憶的碎片流淌而過,當記憶的洪流即將衝刷而來時,卻又突然間戛然而止。
等他回過神來時,字畫店裡除了他,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雲流羽見勸不動他,自己又是個私奔的,沒什麼說服力,所以找兒子兒媳去了。
而林漓見雲流不跟她玩,也找自己爹去了。
“我好像知道自己是誰了。”
雲流突然如此說了一句。
他轉過身,見到後院裡正在蹦蹦跳跳的林漓小姑娘,臉上綻放出一個笑容。
感覺到這個笑容時,他愣了愣,然後道了句。
“這種感覺還不賴。”
逗弄逗弄小姑娘,閒暇時放一張躺椅,在店裡小恬一會兒。
偶爾下個館子,或者到林家和朱家蹭吃蹭喝。
這就是雲流現在的生活,他對此很滿意。
至於媳婦兒,在明白了自己到底是誰,因什麼而存在之後,他就沒有找媳婦兒的想法了。
到了晚間,蹭飯的人變得多了起來。
朱衛權帶著桃子還有桃夭夭逛街,逛著逛著逛到了字畫店。
這貨鼻子靈的很,聞到酒味後,就領著老婆女兒徑直鑽進了字畫店後麵的小院子裡。
夜晚的風帶著涼爽的氣息。
桃子依然是樣貌平平的樣子,穿著深藍色布衣,不管走到哪,都彆著一把劍。
晚飯的主食是她帶來的,十八個饅頭。
她這應該是剛從雲府下工,從雲府裡帶出來的。
雖然這幾年生活條件變好了,但對於饅頭這種食物,她始終都不嫌棄。
隻有經曆過饑餓,才會明白食物的珍貴。
桃夭夭小姑娘有次咬了一口饅頭,就將饅頭給丟在了地上,結果被桃子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想吃好吃的,這無可厚非,但不能將食物亂丟。
“彆喝酒。”
朱衛權奪過桃子手裡的酒杯,見到桃子生氣了,趕忙解釋到。
“懷孕喝酒,對胎兒不好。”
掐住他腰間軟肉的手鬆了一下。
桃子看著酒杯吸了吸鼻子,最終還是放棄了喝酒的想法。
“你家的又懷了?”林宇拎著酒壺擠到朱衛權身邊,小聲問了句。
“嗯啊!”
朱衛權這位曾經的縣令語氣很得意,下巴都快昂到天上去了。
他始終窺覷著林家的那架古琴,想要跟林家人成為親家。
如此的話,朱家將來也會在那架古琴的庇護之下。
“我找人算過了,這回保證是男孩!”
說著,眼睛賊溜溜的轉了轉,不懷好意的看向了小林漓。
小林漓感覺到危險的目光,趕緊縮了縮身子,往自家娘親身後躲。
啪!
林宇將手裡的折扇合攏,一扇子敲在了朱衛權的頭上。
“我女兒今年都五歲了,等你家那位生下來,差不多六歲了。”
“讓你兒子娶一個年長了六歲的姑娘,也虧你做的出來。”
“你也不怕你兒子將來恨你。”
“小漓兒就算大六歲,那也不是他家的兒子可以高攀的。”圓圓將自己相公拖了回來,恨恨的在其耳旁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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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是林宇的貼身侍女。
後來林宇將聖蠱留在蠱族,自己則溜之大吉了之後,她就成了林宇的妻子。
以前她就臉蛋圓圓的,就算饑荒那段時間,也沒有餓瘦。
現在日子過好了,她的臉蛋比在蠱族時都要圓潤了。
很豐腴,有種微胖美人的感覺。
帥氣的爹加貌美的娘,才生出了樣貌精致的女兒。
“這不是提前物色一下嗎,朱家人知根知底,又有一身家傳的好武藝。”
“聖蠱已經歸還給蠱族,家裡那架琴又是個老祖宗,等閒不會出手。”
“有朱家這些打手在,可以應付欺上門來的阿貓阿狗。”
林宇三言兩語的開始忽悠。
對比起他爹還有朱衛權,他的媳婦兒很聽他的話。
“好像有點道理。”
圓圓點了點頭,雖然神情還是有點猶疑,但還是接受了自家丈夫的說辭。
不過她還是將小林漓摟進了懷裡,看向朱衛權的目光帶著幾分警惕。
而一旁的朱衛權也在掰扯。
現在就算生了個兒子,那兒子也和林家的小姑娘歲數差的有點多了。
這貨可能是酒喝多了,嘴裡禿嚕了一句。
“要不等這小姑娘長大了,我把她給娶了。”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果然,剛剛還很和諧的氛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整個院子都變得陰嗖嗖的。
一直在角落裡練字的雲流羽正在院子裡搜尋趁手的東西。
林天給她遞了一塊磚,她順手接了過去,顛了顛,感覺有點不滿意。
林天又遞給了她一塊大號的石頭,需要她兩隻手才能捧的動。
這回卻是滿意了。
她看著朱衛權。
如果朱衛權給不出滿意的解釋,這位在家裡很是潑辣的南方女人,有很大的可能將石頭砸在朱衛權的腦袋上。
還在想自家女兒和朱家兒子到底合不合適的圓圓,目光也變得危險了起來。
一直拿著折扇做瀟灑姿態的林宇,將手中折扇打開,扇麵上噌的一聲冒出了幾根鋼刺。
就連桃子也眼神不善的看著朱衛權,大有拔劍砍人的姿態。
林漓小姑娘似乎是想起了白天和雲長生的話,於是又給補了一刀。
“朱叔叔是要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嗎?”
好在小姑娘在沉思過後,又在後麵補充了一句。
“可是我想和雲叔叔一生一世在一起誒。”
“在聊什麼呢?”
一直缺席的雲流終於姍姍來遲。
他兩隻手拎著一隻大鍋,鍋裡的醬汁還在沸騰。
經常去彆人家蹭吃蹭喝。
難得彆人來他家蹭一頓,他也沒好意思趕人。
隻能憑著有些模糊的記憶,親自下廚做了一頓。
好在做出來的菜味道還不差。
“君子遠庖廚。”林宇語氣有些嫌棄。
“我孤身一人,要是不自己做飯,那早就餓死了。”雲流滿不在乎的說了句。
然後端著鍋,招呼人幫他將菜裝盤。
“所以你該娶媳婦兒了。”林宇冷不丁的又補了一刀。
得,又是個催婚的。
雲流聞言翻了個白眼,對於林宇所說的事毫不在意。
倆人一番插科打諢,剛剛還略顯詭異的氛圍就這樣散去了。
等雲流將菜裝好盤子,坐下吃飯的時候,小林漓蹬蹬蹬的跑了過來,膩歪在他身邊。
有些懵懂,紮著衝天辮的桃夭夭也跟著膩了過來。
“我看啊,你最該防的是他,而不是我。”
朱衛權見到自家閨女對一個外人這樣親,有點吃味。
“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樣子變態啊。”
林宇輕聲嘀咕了一句,然後換了個話題。
要不是同事過一段時間,非常信任這位老縣令的人品。
否則剛才的事情,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揭過。
後院裡又開始了談天說地。
這裡聚集了天下各地的人,南方的北方的,有的地方還有女子不能上桌的規矩。
不過到了這裡後,所有的規矩也就都沒有了。
酒味開始飄蕩。
喝多了的朱衛權再次開始放飛自我。
“當時啊,我是這裡的縣令,就守在糧倉那邊,成百上千的人圍攻我。”
“嘿,老子三兩下就把這群人給撂趴下了。”
他左腳踩在凳子上,將酒壺舉過頭頂,一副很是豪邁的模樣。
收獲了閨女崇拜的眼神之後,這家夥的臉變得更紅了些。
聽他說起這些事情,院子裡林家的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再警惕。
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好人。
“當時被撂趴下的,好像是你。”雲流的語氣有些感慨。
“當時我就站在很遠的地方挖草根。”
“咦,當時你也在啊。”朱衛權被戳穿後,也不羞怒,而是拍了拍胸脯,笑聲豪邁的說了句。
“你就說老子那時候是不是很霸道!”
“那確實很霸道。”
雲流點頭應和。
然後又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霸道是霸道,就是有點太過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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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這樣一個愚蠢的人,卻將整個縣的普通人給耍的團團轉。
在一眾人的暢聊聲中,夜色逐漸加深。
星河在夜空中流淌,圓月懸掛在天空,帶著幾分涼意的風拂過,將一群醉鬼吹的東倒西歪。
之前還說著要和雲叔叔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林漓,跟桃夭夭玩鬨過後,又發誓要和夭夭妹妹一生一世在一起。
兩個小姑娘鑽進了桌子底下,偷偷摸摸的喝著酒,將小臉喝的通紅通紅的。
等場間唯一沒喝酒的幾個女人準備回家時,好一通找,才將這兩小姑娘找到。
而彼時的桃夭夭和林漓,正學著大人的模樣,在桌子底下劃行酒令。
當桃子和圓圓蹲下身,將兩個小姑娘從桌子底下拖出來的時候,隱約間還聽到了幾句汙言穢語。
“你娘親的奈奈大啊。”
“你娘親的更大啊。”
“你娘親的好大好大啊。”
“你娘親的非常大非常大啊。”
“……”桃子。
“……”圓圓。
拎著兩個小家夥的耳朵,一人提著一個,扔到了等在門外的馬車上。
倆人走回字畫店後麵的小院子,準備將自家醉倒的丈夫拖進馬車得時候,遠遠的還能聽見這兩個小姑娘的說話聲。
“哈哈哈哈……漓姐姐輸嘍,嘿嘿嘿嘿,我家娘親的的更大。”
“願賭胡說……喝!”桃夭夭大著舌頭,腦袋抻出車簾,比了個舉杯的姿勢。
桃子麵色一黑,從院子角落找到了醉倒的朱衛權。
然後運氣內力,一掌將人給打醒。
在朱衛權無辜的眼神中,她咬著後槽牙警告道。
“再教夭夭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以後不要上我的床!”
朱衛權一臉懵逼,但害怕動了桃子的胎氣,隻能低頭認錯。
小心翼翼的打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後,他小聲的辯解了一句。
“我們劃的是大鳥拳,夭夭和小漓兒劃的拳,絕不是我們教的。”
“大你個大頭鬼!”
朱衛權腦門上又挨了一巴掌,隻能老老實實的跟在了桃子身後,坐上了馬車。
桃子還有些氣不過,提著劍問了句。
“誰帶頭劃的拳?”
“林叔。”
“……”桃子聞言,將劍放下,恨恨的說了句。
“老不正經的。”
回頭去林家時,好好跟雲流羽念叨念叨。
她差著輩分,治不了這老小子,雲流羽可治得了。
帶著幾分不甘,馬車緩緩前行,消失在了夜色裡。
不一會兒的功夫,原本很鬨騰的後院就又安靜了下來,隻留了一地的狼藉。
哦,還有一個正在準備順字畫的雲流羽。
這位貴婦人又入眼了一幅心儀的字畫,上麵畫的是江南水鄉,才子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