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價兩百文。
她摸了摸身上,荷包沒帶。
又摸了摸醉倒的丈夫,林天也沒帶銀子。
兒子兒媳已經帶著孫女走了。
“喜歡就拿走吧,僅此一次。”
同樣喝的醉醺醺的雲流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在收拾亂糟糟的院子。
酒壇子滴溜溜的到處亂滾,有幾個還碎了。
有幾雙筷子掉在了地上。
“還是賒賬吧。”雲流羽顯然不習慣白嫖,用著娟秀的字跡寫了一張欠條。
等送完林宇三人的馬車回來時,雲流幫著把喝醉了的林天攙扶進了馬車。
然後道彆。
“路上保重。”
“臭小子,記得抓緊找媳婦兒。”
車裡的貴婦人擺了擺手,車輪響動,在路上印出了兩行車轍。
這回真的是徹底安靜下來了。
等雲流將一切收拾好,已經是後半夜。
身心疲憊的他坐在後院的躺椅上吹著風,看了一會兒星星。
他其實喜歡安靜。
但對於這種偶爾的熱鬨,也並不排斥。
特彆是那兩個小姑娘,確實挺招他喜歡的,看著倆小家夥劃酒拳,他獨自憋了很久的笑。
腦子裡又亂七八糟的想了許多事。
眼睛越來越疲憊。
掙紮著從躺椅上起來,去了房間,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了過去。
雲流這一覺睡到了大中午,字畫店難得的沒有開門。
睡醒後,他也沒有急著去經營店鋪,而是鎖了門,去了離自家店鋪不遠處的一家麵館。
“油潑麵,加辣!”
“流啊,今兒怎麼這麼晚?”
麵館的老板是個中年人,看樣子和雲流很熟悉的樣子。
他抓了把麵條過了下水,切了辣子,燒了熱油。
等油熱了之後,將麵條盛出來,上麵鋪上辣子,端到了雲流的桌子上。
“是不是昨晚夜宿怡紅院了?”
老板取笑了一聲,說完後,拿著鍋將熱油淋在了麵條上。
滋啦一聲。
雲流碗裡的熱油開始沸騰,撲鼻的香味從麵碗裡飄散了開來。
“我就是個臭寫字的,可去不起怡紅院。”
說著,拿起筷子抄起碗,吃的大塊朵碩。
老板聞言,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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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怡紅院,也許不要錢,那怡紅院的小嬌娘或許還會給你包個大紅包。”
“……”雲流。
繼被許多人輪番催婚之後,今天又碰到了一個嘲笑他是雛兒的。
最近這是怎麼了?
命犯桃花?
繼續和麵館的老板侃了幾句大山,吃飽喝足後,辣子在胃裡發揮了作用,身體暖烘烘的,額頭出了一層汗水。
雲流將銅錢拍在了桌子上,得到了老板的一句“下次再來啊。”
回去的路上又遇見了許多的熟人。
“流啊。”
“雲先生。”
“雲老板。”
“哥哥,買花嗎?”
聲音熙熙攘攘的,有要給他介紹媳婦兒的媒婆。
有賣肉的屠夫。
有賣花的小女孩。
雲流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和這些人打著招呼。
見到一個口不能言,四肢被打斷的小乞丐時,他腳步頓了頓,神情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世間苦難的事情太多,如果事事都去管一管,那生活會很不順心。
不過,對他而言,也總會有例外。
時間繼續一往無前的穿梭而過,恍惚間,就是好幾個月。
“雲兄,這段時間有沒有見過小漓兒?”
某一日。
林宇急急忙忙的來到了字畫店,語氣有些急促。
他手裡的折扇不知被他丟到了哪裡,身上的衣服被荊棘劃破了幾道口子,頭發也亂糟糟的。
“怎麼了?”雲流從躺椅上起身,給林宇倒了杯茶水。
“昨晚上小漓兒偷溜出去玩,一直到了現在都沒回來。”
林宇推拒了一下,最後還是將茶水接過。
他是真的有點渴了,一路奔波了很久,還去求了家裡的那架古琴。
然而那架古琴是個冷血的,說是林家血脈尚有存續,她不能出手。
林宇將茶水一飲而儘,心情終於平複了一下。
混亂的思緒也漸漸理順,他想了想,決定背著琴去找知府或者乾王。
那些人都是強大的修士,應該會有辦法。
“小漓兒不在我這裡,你先彆急,我幫你一塊兒找找。”
“多謝雲兄。”
林宇拜謝了一聲,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次日深夜。
林家心心念念的林漓小姑娘,正騎在了雲流的脖子上。
在倆人的身後,是一地的鮮血,還有殘屍碎塊。
“哪怕他隻借給了我一點點的力量,也不是你們這些邪修能夠抵抗的。”
雲流低聲說完,將騎在他脖子上的林漓給抱了下來。
見到小姑娘興奮的眼神,他有些無奈。
“說好了的,這件事不能說出去。”
“嗯嗯,這是我和雲叔叔的秘密。”
林漓小姑娘雙手比劃著,還擺了幾個武功的起手式。
“雲叔叔是俠客嗎?”
“嗯,勉強應該算是吧。”
雲流勉強應和了一聲,為了儘快擺脫小姑娘的糾纏,他加快了步伐,緊趕慢趕,終於在天亮之前把林漓送回了林家。
謝絕了林家的款待,有些疲憊的他回到了自己的字畫店。
等他醒來後,縣城的告示上發布了通告,某個販賣幼兒的組織被官府全殲,家裡最近有孩子走失的,可以來官府嘗試認領。
總之告示寫的大致就是這麼個意思。
外麵的這些事情和雲流沒什麼關係,他有空時就寫寫畫畫,寫完就掛在牆上晾一晾。
除此外,與林家人和朱家人也走的更密切了些。
字畫店後院裡的樹葉紛飛而落,秋日讓世界染上了金黃。
過了幾個月,雪落了下來,很冷。
不過這一次,縣城裡已經幾乎沒有人餓肚子了。
歲月流轉,轉眼間過了十年。
雲流的嘴唇上留了兩撇小胡子,穿著月白色長袍,站在窗口揮舞著筆墨。
最後一筆落下後,他將筆放下,雙手撐在窗延上,看著窗外的人流。
這十年裡縣城裡發生了許多事。
周國的皇帝突破到了大乘,乾王走了。
這聽起來是兩件不想乾的事情,但其實這兩件事的關係很緊密。
如果周國的皇帝沒有突破至大乘期,那乾王可能還會嘗試著帶著舊部反抗一下。
現在反抗不了了,他隻能認命,尋找其他的突破之法。
乾王這個封號雖然能給他許多的氣運,但這些氣運並不足以支撐他突破到大乘。
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出去另尋機緣。
而且乾王走的時候,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竟然沒有將雲府有渡劫修士的事情,告知給周國的皇帝。
也許是想著坑周國的皇帝一下。
如果哪天周國的皇帝得罪了雲府的人,乾王估計就順心了。
最好是得罪死。
不過說來說去,以上兩件事對於普通人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上層的權力更迭,距離普通人太過遙遠,與雲流的字畫店也很遙遠。
而除了這兩件事之外,有幾件與普通人息息相關的事,也在近十年間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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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國家肆意傳播的瘟疫,終於也在周國傳播了起來。
懸在國門外的那張符紙,還是沒能阻攔瘟疫的侵襲。
雲流打開窗戶時,外麵的哀嚎聲時不時就會響起來。
周圍死了許多人,他字畫店的生意也清冷了許多。
縣城裡收到消息的幾個修士已經撤離。
皇城裡來了幾個化神修士,他們能治療這種瘟疫。
不過治療起來有些吃力,對比起肆意蔓延的瘟疫,皇城裡來的修士每天能治療的人數,隻能說是杯水車薪。
他們優先治療的,是那些修士的後代。
再然後,是縣城主簿這些官員,最後才是平民百姓。
好在林家有一架琴,除非是被刻意針對,否則瘟疫傳染不到林家人身上。
而朱家有個桃夭夭,桃夭夭有個渡劫期的師尊。
這天下間,能讓桃夭夭的師尊為難的事,很少。
不過李月不想管這些事,她隻看顧了一下朱家人,對於外麵死多少人,她並不關心。
如果不是桃夭夭太過年幼,修為太弱小,近幾十年,李月已經能夠飛升了。
乾坤境本就是仙器,已經在這紅塵中流落了太久的時間。
李月雖然沒有接納乾坤境的記憶,但對於仙界依然很是向往。
“還要睡多久啊。”
靠在窗台的雲流低聲呢喃了一句,然後轉過身,關上了店鋪的門。
今天大概是沒有生意了。
前幾年店鋪生意好,他又長的不錯,還經常有媒婆過來說媒。
最近卻是看不到了。
雲流本來以為是店裡生意差了,縣城裡的人家看不上他了。
後來才知道,那些媒婆已經病死了。
他鎖了門,走在略顯冷清的大街上,依照著以往的習慣,想要走去麵館吃碗麵。
去了才發現,麵館已經關門了。
“明明昨天還開著。”
他輕聲說了句,隱約間看見麵館裡有人在收拾東西。
於是敲了敲門。
砰砰砰。
砰砰砰。
聽到敲門的動靜,麵館裡響起腳步聲,有人推開了門。
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
“老板呢?”雲流問了婦人一句。
“死了,病死了。”婦人語氣有些低沉。
雲流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隻能安慰了一句“節哀。”
周圍死了許多人,這讓他有些感慨生命的脆弱。
但這點感慨遠不如吃了十年的麵,突然間吃不上了。
“你是……雲流?”婦人突然問了一句。
“是我。”
“還真是你啊,我聽我老頭子說起過你,他說你很照顧他的生意。”
婦人說到這,眼睛紅腫了一下,她收拾了一下店鋪,走到了廚房。
“你稍等一會兒。”
廚房裡的煙火氣重新燃了起來。
能看出來,婦人的動作沒有原來老板那樣的熟練。
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麵條煮好了。
當麵條端上來後,雲流如同以往那般,三下五除二的將麵條給吃完,然後留下了銅錢。
走的時候,卻是沒有了那句“下次再來啊。”
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永遠聽不到這句話了。
這讓他有些莫名的煩躁。
但是看著蕭索的街道,他卻沒有絲毫辦法。
畢竟,那麼多的渡劫修士,最後都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雲流回去的路上,向他打招呼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
隻有一個肉鋪老板,還有一個賣花的小姑娘朝他招呼了一聲。
走進店鋪的門時,他忽然回過頭。
在對麵的鋪子裡,有幾個和尚正在宣揚佛法。
以他現在的狀況,看不清那幾個和尚到底是什麼修為。
但想來修為並不高,因為那些宣揚佛法的和尚並不能治療瘟疫。
“痛苦是在消除你今生的罪孽。”
“越是痛苦,離極樂世界越是接近。”
“當痛苦消失,意識將回歸極樂世界。”
“阿彌陀佛。”
幾個和尚露了幾手淺薄的法術,然後在其他人敬如天神的目光中,繼續向著遠方傳教。
雲流親眼看著街上有個染上了瘟疫的乞丐突然間變得很興奮,越是痛苦,那個乞丐就越興奮。
到了最後,那乞丐竟然在病痛的折磨中,滿臉幸福的張開雙手,迎接死亡的降臨。
一個人在痛苦中死去,本該誕生極其強烈的惡意。
怨這世道不公,怨這病痛為什麼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但在雲流的眼中,他沒有看到惡意升騰而起。
那道靈魂在消散前,竟然帶著一絲絲的滿足。
“這就是那些人想出來的辦法?”
隻需給予他們一個虛無的幻想,讓他們沉浸在這虛幻的美夢裡。
如此,就算死再多人,那又能如何。
就算死再多的人,也不會影響到天道。
很快的,傳教的人來到了雲流的字畫店。
幾個和尚頂著光頭,對著雲流行了一禮。
“阿彌陀佛,貧僧自淨土寺而來,與施主有一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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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身上冒出了和淨土和尚同款的金色佛光。
不過比起能召喚掌中佛國,用佛國取代一片天地的淨土和尚。
這些個和尚的佛光,看上去就像是個會發光的燈泡,弱小的可憐。
“是何緣法?”雲流佯裝好奇的問了一句。
“施主可曾聽說過西方極樂淨土?”
幾個和尚以為佛光震懾住了雲流,想要趁機將越是痛苦,離極樂世界越近的教義宣傳給雲流。
好在沒有教雲流自殘,而是說一切隨緣。
否則雲流可能會考慮要不要敲個悶棍,讓這幾個和尚不能繼續傳教。
打發走了幾個和尚之後,字畫店裡變得很安靜。
一整天的時間,都沒有人來打擾。
對比起以往的喧鬨,現在這樣的安靜突然讓雲流有些不習慣。
許多東西已經習以為常,突然間失去後,心裡變得空蕩蕩的,像是缺了塊什麼。
好在雲流的適應能力很強,繁華盛世有繁華盛世的活法。
冷清,有冷清的活法。
他往硯台裡放了點水,耐心研墨,清水在硯台中慢慢變得漆黑。
隨著時間流逝,他那顆略顯煩躁的心也逐漸被安撫。
提筆落字時,以往輕攜俊逸的字,也變得有些平淡。
吱呀。
店鋪的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腦袋從外麵探了進來,是個十五六的姑娘。
穿著粉色的裙子,臉蛋圓圓的,容貌出奇的好看。
她眸光鬼鬼祟祟的巡視了一圈屋裡,與雲流對視了一眼後,眉眼頓時彎成了兩道月牙。
“雲叔叔。”
姑娘聲音甜甜的叫了一聲,然後蹦蹦跳跳的走了進去,順帶著關上了門。
“是小漓兒啊。”
雲流往門前看了眼,見是林漓,臉上也不自覺的帶上了幾絲笑意。
這也是他能夠淡然看著外麵滄海桑田的原因。
隻要心裡關心的人還好好的活著,外麵的人不管怎麼死,死多少人,他都不是很關心。
事實也確實如此,十年了,也隻有媒婆和麵館老板的死讓他稍稍有些感觸。
“你爹還有你奶奶呢,他們倆好些日子沒來了。”
雲流將筆放下,坐在了躺椅上,斜著眸子看了眼林漓。
林漓也找了張躺椅坐了上去,繡鞋蹬了一下,躺椅開始搖搖晃晃。
倆人此刻的樣子,看著像是爺倆。
“我爹上京去了,說是想要打探一些事情。”
“我奶奶前些天走路,腳腕了一下,這些天沒辦法下地走路。”
“這樣啊。”雲流點了點頭。
記得上次見到雲流羽,那個總是做貴婦人打扮,有點刁蠻的女人,已經開始長白頭發了。
“我奶奶讓我到你這拿幾幅字畫。”
“拿吧,給錢就行。”
“奶奶說,賒賬。”
“……她都賒多少次了?”
雲流輕聲嘀咕了一句,額頭上似乎閃過了幾道黑線。
這世道真是變了。
十年時間,連那個高傲的貴婦人都學會了白嫖。
“對了,爹他讓我告訴你,你這店趁早不要開了,住我家算了。”
“去你家乾嘛,寄人籬下,受你家裡人的白眼嗎?”
“啊呀,雲叔叔又胡說,誰敢對你翻白眼,小漓兒就揍死他。”
林漓說著,還揮舞了一下秀氣的拳頭。
結果用力過猛,搖椅隨著她的動作劇烈搖晃了幾下,差點沒把她給甩飛出去。
“雲叔叔拉我一把!”
她驚叫了一聲,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
深深吸了一口氣,玲瓏的曲線跟著起伏了一下,然後開始責怪雲流。
“雲叔叔剛剛為什麼不拉我啊,差點就摔出去了。”
“都是大姑娘了,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
“嘁。”林漓對著雲流豎了個中指,語氣淡淡的道。
“我們都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了。”
“不,你是寡女,我不是孤男。”
“咦……雲叔叔你這意思,你有女人了?”
林漓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兒,趕緊從搖椅上起來,然後貓著腰挪著小碎步,悄悄的走進了後院裡。
她輕手輕腳的在後園裡逛了一圈,廚房臥室還有客房全都找過了,卻什麼都沒發現。
“沒在家嗎?”
林漓還有些不死心,到處溜了一圈後,甚至還趴在地上看了眼床底。
粉色的長裙粘了一身灰之後,終於灰頭土臉的回到了店鋪裡那張躺椅上。
“雲叔叔你是不是在騙我?”
“你才發現嗎?”
“啊……!”
林漓聞言,瞬間就炸毛了。
抄起手邊的家夥就想要和雲流乾架,卻被雲流拿著一把戒尺按了回去。
“啊……你放開我,你這個騙子!”
“你娘親這麼溫婉的一個女人,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雲流無視了林漓的話,他借助戒尺將女孩按倒在躺椅上,還順帶吐槽了一句。
吱呀。
門又被打開。
一個穿著花襖,打扮的像是村姑一樣的女孩,提著果籃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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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裡麵的場景,女孩趕緊將果籃放下,然後迅速捂住了眼睛。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說著,挪著小碎步想要走出去,看其手勢,可能還想順帶著把門給關上。
“桃夭夭,你給我回來,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被戒尺按在躺椅上的林漓急了,朝著門口大喊了一聲。
“都說了你該防著他,而不是防著我。”
屋外又傳來說話的聲音。
先是有些中年發福的朱衛權走了進來,然後是人到中年,依然風度翩翩的前任蠱族聖子,林宇。
雲流見此,終於鬆開了手裡的戒尺。
終於得到自由的林漓趕緊從躺椅上起來,她像是個犯錯的小女孩一樣,低著頭,站在了自家父親的身後。
“爹。”林漓有些心虛的叫了一聲。
“以後彆和你雲叔沒大沒小。”林宇抬起手,用手裡的折扇敲了敲林漓的小腦袋。
他眸光瞥了眼還停留在門口,捂著眼睛的桃夭夭。
“和夭夭一起去玩吧,我和你雲叔有事情商量。”
“哦。”
林漓應了一聲,然後朝著桃夭夭招了招手。
十年的時間過去了,如今的桃夭夭已經是個築基修士。
不過她還不能理解這份天資和力量到底代表著什麼。
仍然像是個小姑娘一樣,整日裡與林漓玩鬨。
而字畫店的後院,在這些年裡被打造成了屬於她們的樂園。
院裡種滿了各種果樹。
春天時花香撲鼻。
夏日裡果子熟透了,咬一口汁水淋漓。
晚秋時葉子枯黃墜落,在陽光下蹲坐在地上下下棋,寫寫字,也是件很快活的事情。
到了冬天,下一場雪,拿著酒壺倆人碰一杯,傷春悲秋一會兒,感慨一下世道悲涼。
嗯,喝酒這個習慣,是當初劃酒拳是落下的。
她們還自己用果子和花朵釀了許多的酒,挖了個地窖藏了進去。
除此外,院子裡還有個秋千,倆個姑娘玩累了,總是睡在上麵,一睡就是一下午。
隻能說,有一個包容心很強,可以隨便造的叔叔,確實是很帶感。
進了院子裡後,林漓和桃夭夭就開始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密謀著什麼。
在字畫店裡的大人們也不理會她們,而是說起了其他事情。
“瘟疫好像已經流行許多年了,如果不把源頭清理掉,那這瘟疫就會一直持續下去。”
“修仙界那些個大能們,都在找瘟疫的源頭。”
林宇將折扇打開,輕輕扇著風。
朱衛權則老神在在的躺在了林漓之前躺過的躺椅上,發福的身體塞滿了整張椅子。
看其模樣,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年不吃不喝守在糧倉,麵對眾多暴民的風範。
“按上麵的說法,是有強大的魔修在投毒,至於投毒的目的,現在還不明確。”
這些消息不是林宇去京城打探出來的,他已經不是擁有化神力量的蠱族聖子了。
如果不亮出家裡那架古琴,很少會有修士願意理會他。
而且在乾王離去後,這裡的官員也都換了一批。
當初被古琴震懾住的那些官員,也已經走了十之八九。
家裡那位琴祖宗在上過一次當之後,直接將身上屬於林夕的氣息給收了起來。
懷璧其罪的故事,這位琴祖宗可是在四季山上看過。
她隻想要低調。
這就導致林宇想重複一遍上一次的事情,也已經很難做到了。
不過作為曾經帶領著蠱族走出絕望的蠱族聖子,他在蠱族還是有幾分薄麵的。
現任蠱族聖子親自出山,幫著去打探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才讓屋裡這幾個底層人知道了上麵的那些事。
“前些天我這裡來了幾個和尚傳教,教義是,痛苦是在消除今生的罪孽,越是痛苦,就能越快的早登極樂。”
雲流將前幾日的事情說了出來,語氣淡淡的,還帶著幾絲嘲諷。
“這還算好的。”林宇又說起了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我在路上見到了一座由女修士管理的城池。”
“那女修士說,所有煩惱都是吃飽了撐的。”
“隻要肚子餓著,疼啊痛啊這些煩惱自然就沒有了。”
“那女修自稱是來自素女宗的。”
幾人又聊起了一些奇葩事。
分彆的時候,林宇勸說著倆人要不要搬進他家裡。
他說他家有個頂牛逼的老祖宗,瘟疫進不了他家的門。
雲流不懼瘟疫,搖頭拒絕了。
朱衛權有些心動,十年前桃子生下來了一個帶把的。
這些年他一直想撮合自家兒子和林漓。
如此,林家那個很牛逼的老祖宗,可能就會順道看顧一下朱家。
自從多年前他被揍得半死,而林宇隻是拿著一架古琴,就解決了所有的風波後。
他就深深的知曉了抱大腿的重要性。
這是修士的世界,而不是凡人的世界,他做過了縣令,對於許多事,看的更加的透徹。
要是當年的事情再次發生,他肯定不會像個傻冒一樣,衝鋒在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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