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幾天,從福州通到南京城的電報線路已經修通。
修電報比通火車要容易多了。華族現在已經有一支非常熟練的電報線路修築隊。
福州的電纜廠投入使用,華族的電報線自給率已經達到百分之五十。
隨著呂宋銅礦的規模進一步增大,很快華族的電纜就可以完全自給自足。而且華族生產的電纜,已經有了很大的改進,尤其是在外層絕緣漆的運用方麵。
有了絕緣漆之後,電纜的使用壽命大大增加。鋪設的難度也降低了很多。
董良哪怕是到了福州依然可以隨時了解到前線的戰事。
安德門,永慶坊,傅善祥穿著一身樸素的布衣長裙,走進一處院子。
她的手上拎著一摞紙包,裡麵是一品齋的點心。
這是南京城中有名的點心鋪子,掌櫃的原本被抓到天王府中做禦廚。
華族控製這裡之後,撥亂反正,大家各回各家,重操舊業,這位一品齋的掌櫃的領回了自家的鋪子,就連做點心的工具都還給他了。
老掌櫃對華族感恩戴德,寫了一幅知恩圖報的牌匾掛在正堂啊,發誓要做一個良心商家。
因為南京城解放不久,物資緊缺,物價比彆的地方要貴。
而一品齋做的點心,全都是真材實料,價格不便宜。
但是傅善祥作為侍從室主任,享受的是府司級,正五品的待遇,每月工資有二十華元,相當於後世幾萬的月薪,自然消費得起。
她今天來這裡是為了看望原來在女營的姐妹。
這些人當初跟她在一個營中,有些人對她充滿善意,有些人則妒忌排擠她。
相聚就是緣分,不管怎麼樣都是在一口鍋中刨飯吃。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下山,傅善祥知道她們剛剛下班。
這些女人之前大部分就在作坊裡乾活,現在依然在那裡,隻是她們以前跟奴工沒有區彆,現在卻是為了自己的生計而勞動。
這是一處小院子,正房廂房加在一起一共有十幾間,還有一個公共廚房。
這樣一個院子居住這十幾個女工,算不上擁擠,因為南京城內並不缺少房子。
房子空在那裡還容易壞,官府索性就先分給這些人居住了。
不過房屋的所有權依然歸官府所有。出了那些能夠證明房子是自己的人來認領。
傅善祥的到來讓眾人大吃一驚,她們並不知道傅善祥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她們隻知道她之前在東王府做事。
“善祥……你怎麼來了?”一個三十幾歲,年紀稍大的婦人一臉驚訝地問道。
“玉娘姐,我來看一下你們,大家現在過得還好嗎?”傅善祥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這裡一共有十幾個女人,眾人圍在兩張長條桌子上吃飯。
其中有幾個人,傅善祥也不認識,看樣子他們重新分配過了。
“善祥,很久沒有看到你了,你去了哪裡?”那個叫玉娘的女人問道。
“我逃出去投了華族,現在在華族做事兒。”傅善祥並沒有敷衍欺騙他們。
這位玉娘大姐,丈夫死了,孩子走散了,是一個可憐人。
“真好,你到底是有學問的,早就看出華族能成事兒。”玉娘道。
這時候,又有幾個熟悉的姐妹過來打招呼。
傅善祥一一跟她們寒暄。
“玉娘姐,你們現在過得還好嗎?”傅善祥今天過來一方麵是為了看看姐妹們,另一方麵是也是受董良的委托下來微服私訪。
“我們現在還是在原來的工坊中紡紗,活兒還是那些活兒,不過待遇好多了,現在是給咱們發米,讓咱們自己回來煮著吃。鹽巴也是發的,但是蔬菜需要咱們拿米去換。城外種菜的人好像將田給分了了,他們種菜換米吃。”玉娘說道。
“一天能發多少米,又要換東西,又要自己吃,能夠嗎?”傅善祥道。
“一人一天有兩斤米,我大概能吃一斤,剩下的則用來換東西。工坊給每人發了四尺布,讓自己回來做衣服,就是全都是綠布,大家穿著的衣服全都是一色的。”
傅善祥看向房間裡,果然眾人穿著的大都是綠衣服,不過都是自己裁剪的,看起來樣式有些不同。
傅善祥臉上露出笑容:“隻要能夠吃飽穿暖便好,華族這邊的人大都穿素色的衣服,就是官員都是穿著一色的青衣。”
“玉娘姐,我看少了好多姐妹,他們去哪裡了?”傅善祥又問道。
“哦,她們啊,這不是華族來了之後讓各回各家嘛,有家的都回去與丈夫家人團聚了。唉,真羨慕那些家還在的。”
傅善祥知道玉娘的事情,她安慰道:“華族這裡鼓勵適齡的寡居女子改嫁,玉娘要是找到合適的男人就嫁了吧。”
玉娘不置可否,她們剛剛解決了溫飽問題,還沒有心思想這些事情。
“善祥,你在華族是不是大官,要是方便的話,幫我找一找雷子吧。”
雷子是玉娘的兒子,與玉娘走丟的時候隻有七歲,現在應該有八九歲了。
“嗯,玉娘放心,我一定托人幫您找雷子,他是不是額頭上有一塊青色的胎記?”
“啊,是的,是的,雷子的胎記很明顯,像一匹馬的形狀,非常容易辨認出來。”玉娘連連點頭。
似乎傅善祥答應幫她找就一定能找到一般。
傅善祥又跟她們聊了一下工坊的事情。
工坊現在是華族派人來管理。機器設備和人都是原來的那些。不過以後肯定還是要跟福州的紡織廠一般,換上新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