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肯定要怕。”
“你怕了能找市委,咱們小老百姓就不行嘍。”
“是市科委,不是市委。再說了,我也是小老百姓。”
“你是乾部,不一樣。”老漢挪了挪屁股,又道“我孫子今年上中學了,就報西堡中學,以後也做乾部。”
塗憲本來不準備聊天了,聽他說到西堡中學,不由繼續打問起來。
老漢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容,從腰裡抓起旱煙杆,搓上煙葉子,一邊抽,一邊念叨了起來。
對鎮裡的居民來說,今年的西堡中學,委實有不少能念叨的東西。
中巴車一搖三晃的,用了兩個多小時才到西堡鎮,但這也比以前快多了。就在兩個月前,從西堡鎮到南湖市,還得先到溪縣,再從溪縣往南湖市去,現如今,路雖然沒變,中間換車的等待卻省下了,要是算平均時間的話,能縮減兩個小時都不止。
塗憲在車上就問好了去西堡中學的路,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奔著西麵的小山而去。
不多久,就見寫著“西堡中學”的大門了。
塗憲給門房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得以進入,轉過拐角,就見一大片空地被圍了起來,一輛解放卡車正在十幾名學生的注目禮下,緩慢的行駛。
“這就是學校買來學車的卡車”塗憲問路邊的學生。
學生撇撇嘴“學校人家楊銳用稿費買的,白給大家開。”
“楊銳哎,楊銳在哪裡”塗憲再顧不得其他了。
學生指了指空地,道“站那裡,穿運動服的就是。”
塗憲看了半天,表情怪異的道“那個是學生吧”
“是呀。”
“我問的不是這個楊銳,我問的是楊銳教授,或者是個副教授,總之,應該是大學和研究所裡工作的。”塗憲此時回憶起來,自己竟然沒有認真的問過楊銳工作單位,也是兩人的來往信件太嚴肅,以至於他都沒有時間聊些私事,他現在倒是準備來談些私事,可總得先找到人吧。
學生搖搖頭,說“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楊銳是有個研究室的。”
“研究室什麼樣的研究室”
“就是好多儀器,燒瓶什麼的實驗室,你要叫研究室就是研究室了,反正比我們的學生實驗室複雜的多。”
“好吧,我知道了。”塗憲決定先找這個學生楊銳談一談,同名同姓同在一個學校,想來應該會知道對方是個什麼人吧。
塗憲報著此等想法,進入塵土飛揚的練習場,和楊銳打了個招呼,道“你好,我是北京鋼鐵學院的塗憲”
“呀,我剛收到信,你就到了你好你好,我是楊銳,第一次見麵,沒想到毒出心裁的塗老師長的很大眾呐。”楊銳和塗憲親切握手,一點都不因為自己年輕而有所遲疑,倒是多了些見“信友”的興奮。
塗憲呆若木雞。
毒出心裁出自獨出心裁,是楊銳給他取的綽號,由於塗憲選定的多個植物,都是著名的有毒植物,包括了水仙、馬蹄蓮、鬱金香、紫荊花等等。
塗憲當時是欣然接受,能被楊教授稱作獨出心裁,他心裡是非常高興的,說明自己入了他的眼簾。
然而,當楊教授變成了楊同學的時候,塗憲的感覺實在怪異。
一個中學生這怎麼請到鋼鐵學院任教
楊銳笑眯眯的,繼續和塗憲握手。
塗憲的確入了他的眼簾。
對科研工作者來說,重要的不是給出了什麼答案,重要的是他會提出什麼問題。
在楊銳看來,塗憲寫信問的問題,是非常好的問題,如果解決了,就等於說是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更難得的是,塗憲身在北京,方便楊銳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楊銳因此而積極回答塗憲的問題,至於塗憲目前的發傻,楊銳不怎麼關心。
19歲的天才科學家多了去了,比如拉格朗日在19歲的時候,就與歐拉通信討論“等周問題”,進而為變分法奠定了理論基礎,同年,拉格朗日成為都靈皇家炮兵學校的教授,20歲,拉格朗日在歐拉的推薦下,被任命為普魯士科學院通訊院士,無論是同時代的歐洲學者,還是所有在200年後讀理工科,被拉格朗日定理虐的死去活來的學生,麵對19歲的拉格朗日,都得乖乖的獻出膝蓋。
楊銳掌握著超出時代的技術知識,他的年紀和身份,就已經被知識所覆蓋了。
不管塗憲願意還是不願意,他總得自己拐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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