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下朝後,皇帝率先離開,景王還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沒反應過來,康王自然不會放過打擊他的機會。
“四皇兄,恭喜恭喜啊!剛才還慚愧於不能為君父分憂,父皇立馬就給了你機會,冊封新王啊,可見父皇對你的看重,兄弟們都沒這個機會。”康王笑容滿麵地說道,心裡更樂,都快笑抽過去了。
“四皇兄為君父分憂,為朝廷效力,弟弟佩服,您可是為父皇解決了大難題。”安王也忍笑忍得不行,這話倒是實話。
前天皇帝就向他吐槽過,這讚普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大冬天的死,大冬天的上高原,想想就覺得呼吸困難,渾身難受,況且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他派誰去啊?
按照慣例是派禮部和鴻臚寺的官員,還得是官職比較高的,否則顯得對人家不夠重視,可官職高的歲數就大,不禁折騰。
按理派皇親去也可以,但為這點子功勞,花幾個月時間爬上高原再爬下來,太不值了,所以還沒有皇親接過這差事呢。誰也不願意,關係近的皇帝不好強迫,關係遠的沒爵位了,還沒資格。
皇帝就想著在勳貴中找個年輕力壯,身份合適的,給他封個禮部的虛職去辦這事兒,還沒找到合適的呢。結果景王就蹦了出來,可不是為君分憂了嗎?
官員們都退朝散去,各自辦公了,隻有幾個皇子圍過來七嘴八舌的恭喜著,這可是景王第一次出公差。
就算是演技精湛的景王,此時也有點兒控製不住的失態,臉上掛著十分僵硬的笑應付著眾人。
“吐蕃高原可是個好地方啊,我幾年前跟著商隊上去過,人間仙境啊!天都比彆處藍,真的是湛藍湛藍的,藍天白雲,廣闊的草地上跑著羚羊和犛牛,往遠處看,山連著山,山頂是終年不化的積雪,真真是美不勝收,讓人的心都感覺純淨了。”寧王給景王細細描述高原的景色,不過他沒說的是,他是春夏之交時去的,現在上去估計隻能看到雪山了。
“我想起來了,那次三皇兄帶回的犛牛肉乾特彆可口,可惜往來的商隊都不願賣這個,四皇兄,給兄弟們帶點兒回來吧。”這是不著調的齊王,就想給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添點兒堵。
“對,上次三皇兄帶回來的掛毯等工藝品十分有特色,可惜商隊眼光有限,弟弟再也尋不到好的,還請四皇兄幫忙挑幾塊買回來,弟弟可以拿寧朝的天晴色筆洗來換。”這是睿王,他倒不是故意添堵,而是真喜歡,寧朝天晴色筆洗正是景王的喜好。
“好說,好說。”景王僵硬地笑著,“放心,不用你們說我自會帶各色特產回來的,哪能白去一趟。”皇家的兄弟也不能免俗,去外地總不能空手回來。
“就是,四皇兄向來處事周到,長袖善舞,這點兒小事還用你們囑咐。”陰陽怪氣的是順王。
兄弟幾人在殿中說了兩刻鐘的時間,一直到皇帝派人來叫安王和寧王去養心殿,這才各自散去。安王寧王去養心殿,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事,辦差的辦差,回府的回府,笑眯眯的走了。
隻有景王強行維持平常慣有的溫潤模樣出了宮,一坐上馬車,那臉當時就拉了下來,父皇這是在變相責罰。
景王回了府,也沒找人去書房議事,沒這個心情了,議也白議,這趟是非走不可的,況且也沒多少好處,景王向來不愛乾沒好處的事,湊合著走一趟得了,不值得找人商量。
東吐蕃是被西吐蕃打的差點兒全滅後被逼無奈投靠的宣朝,發展了近百年,到現在一共才五萬多人,在宣朝沒什麼分量,要兵沒兵、要將沒將、要錢沒錢,幫不了景王。隻有一點兒土特產,雖然在內地算稀罕物,但對景王來講沒啥大用,頂多當個送人的禮品。
景王沉著臉走到主院,景王妃正在對賬本,最近補償出去的東西不少,她得核對一遍,見景王臉色陰沉的走進來,忙放下手中筆迎了上去。
“王爺,這是怎麼了,誰惹您不高興了?”景王妃親自伺候他換下朝服。
“父皇命本王去冊封東吐蕃王,過年時是回不來了,你好好守著王府,彆出什麼亂子丟了本王的人。”景王大爺似的享受著景王妃的伺候,那臉上的表情及說話的語氣讓人恨不得一拳招呼到他臉上,他如今在景王妃麵前是徹底不裝了。
“這不是好事嗎?王爺怎麼還沉著臉呢,莫不是擔心府裡,您放心,妾身一定好好照管府裡。”景王妃喜上眉梢,“雖然王爺今年不能在京中一起過年了,但這是父皇對您的重視啊!”
“重視個屁!”景王一把將王妃為他整理衣領的手拍開,特彆沒有皇家儀態風度,“頭發長見識短,這是重視嗎,這是變相的……”景王沒好意思把流放兩字說出來,氣哼哼的甩袖離去。
景王妃也沒當回事,轉身坐在了炕上,她的奶嬤嬤看著王妃紅腫的手背心疼不已,忙找了藥來給她細細的揉著。
“王妃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察顏觀色都不會了,王爺明顯是不願去的,您怎麼還能說是好事呢?”奶嬤嬤不懂什麼吐蕃不吐蕃的,但她看得懂景王不悅。
“這對他來講自然不是好事。我聽兄長說過,吐蕃高原那邊地勢高,平常人上去後呼吸不暢,冬日更甚,更兼寒冷異常,冰天雪地。東吐蕃貧寒人少,沒多大勢力,對咱們王爺來說自然是沒多大用處,他向來無利不起早,能願意才怪呢!”景王妃冷笑著說道。
“那陛下這不是折騰王爺嗎?您既然知道,更不該說是好事了。”奶嬤嬤給嚇了一跳。
“這對我來講是好事啊,反正他現在無事也不來主院,那他出外差不更好嗎?他不在京城,少造點兒孽,我也能輕快點兒,你看看這倆月,我都快成專業陪哭的了,天天安慰這個安慰那個,誰安慰我啊?
再說了,昨日他同徐側妃說的話您也不是沒聽見,我現在隻恨不得他能死在高原上,恒熙就能直接襲爵了,說不定父皇看在他死在出外差的路上,讓恒熙不降等襲爵呢,太妃可比王妃舒坦多了!”景王妃聲音冰冷的說道。
“唉!”嬤嬤歎了口氣,“奴婢知道您氣不過,可也得管住嘴啊。”
“放心吧,嬤嬤,我知道,我也就同您說說了。”景王妃冷靜的說道。
徐側妃生了個女兒,她去探望時正碰見景王隔著窗子在罵徐側妃呢,“不爭氣的東西,本王都承諾了你生個兒子就能當王妃當世子,你居然又生了個女兒,白瞎了你的好家世了!”徐側妃也是侯爺嫡女,雖然是嫡次女,但當繼妃也夠格。
景王妃聽得渾身冰涼,這是要讓她們娘倆死啊!處理了當時守門的下人,隱瞞了她去過的事實,自此後對景王再不報一絲希望,隻剩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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