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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遲來的審判(十八)(回來了,先來大章開開胃)(1 / 2)

隨著時間的推移,萊昂·艾爾莊森越來越能清晰地意識到,他們過去曾無比堅定地將其稱之為‘現實’的那個維度正在一點點地遠去。

而且,這一過程是不可逆的。無論他與盧瑟多少次在清晨時分走出山洞,屠殺巨獸,此事也不會有半點改變。

“你來了,於是它開始下重注。時間和空間都不再重要了,萊昂,唯一重要的事是——我們將在此奮力揮劍。”

殺戮的間隙,愈發蒼老的盧瑟曾做出如此斷言。雄獅對那一刻印象很深,他從未見過老騎士的眼神如此坦然,簡直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而且,他是帶著笑說出這句話的。

雄獅讚同他,但也不那麼讚同.

奮力揮劍?

從拿上長劍的那一刻起,直到現在,他每一次舞動手中兵刃都未曾留手,隻要獅劍出鞘,就必定有某人或某物要流血。他不是一個劊子手,更沒有將殺戮奉為人生的信條,但他就是被這樣教育著長大的,由卡利班的盧瑟親自撫養、教導。

彼時,那個嚴肅的黑發中年人曾語重心長地在要塞修道院內部的訓練場裡告訴他:“劍刃出鞘就意味著你選擇了動用武力,而非其他更柔和的手段。如果你真的被逼迫至此,下了決心,那麼就不要留手——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萊昂。”

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真有趣。

雄獅舉劍橫斬,獅劍嗡鳴著使一頭巨獸畸形的頭顱橫飛數米之高。他殺戮著,手中劍刃殘忍地吞食著生命,自己的思緒卻平靜地咀嚼著記憶,外界的暴力沒能影響他內心的平靜。

最終,萊昂·艾爾莊森稍稍有些不可思議地意識到,盧瑟那時對他的教導其實已經逾越了某些界限——這很明顯,不是嗎?

隻有政治家需要在‘不做’和‘做絕’之間做選擇其他人通常是意識不到自己正在這兩個選擇中打轉的。

雄獅咽下這個略顯冰冷的想法,平靜的腦海中泛起了更多漣漪。無數個問題,他把它們儘數咽下,隨後加倍用力地揮劍。直到當天深夜,在洞窟內的火堆旁,他才將它們稍微吐露些許。

“你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我是什麼人了嗎?”萊昂沒頭沒尾地問。

盧瑟眼也不抬地用那隻金屬手扒拉著一條烤魚,將自己的殘疾轉化成了一種無懼溫度的便利。同時,他如隨口回答那般反問起來:“什麼人?”

“我不喜歡玩明知故問這一套愚蠢的把戲。”

盧瑟抬起頭來,被掩蓋在風霜和疲憊後深陷於眼眶中的那對眼睛再明顯不過地眯了起來——他笑了,一個十分愉快的笑。

然後他點頭。

“是有點預感吧。”

老騎士含含糊糊地說,一邊說還一邊點頭,活像是個上了年紀正在回憶過去的老人家,期間甚至不忘舉起另一隻手比比劃劃。

“我在叢林裡撞見你的時候,你就已經這麼高了,萊昂。但你還很年輕,說得稍微不尊敬一點,你那時候看上去雖然臟兮兮地像是個野蠻人,可皮膚上卻沒有任何傷痕與時間留下的痕跡。在我看來,你簡直就是個長成青少年體型的嬰兒。”

“而這件事有多麼不正常呢?我的意思是,我們剛剛見麵那一會兒,你從天而降,在我們麵前用一把粗製濫造的石頭長矛殺了一頭巨獸.”

“除它以外,你沒有任何武裝,也沒穿戴任何盔甲。你被臭烘烘的動物毛皮與你自己的頭發包裹著,離得稍微遠點就看不出人樣來了。還好我離你很近,孩子,否則我可來不及讓我的同伴們彆開槍。”

雄獅入神且安靜地聽著,一言不發。獅劍斜靠於肩頭,鬥篷被他拆了下來,鋪在身下。他老了,幾乎和盧瑟一般老,但仍然比他高大許多。

任誰也不會把他們與父子聯係起來。

盧瑟停頓了一下,笑容有所收斂,忽然轉用一種十分冷酷的語氣開了口。

“萊昂——我幾乎是脫口而出。還記得嗎?我擋在你和他們中間,局勢緊張地不得了.然後我叫你萊昂。我說,萊昂,你不會攻擊吧?我的語氣就好像是我認識了你很多年。回憶一下,這是不是很可笑?”

雄獅竟真如他所說那樣沉思了片刻,隨後緩緩搖頭。

“我看不出可笑之處。”萊昂·艾爾莊森平靜到有點詭異地回答。“我隻知道你擋在他們麵前,用了一個急促、快速的短音節詞語稱呼我。直到一天半以後,我才知道那個詞是我的名字。而且我接受它。”

盧瑟又微微一笑,先前的冷酷已經完全消失了。這笑容非常溫和,還帶著一種坦然。

“而那時你已經學會卡利班的語言了。”

火堆燃燒,木柴不安地響動,洞窟外忽然狂風四起。就這樣,他們陷入了持續數秒的沉默。

“起風了。”雄獅說。

“是啊。”盧瑟緩緩答道。“通常情況下來說,夜裡是不會起這樣大的風的。”

又是一陣沉默。

“所以恐怕早在那個時候——”盧瑟突然地再起話頭。“——我就已經知道你不是常人了,至少不是屬於我們世界中的人。”

他說話時的語氣非常有趣,完全可以稱之為帶著點諷刺。於是雄獅眯起眼睛,立即反唇相譏。

“怎麼?在你看來我連人也算不上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盧瑟搖搖頭。“不過,一個正常人大概是不會像你現在這樣警惕的你聞到了什麼,對吧?這恰好能證明我的論點。”

第一軍之主沒有理睬這愚蠢老頭的喋喋不休,隻是握住獅劍,猛地站起身。在這個瞬間,利刃已然出鞘。

他把劍鞘扔在地上,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大步朝著山洞的入口處走了過去。洞外狂風呼嚎,僅有的一點月光也被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厚重雲層遮蔽,再無任何光亮留存。

而後,漆黑如墨,粘稠似泥漿般的雨從天而降,徑直砸向地麵。不像是雨,反倒更像是轟炸或神話傳說故事裡記載的‘天上降下刀兵’,詭異地不可言說.

神明?

雄獅默默地在心底更改定義:邪物作祟。

這世界上沒有神。他想,隨後為這句過時的老話而怔怔地出神了片刻。

或許是老了,或許是他近來沉湎在回憶中太多,他的思緒在這一刻不可避免地被拉回到了某個極其特殊的時間點。獸人屍骸被鉕素焚燒時所散發出的特殊臭味穿越了厚重的時間,精準無誤地擊中了他。

烏蘭諾。

那一次也是在下雨。他記得很清楚,然後他又想起帝皇。

這世上沒有神。他的父親說。須知,任何被冠以‘超越想象’等前綴的力量實際上都可被人類以智慧分解,進而掌握並運用。牢記這件事,萊昂。

我記住了,但是.

雄獅看著森林緩緩站起,雙眉緊皺地為自己戴上了頭盔。

無數顆巨木不約而同地選擇在這一刻成了精怪,它們原本深深根植於地下的根須撥開了泥土,結在一起,化作粗壯的觸須,進而形成類似人體腿部般的結構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

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不絕於耳,無數屍骸與枯骨都在曾經糾纏著的根須選擇離去以後一一顯露。有的已經脆弱異常,有的卻還算得上是新鮮。

樹冠搖晃、移動,葉片膨脹著生出一張張抽象的人麵,尖叫著落地,為周遭呼嘯的狂風和急速墜落的雨點增添著駭人聲勢,也成為了這一首不祥的合奏曲中的新聲部

就這樣,在雨中,它們站了起來,然後讓開了路。

一個人影在這條路的儘頭搖搖晃晃。

在他身後,盧瑟小聲地歎了口氣:“計劃出了變故,萊昂。有人搶在紮布瑞爾以前找到了我們。而且,這不是銜尾蛇的力量。”

雄獅頭也不回地說:“我覺得找到我們的不是人。”

他提著劍跳下岩窟的出口,沒有走那條小路,而是徑直墜落,落進已被漆黑的雨點變為沸騰泥漿的地麵之中。

衝擊波被儘數吸收,汙穢迫不及待地攀附而上,想要從盔甲的縫隙中滲透而入,將這套服役時間幾乎等同於帝國曆史的盔甲所懷有的光榮一點一點地汙濁。

可雄獅隻是邁步,便讓它們的貪圖變為了癡心妄想——高溫的蒸汽從那些預留好的縫隙中噴湧而出,在一瞬間融化了所有敢於冒犯萊昂·艾爾莊森的邪惡。

連續不斷的尖叫聲從泥濘之下隱約傳來,落進他耳中。雄獅低頭凝望,頭盔後的麵孔更顯厭惡之色。

隻是一些雨水,就催生出了這種東西。

雄獅加快了腳步。而這一次,那些漆黑的泥濘沒有再嘗試著阻擋他。凡他所到之處,地麵隻餘光禿禿且崎嶇不平的石頭。

泥土與植被已接受了雨水的灌溉,但這些深埋於地下的石頭似乎有不同的意見。夜色之下,它們仍然保持著原本的模樣,這種相似的頑強與固執讓雄獅難以避免地勾起了一抹微笑,儘管他此刻其實並不該笑。

“集結。”他說。

聲音低沉,毫無阻礙地穿透了漆黑的雨幕。仿佛受他威脅般立起的泥濘們噴出一個又一個氣泡,猶如野獸那般對他展露著自己的威脅,卻再無任何一點泥巴敢於撲上前來,玷汙半塊金屬。

第一軍之主緩緩舉劍,立於麵前,藍光乍現,照亮了他的黑甲,右肩甲上正在咆哮的獅首是那樣顯眼

按理來說,這樣一位王者理應擁有自己的獅群。此時此刻,在他背後應當還站著一支勢不可擋的黑甲軍團才對。

可是,現實總是頗為荒誕,現在站在雄獅身後的隻有一人,甚至還是個又老、又累,鬥篷上沾染著油汙的白發老人。

他氣喘籲籲地站在他宣誓效忠之人的身後,過了好幾秒才站直身體,抬起左手,將一枚帶翼劍徽記按在了右胸前。

“進攻。”萊昂·艾爾莊森冷冷地下令。

是的,集結之後總是進攻,第一軍團從來不會拖泥帶水——可問題是,向誰發起進攻?向什麼進攻?向這些泥巴嗎?

雄獅沒有去思考這些問題,隻是揮下手臂,隨後邁步,腳步呈現出一種不應出現的輕盈。

手臂帶動手腕,分解力場斬碎雨幕,森森藍光劃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線,竟將那片受到了驅使後完全立起的泥牆斬成粉碎。而他仍然不停,第一擊後緊跟著地是如流水般完全不停的連續斬擊,每一擊的弧度都恰到好處,無比精準。

看著這一幕,盧瑟按著槍站在他身後,臉上不合時宜地出現了一些感慨。

在久遠到隻存在於他們二人記憶中的過去,他曾教授萊昂·艾爾莊森多種不同的劍術。有的側重於進攻,有的注重防守,更有甚者另辟蹊徑,完全舍棄防守,崇尚速度和一擊必殺這兩種極端的手段

這些劍術來源於古老的卡利班騎士們,在他們的時代,這些人都是最好的劍客與最偉大的英雄。

隻有這樣,他們才有資格將自己的所學寫成一本不會太厚的書,放入奧都魯克的圖書館內供後來者學習。而現在,就在他眼前,雄獅所施展出的劍術卻已經遠離了劍理本身。

他不是在揮劍,反倒更像是在.

“萊昂!”盧瑟大笑著舉槍瞄準。“你是在用劍做數學題嗎?每一劍都必須遵守計算出的弧線?”

一道巨大的紅光突兀地閃過,雄獅平靜地轉過身來,對他做了個戰術手勢——意為噤聲——而他自己則立即加以反駁。

“你這個在這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東西最好不要對我的戰鬥策略指手畫腳。”他不耐煩地吼道。卻還是給了個解釋。“那套劍術來自莫塔裡安的兒子們,已經在多個戰役中被證明行之有效。”

“行之有效?”

伴隨著某種古怪的膨脹聲,以及從過泥土內傳來的逐漸高昂的尖叫聲,盧瑟聳了聳肩,將手放回了鬥篷裡。

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總之,他奇跡般地從那空空如也的武裝帶上再度掏出了另一把槍。看上去像是一把精致的轉輪手炮,體積巨大,彈倉密封,槍管極長,通體閃爍著漂亮的銀色光芒。

他再次舉槍瞄準,雄獅則來到他身邊,舉劍護衛。

“介意和我說說這個行之有效的故事嗎?”盧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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