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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遲來的審判(二十,8K)(1 / 2)

萊昂·艾爾莊森捫心自問——我可曾有想過這種事?

這種事?哪種?噢,不好意思,偉大的第一軍之主,你指的是你的天賦嗎?你自認為獨一無二,銀河裡獨一份的天賦?

在過去的一萬年裡你把它玩出了花,你帶著無數軍隊和無數人走入過那片看似寂靜的森林,然後從另一側離開。

另一側——沒有濕氣,沒有寒意,沒有籠罩在每一顆巨樹頂端好似饑腸轆轆野獸的霧氣。安全的地方,寧靜的地方。比如安全的防禦工事後,比如戰艦的某層甲板.

但你錯了。它不隻屬於你。

我錯了?

不知為何,萊昂·艾爾莊森並不為此感到驚訝。當疼痛於劍刃離去後衝入他的神經之際,這頭年邁的雄獅腦海中浮現出的隻有一個念頭。

他為此付出了什麼?

雄獅後退一步,站定了,平靜地站在原地,看向那年輕人的一對眼睛。

它們原本就閃閃發光,此刻更是光亮到了不可言說的地步。雄獅打量著它們,明明自己正在流血,眼中的敵意卻暫時消弭了。

而那年輕人也沒有乘勝追擊,他站在原地,臉孔依舊猙獰,依舊憤怒。

雄獅看得出來,這份火焰的柴薪並不隻有此前他親自施加的侮辱,還有另一種對自我的憤怒——他好似在問自己:我是否打破了公平?

雄獅隱隱露出一抹微笑,隨後毫不避諱地走到一旁,彎腰撿起了他親手扔掉的長劍。整個過程中,那有著寬闊肩膀的年輕人都隻是冷冷地盯著他,一語不發,一動不動。

“要得到這種程度的熟練是很困難的,你需要大量的練習——告訴我,孩子,你為此冥想過嗎?”

“彆那麼叫我!”年輕人厲聲喝道。“現在也不是閒聊的時間!”

雄獅把劍舉起,對右臂處傳來的疼痛視若無睹。他輕巧地挽了個劍花,以一種超乎尋常的優雅再次行了一個劍士禮。

於是戰鬥再次開始,而這一次要遠比上一次殘酷得多。

雄獅沒有再留手,他主動發起了進攻。每一次看似尋常的斬擊都給予了年輕人最大的挑戰,從技藝、心理到生理,無一不遭受著嚴苛的考驗。

隻要行差踏錯一步,或是稍微大意了那麼一點,他就要付出鮮血乃至生命的代價。

冰冷的殺意彌漫在林間,年輕人滿頭大汗地揮著劍,神情卻越顯專注。他已經暫時拋開了其他東西,轉而將自己的一切都投入到了這場戰鬥之中——他沒有辦法抵抗雄獅親自發出的誠摯邀請.

但是,邀請者並不總是如他們看上去的那般誠心誠意。很快,在第二次劍鬥的第十七個回合中,比上次堅持得要久一些的年輕人再次敗下陣來。

他做錯了什麼嗎?恐怕沒有,他警惕著雄獅的技藝,並不打算再吃一次虧,但依舊被雄獅在一連串的劍光中找到了一處其實根本稱不上是破綻的破綻

老邁的劍士立即將其利用了起來,中斷原本的劍路,轉而突兀地刺出了一劍,還伴隨著連續的腳步直衝而來。年輕人立即意識到自己退也不是,擋也不是。

他沒辦法退,劍比他人快得多,完全追得上他。他也沒辦法擋,那樣會被衝上前來的雄獅陰損地直接絆倒,進而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在劍鬥中倒地,和死亡有何區彆?

年輕人彆無選擇,隻有咬牙硬撐,他最終付出的代價是右手手腕被刺中。他悶哼著後退,雄獅一擊得手,卻沒有追擊,仍然站在原地。

他的傷口早已不再淌血,縱使剛才發生的戰鬥強度高到難以想象,也沒能阻止他的體質發揮應有的自愈。此刻,除去那一部分受損的盔甲以外,他看上去完全就是沒有受過傷的模樣。

年輕人則不然,他看上去已經非常淒慘。肩膀處的傷還遠遠談不上愈合,手腕又多了個猙獰的傷口,絕非單純的刺傷能夠造成

對於雄獅而言,刺擊得手後旋轉手腕已經成了本能。在剛剛的戰鬥中,他沒有壓抑自己的本能,因此年輕人實際上已經失去了一隻能用的手。

就算他還能以右手揮劍,也絕不可能如此前一樣靈活。

“我從來都不太喜歡冥想。”雄獅緩緩開口。“這件事需求冥想者收斂所有的感官,暫時沉入心靈中的安寧之地。”

“可惜,在我人生的前幾十年裡,彆說一塊安寧之地,我甚至從未體會過這個詞語所代表著的那種感受。再者,收斂所有感官對我這樣的人來說,無異於讓常人失明、失聰.”

“我花了很久才學會如何正確的冥想,你呢,孩子,你花了多久?”

年輕人喘著粗氣,他的神態顯得很不甘,但也很無奈。就這樣,他回以一句卡利班咒罵:“老東西.你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雄獅一笑置之。

“我隻是想從側麵說明,我花了多大力氣才掌握你剛剛表現出的那種能力。”

“能力?”年輕人以輕蔑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並搖了搖頭。“那是父親賜予的恩賜,我的榮譽。”

他的回答讓雄獅皺起了眉,但仍然保持著耐心。

“就算是源自帝皇之手,它也稱不上是什麼恩賜.無論你如何看待它,都無法掩蓋它的本質實際上來自於這世間噩夢彙聚之所的事實。它也是噩夢的一部分,而它是我們的本質。如果說我們是油畫,它就是底色。你必須對它保持敬畏,孩子。”

然而,聽聞此言,年輕人立即橫眉怒目,把劍換至同樣受了傷的左臂,衝著雄獅舉起了手中長劍。

“我已經厭倦了你的喋喋不休了,你簡直像個怨天尤人的老婦!我本不該在這裡和你多費口舌,但是,噩夢?你又懂得些什麼?!”

“它在我最需要的時刻到來,它助我殺光了那些叛徒若不是它,我根本不可能從那幾個叛徒的襲擊裡活下來!它是帝皇對我的肯定與褒獎!是我和我軍團正義與榮光的象征!”

叛徒?

雄獅眯起眼睛,看著他,仔細地打量了幾秒,神色忽然變得冷冽了起來。

“叛徒?”他輕輕地吐出這個令人不快的詞。

“是啊——”年輕人冷笑著頷首。“——康拉德·科茲,福格瑞姆,安格朗,還有”

他沒能把話說完,一頭年邁卻暴怒的雄獅將他撲進了森林深處,然後是一連串的殘酷打擊。鋼劍深深地刺入了年輕人的腹腔,鮮血橫流,腸子和肝臟一並絞碎。

年輕人痛吼著發起了反擊,他給了襲擊者幾下深切的凶惡鑿擊。劍柄處的配重球成了另一種凶器,把襲擊者砸的頭破血流。

襲擊者實際上本可以躲避這幾下反擊,但他沒有這樣做,相反,他選擇麵無表情地繼續手上的活計——以單手,他緊緊地握著長劍的三分之二劍刃處,將剩餘的部分當成了短劍來使用。

在這把劍因承受過多的暴力而斷掉以前,年輕人的腹腔已經被他完全剖開,肋骨和內臟全都暴漏在外,肉漿似的粘稠鮮血噴灑一地.

而這時,即雄獅手中的劍斷掉之時,襲擊不過才剛剛發生兩秒鐘。

年輕人咆哮著將他推開,捂著受傷的腹腔踉蹌地站了起來。他看也沒看傷口,隻是一股腦地將裡麵的東西塞了回去,然後將被分開的皮肉按緊了,便立即重新投入到了戰鬥之中。

現在,他有武器上的優勢,他鋒利的犬齒在染血的唇瓣後憤怒的閃著光——如有可能,他大概是會狠狠地在雄獅的脖頸上咬上一口的

但萊昂·艾爾莊森會先他一步這麼做。

他表情平靜地躲閃著,尋找著機會,等待著機會,絲毫不急,哪怕年輕人的攻勢淩厲異常,總能在他的戰甲或臉頰上製造出新的傷口也是如此。

此刻,他所表現出的這種平靜與此前截然不同,這種情緒實際上並不源自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平和,恰恰相反,它是一種完全對立情緒的偽裝——暴力。

萊昂·艾爾莊森想殺了他,徹底的。

但是,為什麼?

年輕人對此同樣感到疑惑,但彆誤會,他疑惑的點隻是雄獅為何直到此刻才提起真正的殺意——於是,他一邊追擊,一邊將問題包裝一番,以挑釁的方式問出了口。

“我真好奇你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動了真格,是因為你和他們一樣都是叛徒嗎?如果不是,隻是幾個名字為什麼就能把你激成這樣?”

他十足好勝地笑著,表現得像是個趾高氣昂的騎士,就像是每一幅油畫上位居畫幅中央高舉手中旗幟或劍刃的那類騎士

但他的眼眸始終冰冷一片,與之相對的是雄獅的臉,他的臉沒有為這些話而流露出半點動容,如雕塑般死硬。

可他依舊回答了。

“恩賜,榮譽,獎賞——你就隻執著於這些東西嗎?”

“吾乃騎士!”

年輕人咆哮著說,同時快步追上他,三兩下便削去了雄獅左肩的肩甲。其下複雜的元件立即暴露,伺服元件和人造肌肉等物泛著冰冷的光澤,還不等什麼喘息,就迎來了另一劍。

毀壞帶來的高溫和電流劃過雄獅全身,他堅如鋼鐵般地挺住了,甚至仍有餘力躲過後續刺擊。

“愚蠢。”雄獅冷冷地說。“騎士不過隻是個死稱謂,任何人——甚至是道德敗壞的人渣都可以成為騎士——難道你在修道院裡沒學到這點嗎?與真正的美德和正義比起來,榮譽不過隻是一縷輕煙。”

“榮譽乃大騎士團立身之本!”年輕人厲聲反駁。“若無它的引導,一個普通人憑什麼在短短幾年的訓練內萌發出向善之心?你口中真正的美德又有多少人可以在他們生命的前十幾年中領會?追求榮譽,堅守榮譽,捍衛榮譽,由此才能得見真英雄!”

“一顆畸形的樹偶爾也會結出正確的果,但那隻是偶然更何況,有你這樣的領導者在——”

雄獅複雜地一笑,輕聲吐露了一句遠遠勝過任何刀砍斧鑿的話語:“——我相信他們多半已經墮落了?”

年輕人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陰沉了起來,和雄獅如出一轍。

他停下腳步,深呼吸著舉起長劍,咬牙答道:“叛徒皆亡.”

雄獅微笑著,雖說是笑,可其中卻毫無半點溫度可言。

“弑兄,戮子感覺如何?我打賭你必定很驕傲。”

“他們該死!”

年輕人咬牙切齒道,翠綠的眼眸逐漸爬滿了血絲。

“你可知曉康拉德·科茲屠殺了多少人,多少世界?你可知福格瑞姆和他的軍團做下了何等惡行?還有安格朗,那無智的屠夫之釘傀儡.你竟敢替他們講話?你不配擁有你的名字!”

雄獅握緊雙拳,強忍住了再講些什麼的衝動,以免年輕人看出些什麼。他不想讓他取得優勢,哪怕隻有一點可能性.

但是,就在這個瞬間,一陣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劇痛抹去了他聽見那些話的震驚。

它似乎是從他的腦海深處湧起的,但也可能不是,他不知道應當如何描述這種感覺,隻想儘力去捕捉,去適應,就像他適應森林一樣——可疼痛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麻癢。

他緊緊咬住自己的牙齒,試圖繼續忍耐,但那好似千萬根手指輕撓大腦表麵的感覺已經遠勝他此時能夠調用起來的意誌力。

一聲短促的悶哼從他喉嚨中隱約響起,緊接著便是噴出鼻腔與眼睛的大量鮮血。

年輕人怒火仍在,卻也在此時顯得驚愕不已。

他似乎說了些什麼,可雄獅已經聽不太清了,他耳中充滿了另一種聲音。

這是一種鬼祟的細碎響聲,硬要形容的話,就好像是一個技藝通神的竊賊,正手拿一隻世界上最輕最輕的羽毛,試圖用它撬開雄獅的頭蓋骨

不,不是試圖,他已經成功了。

雄獅感到一股灼燒感,緊接著,他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的感知開始出錯,所有的能夠用來確認周遭環境的感官都開始錯亂,首當其衝的便是視力。

在他眼中,那年輕人一會站在不遠處,一會卻又根本不存在。隨後是其他感官,並非一個接著一個,而是一股腦地接連出錯。

他一會聞見森林特有的濕潤,一會又覺得空氣乾燥至極,有那麼幾秒鐘甚至恍惚地認為自己正身處一個殺戮場中央,敵手是黑暗靈族。空氣裡遍布它們這群肮臟孽種血肉特有的塵埃味道。

有彆於真正的腐爛,被掩蓋在各種藥物和褻瀆技術炮製出來的浮華歡愉之下,但仍無法免除那股早該死去的臭味

我在哪?我在和誰戰鬥?萊昂·艾爾莊森憤怒地質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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