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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遲來的審判(二十八,一萬大章)(1 / 2)

魔潮湧動,狂風呼嘯,灰燼與火焰相伴著冉冉升起,裹挾著無可比擬的邪惡之力占據了每一寸黑暗,一雙雙染血的手或爪緊握著早已被仇恨浸染扭曲後的利刃,於此地大肆屠宰。

它們已經迫不及待了,遍布此界的無窮恨意正驅使著這些惡魔步入更為恐怖的地獄

魯斯虛握著他的手斧,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竟一時無言。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有很多話想說,可臨到嘴邊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眼看著群魔如墓地冷風般無情地掠過他,衝向那頭極惡之獸。

他們視他如無物,隻是專心致誌地殺戮——他們實在是太擅長這件事了。早在撕開人皮以前,他們便擁有極端的冷酷和登峰造極的殺戮技藝.

而現在,他們更是已經踏入了一個嶄新的境界,就連魯斯也無法準確地將其描述出來。此刻,芬裡斯人心中隻感到難以置信,以及另一種本不該出現的情緒。

痛惜。

終於,他開口呼喚。

“你們——”

音節不過將將脫口,便被魯斯自己硬生生吞回。他意識到,那個沒被說出口的問題聽上去恐怕會很可笑。隻需看上一眼他們此刻的模樣,魯斯便能不經思考地得出答案。

他看著這些曾經的人傑,如今的惡靈、惡魔、鬼魂、怪物他們曾花費畢生精力將自己訓練成人類麵對這些東西時的第一道防線,最後卻又不得不拋下一切,成為他們最為仇恨的敵人。

魯斯咬緊牙齒,憤怒湧動不休,一個聲音卻在此刻於他身後響起,異常古怪,每一個音節聽上去都如同伴隨著拔劍似的厲響。

“——這正是吾等的命運。”它如是說道,嗓音平靜。

魯斯轉過身去,看見一頭高大而瘦削的惡魔。

它明明頭頂猙獰的雙角,卻沒有獸化的特征,人麵依舊。它身穿一套業已破碎的鎧甲,無數灰燼填補了縫隙,也將這套破碎的甲胄牢牢地束縛在了惡魔的身體之上。一對蝠翼收攏於背後,頂端掛滿了黯淡無光的利刃。

如此邪惡的形象,魯斯卻看著它的臉挪不開眼睛。他認識這個惡魔,或者說,認識它從前的模樣。

“費爾·紮洛斯特?”魯斯輕聲詢問。

惡魔緩緩頷首,雙眸如黑洞般幽深。它慘白臉上滿是暗紅色的細密紋路,如呼吸般明滅不定。

“正是,大人。但我認為,您無需有此多餘之感傷.遠古時代的蠻荒部落需要守夜人,他們需冒著生命危險巡視營地、維護火源、警示部族,我們也是一樣。從本質上來說,我認為這不過隻是一次守夜任務。”

魯斯仰起頭,沉默許久,方才開了個並不具備什麼幽默感的玩笑:“但是,哪有這樣漫長的夜晚,第八軍團的三連長?”

惡魔笑了,似乎很喜歡這個稱呼。當然,它的笑容看上去與善意或溫和是搭不上任何聯係的。

它走到魯斯身側,答道:“軍團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大人,我也早已不是三連長總之,很高興看見您平安無事。”

說著,惡魔將視線轉移到了魯斯身側的一頭巨狼身上。那生靈似乎並不喜歡它的凝視,但還是強忍著站在了原地,縱使毛發早已根根立起,也沒有移動哪怕半步。

“請原諒。”

惡魔俯下身,對它致歉,隨後竟伸手觸碰了一下那具被魯斯裹得嚴嚴實實的屍體,動作非常迅速,也非常小心,但巨狼仍然為此變得異常暴躁。

它開始繞著魯斯踱步、徘徊,犬齒探出嘴唇,威脅地抖動芬裡斯人蹲下身,一把摟過它,半束縛半安慰地將它鎖在懷中,用古老的語言開始撫慰它此刻正躁動著的本能。

惡魔則後退了幾步,直到它確認眼下的距離不會再讓那頭狼感到不適,方才開口。

“雄獅的靈魂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

它說著,意有所指地抬起手,指了指魯斯身後。

用不著回頭,芬裡斯人也知道他到底在指什麼。他緩緩吐出一口仍然帶著血腥味的渾濁空氣,神情已變得有些危險。

惡魔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因此立即再次開口:“——現在還不算太晚,我們隻需一次徹底的驅邪。”

“驅邪?”

魯斯盯著他問,他懷中巨狼的情緒正在迅速恢複,這似乎對他也起到了相同的作用,那失去的幽默感又回來了。

狼王咧嘴一笑,以當年的語氣笑問:“我得找人拿麵鏡子過來放在我倆麵前,費爾,然後你再把剛才的話對我講一遍。”

惡魔微笑,麵上破碎的紋路忽地齊齊亮起,如滾燙的鮮血般生動。

“您沒有聽錯,就是驅邪.隻是,我們做不了這件事。”

魯斯站起身,將手斧掛回他腰間。

此時,他已經重獲全部的冷靜——按理來說,這不太可能,他從芬裡斯上借來的力量會將他引入瘋狂,獵人與國王便是前車之鑒,他理應排在祭品的第三位。

可是現在,那影響卻遠去了,而他甚至沒有察覺到此事是何時發生。他思索著,不可避免地感到後背發涼。

萬年間曾與萊昂·艾爾莊森一次次討論之事於此刻浮上心頭,恰到好處事實上,這些討論完全可以總結成兩個問題。

他會回來嗎?

如果回來的人不是他,我們該怎麼辦?

魯斯麵無表情地看向惡魔。

後者了然,微微頷首,沉穩地回答:“他已重獲生命,在生與死的界限被徹底模糊以前,縱使失去全部的人性,卡裡爾·洛哈爾斯也仍然隻會是卡裡爾·洛哈爾斯。換言之,大人——”

惡魔忽然抬起右手,背後蝠翼猛地伸展,好似血管般的紋路道道亮起。在刺目的紅光中,無數灰燼倒懸而起,飛向魯斯身後。芬裡斯人不急不緩地轉過身,看見一地被切斷的肢體。

直到這時,惡魔那段話的最後幾個字才輕柔地傳入他耳邊,一如當年第八軍團聞名銀河的耳畔低語。

當他們這樣講話時,你就知道,有東西要死了。

“——如果有朝一日,他再次死去,他將以人類的身份被埋葬。”

“這是好事嗎?”魯斯盯著那些被斬斷的肢體,如此詢問。

“對他來說,當然是好事。隻是,想讓他徹底死去,恐怕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惡魔一麵回答,一麵走過了魯斯,它的腳步聲宛若正在燃燒的火焰。

芬裡斯人鼻翼聳動,輕輕嗅聞那灰燼般的氣息,心底竟湧起一陣極其厭惡的毛骨悚然,而這絕非他能控製住的

“我們會儘我們所能,殺了這頭惡獸。”惡魔毫不在意地說。“隻是那之後的事情,就需要您和您的幫手來做了。”

幫手?

仿佛是為了應和魯斯的想法,一聲咆哮自頭頂響起。而這並非應約前來殺戮的魔潮所發出的聲音,它們為數不多,且每一個都極為沉默。

魯斯抬頭望去,看見一個被包裹在極淡金光中的人影。他好似流星般墜落,一頭栽進了幻象被破除後的本質大地——即無數屍骸之中。

血肉飛濺,金光散去,一張魯斯曾經見過的臉疲憊且凶蠻地出現在他眼前。

“我該離去了,魯斯大人.”惡魔頭也不回地低語道。“如果我們繼續交談下去,恐怕接下來您要在他身上費很多口舌。”

“我明白,來冬再會,費爾·紮洛斯特。托我向你的兄弟們問好,就說我準備好了蜜酒,有朝一日.”

魯斯沒有說完,便轉過身去。

他呼嚎一聲,喚出另一頭巨狼。後者從他身後的虛無裡躍出,一經落地便迅速凝實,隨後便與它的兄弟一起,朝著那落地之人狂奔而去。

狼王緊隨其後,染血之發烈烈狂舞,其神態近似狂獸而多於人類。

他這番做派自然而然地讓那位墜落者心中警鈴大作,隻是,當他看清來者的臉後,難以形容的震驚與複雜情緒便接連浮現。待魯斯真的衝到他麵前,他更是直接驚呼出聲。

“魯斯?!”

“嘿,你連個尊稱都不加嗎?”芬裡斯人愉快地問,並搶在他回神以前一把攬住了他的肩膀。“我說,我這兒有個活計要你幫幫手,怎麼樣啊,小夥子?”

滿臉皺紋,頭發花白的紮布瑞爾沉默數秒,方才苦笑一聲。

他握緊右拳中的徽章,感受著它依舊溫暖的溫度,心中閃過幾絲明悟.然而,還不等他回答是或否,已經變得不耐煩起來的芬裡斯人便拉扯著他走向了與魔潮完全相反的另一端。

暗黑天使伸著脖子回頭觀察,那湧動的魔潮和正在被圍攻的巨大怪物看得他是眼角抽搐不已,渾身肌肉緊繃。

顯然,他也和魯斯一樣,感受到了那難以言喻的邪惡。隻是,和魯斯不同,他對事情的真相完全一無所知。

早已從雄獅那裡得知他過往經曆的魯斯倒也沒攔著他看東看西,隻是連哄帶騙甚至還半強製性地將他拉到了一處黑暗已經快要破碎的地方。

柔和的光自頭頂灑落,照亮他們二人。一個渾身鮮血,一個灰頭土臉,兩人麵麵相覷,最終,是紮布瑞爾猶豫著開了口。

“大人.”

“你現在倒是想起來加尊稱了?免了!我可不喜歡大人來大人去的做派,隻有少部分人和第一次見我的人才能這麼叫我,明白嗎?管我叫魯斯就行。”

暗黑天使本能地深呼吸了幾次,以控製心跳的速度,和血液的流速。等他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想要回答魯斯的話時,後者卻拽過了一頭背著東西的巨狼。

它似乎很不情願,與群狼一模一樣的黑金色眼眸緊緊地盯著紮布瑞爾,甚至看得他心裡有些發毛——而這不祥的預感,也在魯斯伸手扯掉一張鬥篷後得到了應驗。

暗黑天使雙膝一軟,猛地跪了下來。

魯斯對此並不意外,他臉上裝出來的輕快也徹底消散了,隻餘冰冷。他仰起頭,看向那緩緩灑下的和煦天光,再次發出了一聲狼嚎。

另一頭狼毫不猶豫地轉身狂奔,快得好似一陣寒風。不消半秒,它便銜著一柄長矛回到了魯斯身邊。後者伸手接過武器,揚手挺身,將酒神之矛猛地擲出。

它實際上已並無太多神異之處,僅僅隻有極端的鋒利這一行還稱得上是優點但有些時候,最簡單的事物反倒能起到最直接的效果。

循著長矛出手時所發出的爆炸音響,紮布瑞爾舉目凝望,剛好看見那抹黯淡的金色銳利無比地劃過黑暗。緊接著,一隻大手便按在了他肩頭。

“做好準備,幫手。”狼王嚴肅地叮囑。“你待會有段路要走,這段路,你隻能靠自己。”

他話音落下,四周景物竟然飛速變化,猶如被撕扯後的破布。紮布瑞爾這段時間已經見過太多言語無法形容之事,此刻竟奇跡般地保持了冷靜。

他閉上眼睛,咬著牙,握緊雙拳感受著周遭的一切——然後,他聽見某種破碎的聲響,以及某物氣急敗壞的嘶吼最後,則是呼嘯不斷的寒風。

暗黑天使睜開眼,四處張望,忽然發現他們竟然身處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周遭白雪茫茫。

不,等等,不對,不是他們。

黎曼·魯斯和兩頭巨狼都不見了,隻留下他的長矛還屹立在原地。當然了,還有一具屍體。

紮布瑞爾再也無法維持表麵的冷靜了,就連深呼吸都做不到。他短促地喘著氣,白霧呼出口鼻,迅速結成寒冰,體內所剩不多的熱量正在迅速溜走。

他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對這裡的環境之惡劣一無所知。而且現在,他也並不關心此事。他隻是跪下身體,拔下已經徹底失靈的右手手甲,努力地摸了摸那具屍體的脖頸。

不出意料,沒有任何跳動順著他疼痛的手指傳來。

紮布瑞爾悶哼著向後栽倒,然後立即爬起。他不顧眼前傳來的眩暈,再次做了幾次檢查,結果無一例外。他對人體的了解告訴他:萊昂·艾爾莊森已死。

他呆呆地看著那張枯槁的臉,一言不發。天空中白日高懸,不但沒有提供半點溫度,反倒照得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但是

不過三秒鐘後,紮布瑞爾便合上了嘴,牙齒相互碰撞,發出一聲悶響。

他用力握緊右拳,打了自己一拳。疼痛襲來,鮮血和斷齒飛濺而出,終於為這片白的令人絕望的雪地染上了第二抹色彩。

好吧,有一段路要走,是嗎?

暗黑天使站起身,托起他的父親,將他如今瘦弱的身體背在背上,又順手握住長矛,做好了長途跋涉的準備。

很快,他便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廣闊的雪原,積雪極厚,但在地平線遠端卻隱隱有些綠色存在。他背著屍體,將長矛當做拐杖那樣一瘸一拐地朝著它們走了過去。

這時,一個疑問滑入心頭——一位原體能有多重呢?

紮布瑞爾如此詢問自己,並很快分出了另一個聲音來回答。那聲音可靠又沉穩,在他心中緩緩響起。

這問題的答案有很多個,得看你問的是誰。

我問的是萊昂·艾爾莊森。

那麼,他著甲了嗎?

沒有,他死了。他連血都流乾了。

那麼他現在一定輕得可怕,對不對?

是的。

紮布瑞爾的鼻頭沒來由地湧上一陣酸楚,他想哭泣嗎?或許吧,或許曾有一刻他的確如此軟弱。

但是,正在寒風中背著父親屍骸緩慢向前的這個人;穿著破爛裝甲,步履維艱,正被寒冷侵襲的這個人他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淚光在閃爍,隻有純粹的意誌力在無聲地咆哮。

紮布瑞爾大步向前。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他走了兩個小時又二十二分鐘,一刻不停,一刻不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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