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39.友好的交流二合一）
卡裡爾平靜地看著那隻鐵鳥起飛。
它並不依靠羽翼的扇動來獲取飛行的動力，那四隻鋼鐵羽翼之所以振動，不過隻是因為程序的設定。羅格·多恩站在他身邊，和他並肩凝望著它的遠去，沒有言語。
寒風呼號，城牆下有商人的叫賣聲清晰地傳來。不遠萬裡來到這裡的虔誠信徒們朝著這裡跪拜，他們的腰間通常都懸掛著一本書籍。
那是洛珈·奧瑞利安的著作，他在嚴令禁止宗教的帝國內享有傳教的特權，非常諷刺。
這個崇拜帝皇的宗教一經出現，便迅速地和帝國內早就存在的神化帝皇思潮產生了反應，二者相糅合後所產生的教派複雜到令人難以想象，但是，這些信徒之間彼此相處得居然還算和諧。
多恩不清楚這件事最終會走向何方，不過，對他來說，如果這是帝皇的默許，那就讓它繼續吧。
信仰會使多數人強大。
帝國之拳的基因原體思考著，仰著頭，目視著那隻獵鷹消失在了群山之間，方才收回視線。
他看向卡裡爾·洛哈爾斯，後者的表情在此刻讓他感覺到了一點罕見且少有的衝動——多恩沒有壓抑自己，他直截了當地問出了口。
他不問原因，不追根究底，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說，隻是繼續低下頭，開始擺弄著手中的儀器。幾分鐘後，他將它放下了。一個身穿亮黃色盔甲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帝國之拳的基因原體很嚴肅，一如傳聞中那樣。但夜刃們的君主也同樣如此。
divcass=”ntentadv”實際上，賽維塔想不出康拉德·科茲還有什麼時刻比今天看起來更加嚴肅——哪怕是那天他訓斥賽維塔和沈的時候都沒有這般板著臉。
“為何特意對我提起這件事？”
“容貌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嗎？”看上去遠比賽維塔像個人的年輕人如此反問，此刻，他已經登上了訓練籠。阿爾克圖羅則被他拖了出去，交給了台下的其他帝拳。
沈沉默地將短刀反手插回了腰帶之上，又將那把訓練用的短劍撿了起來。看上去是想將它送還給阿爾克圖羅，或者阿爾克圖羅攤開的手掌中。
賽維塔心下稍安。他收回目光，開始繼續觀看這場戰鬥，沈的遭遇沒有超出他的預料範圍之外——他果然被阿爾克圖羅逼進了角落。
“伱的身高。”審視完畢後，多恩開口解釋道。
&nk3，但沒有佩戴頭盔。那張臉上有一種很謹慎的表情，而多恩知道，這不僅僅隻是因為他即將和他的原體說話。
想讓我成為一片還不錯的墊腳磚？
他不明白自己這個平庸的對手為何能一下子爆發出如此快的速度，可台下的賽維塔與其他人卻看得真切——沈根本就不是通過速度避開了阿爾克圖羅的劍刃，而是步伐。
他有著一頭暗金色的短發，很淩亂，看上去幾乎像是被風吹了幾個小時。他也很英俊，雙眼是寶藍色的，但這雙眼睛裡沒有半點猶疑存在。
賽維塔猛地瞪大了眼睛。
沈的對手名為阿爾克圖羅，同樣也是個剛入伍不久的新兵。他打得很凶狠，和賽維塔想象中帝國之拳的死板截然不同。他招招都帶著取勝的意願，訓練鈍劍像是毒蛇一樣在空氣舞動。
“這是個秘密，恕我不能告知。”
卡裡爾·洛哈爾斯則不同，他抱著雙手，靠在牆壁上觀看著戰鬥，表現得一如既往地胸有成竹。
多恩轉過頭，上下掃視了卡裡爾一下。這種目光出現在其他人身上會頗具冒犯性，但對他來說不是這樣。
“然後，是第二點，你來自午夜之刃，你是他們的教官。西吉斯蒙德是在統一戰爭期間出生的，他後來成了孤兒。第八軍團的某位征兵官曾經找到了他，但他在測試中和我的基因種子更加適配，因此他來了帝國之拳。恐怕這就是他對你好奇的第二點原因。”
“大人。”那年輕人開口問候，聲音非常嚴肅，幾乎像是戰鬥彙報。“有一群蠻子正在第二勞工住所內鬨事。”
戰鬥的要點在於控製距離，劍對比起短刀天生就具備距離上的優勢，這點優勢可不是隨意就能抹消的。
他剛剛挺直的脊背不自覺地再次彎了下來，已經再次進入了戰鬥姿態。圍觀人群中爆發出的議論因那年輕人的話而陷入了一瞬之間的安靜，打破這安靜的人則是賽維塔。
“是的，一看便知。”多恩歎了口氣。“任何人——哪怕是一個從不識字的野蠻人，也會在看見一名基因原體的時候意識到什麼。如同有人為他們設定好了程序，會讓敬拜、厭惡與喜愛一起從心底湧出。”
戰鬥在半分鐘後即刻開始，兩名戰士都沒有身穿盔甲，戰鬥因此平添了幾分過於激烈的色彩。
就在剛剛，沈在躲過劍刃後立刻用短刀戳刺了他對手的數個要害，雖然短刀並未開刃，但帶來的衝擊力仍然不容小覷。阿爾克圖羅的身上已經開始泛起可怕的淤青了。
鈍劍與短刀互相碰撞，如樂曲中的鼓點般應和起了心臟的跳動。沈的臉凝結成了一副猙獰的麵具，他鮮少如此富有情緒波動。短刀舞動，密不透風，他真正地開始了進攻。
“還有第三點嗎？”卡裡爾略帶笑意地問。
沈從腰上取下短刀，像是即將要打一場拳擊戰鬥那樣提起了雙拳。刀脊緊貼手腕，他凝視著西吉斯蒙德的手腕和肩膀，眼神幾乎可稱鋒利。
“這是他對你好奇的第一點，你太高了，卡裡爾。我認為或許隻有伏爾甘能和你在高大上一較高下，但你看上去又並不強壯。”
比起他來說，沈打得則要艱難一些，但仍然沒有丟掉他自己的風格。
“哪來的？”多恩簡明扼要地問。
“一看便知？”
“那些從未見過阿斯塔特的平民們多數都會在親眼見到他們的時候患上一種病症，這種病名為超人恐懼症。他們會對阿斯塔特產生恐懼，進而認為他們不屬於人類。這件事雖然錯誤頗多，但仍屬可理解的範疇內。一個平民是不可能理解阿斯塔特們的存在的”
“我的確是帝國之拳的新兵，沒有出過戰鬥任務，我叫西吉斯蒙德。現在，我想和你戰鬥，午夜之刃的沈。”
站在右邊的人則十分蒼白，且要瘦弱上一些。他的肌肉線條看上去更加流暢，手臂自然地垂落，兩把短刀緊貼著手腕。
多恩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了，仿佛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
可沈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阿爾克圖羅發出了一聲短暫且急促的呐喊聲，似乎是疑惑。
“給他吃點苦頭，沈。”賽維塔在台下輕聲說道。“你可是第一個上台的，你要是輸了的話你就死定了，明白嗎？”
“是的。”
他的對手也是如此，阿爾克圖羅以雙手握劍，端正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有一種邀請的意味蓄勢待發——他似乎希望沈能主動進攻一次，來為這場戰鬥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你有個很少見的名字，很簡短，但也很好記。你剛剛是怎麼擊敗阿爾克圖羅的？單純的步伐並不能做到那種像是滑行般的效果。”
不過，就在此刻，台下卻響起了一個製止的聲音。
“沒有，我的工作已經基本上完成了。泰拉的防禦工事設計圖我已經提交上去了，如果父親還有需要，他應該會派禁軍們來找我。”
“他們被克扣工錢了嗎？”
帝國之拳的旗幟與午夜之刃的旗幟則在訓練籠的正上方緩緩飄動。無需多言，你也能明白這個場地是用來做什麼的。
他的姿態非常狂放，和他麵對阿爾克圖羅時的一再退讓截然不同。兩把刀像是旋風一般彼此切削著空氣，呼呼作響，哪怕未曾開刃也不能掩蓋它們此刻的嗜血之心。
“你這——”賽維塔深吸一口氣。“——好吧，那你就打吧，看在永夜的份上，我會為你祈禱的。”
羅格·多恩正直的品德和他從不轉彎的性格讓他擁有了更多‘可以被容忍’的地方。卡裡爾站在原地，甚至還抬起手，大方地接受了審閱。
“這麼明顯嗎？”卡裡爾略有些驚訝地回答。“我以為我已經掩飾得夠好了。”
沈皺起眉。
“沈要輸了.”西亞尼略帶感歎地說。“我原本以為他的成長速度和天賦已經夠驚人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更勝一籌。”
“據我所知，沒有。”年輕人皺起眉。“他們此前乾得不錯，我們按照規定給了他們獎勵。”